“席督宪好。我万万没想到是您来保护我。”
这个极有排面的敬称把席恩吓了一大跳。他自认为无德无能接受此等称呼。毕竟在余杭暴动前,他治下的闽浙仍有人横行不法。相比起先前他在大寨乡,兰考县和大同府雷厉风行的表现,他在闽浙行省的表现受制于各方势力而显得十分不像样。
他在当个像点样的亭长,县令和府尹的时候没有听到过敬称,现在当个不像样的总督倒是有人叫起他“督宪”来。他着实对此感到十分惭愧。
他立刻表现地亲和一点,对着白泽说:“就叫我席爷爷吧,‘督宪’一词我可担待不起。”
“好的席爷爷,是我疏忽了,您莫见怪。”
白泽发自内心地尊敬席恩,正是因为他为官正直勤廉,是个好人。对于白泽而言,只有人品好的长者才会受他尊敬。
“啧啧啧,这个徒孙也太客套了吧。”席恩想,不过他还是接受了白泽礼貌的态度。
没错,席恩同时是王丽和李琮的导师,白泽就是他的徒孙之一。
“我们该进去了吧。待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
“好的,席爷爷跟我来,大家也跟过来。”
白泽以前就住在这里,自然自己带起路来,毫不在乎仆役众多的白氏不派一个人迎接他们的小肚鸡肠。
前方便是高大威猛排面十足的白府大门。这里倒是仆役众多,在给小费的情况下,各方来宾都有专人迎接打点。门口的老管家笑眯眯地迎接着前来的红包们和礼品们。白氏宗委会副会长白敬在正大门内院对着其他世家人员或魔协大员一口一个“蓬荜生辉”“不胜感激”。贵宾们自然就在这么些话影响下心不甘情不愿还要满脸狞笑着把礼品和红包交出去。
穿着奢华的礼服,正满面春风接客的白敬在见到白泽一行人后立刻变了脸。他面色阴沉地瞪着白泽,接着冷笑出声。
“怎么,出去几年就忘本了?连伯父都不认识了!果真是个不肖子孙,和你爹一个样!”
“白敬是吧,你这么对本督的徒孙说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督?”
“!”白泽这才知道自己是席爷爷的徒孙。
白敬这才反应过来陪同白泽的竟是席恩。原先他以为群委会无法派遣被牵制在魔协就任的超阶法师,顶多派几个高阶法师跟着白泽,故此决定不作迎接。他万万没想到席恩能不顾一省政务前来,怠慢省级大员的罪过可不小。
他转念一想,对啊,徒孙要和白氏子弟较量,哪有师祖不来的道理呢?
他的表情就这样僵在脸上,几秒后才重新艰难地扯出笑容。
“哪有哪有,我只是教训白氏的晚辈,席总督莫见怪。我们白氏还是很敬重为国效力的席总督的。管家,赶紧叫个人来引路,怎么搞的你,怠慢席总督的罪过你担待得起吗!”
“白泽已经不是你白氏的人了,轮不到你教训。现在这样还算你识相。”席恩看着来带路的奴仆毕恭毕敬地行礼,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儿,接着对看着卑微可怜的奴仆叹息,拿出自己瘪着的钱包看看,捡出一个子给他。
那个奴仆立马变了脸色,冷淡着把他们一行带进白家大院里,说一句“顺路向前上楼即可”,接着就忙他的去了。
“师祖不必为走狗同情什么。”白泽一边锐评一边抓住奴仆,夺回那一元法币。
席恩到底顶了天就是个群众派地方官,不知道世家势力连给个钱里边都弯弯绕绕的。
后面的学生早就开始对白氏从主到仆的故作姿态叽叽喳喳地吐槽起来。
“大家接着往前走!里边很大,不要走散!”
白泽把那一元钱还给师祖,随后继续给老师同学们带路。他带着大家从白家前大院的侧门穿过,一路向前,接着上楼终于走到宴会厅。
“从窗户那边看过去几排是白氏各支居住的厢房,估计也准备了你们住的地方,那边是库房,那边几排是进修室和训练场,那边后面远处的是祖祠。”白泽向同学们介绍着白氏坞堡内大院建筑群的用途。
“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啊”白山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待会你挨打的时候可不会像现在一样轻松。”
“这件事后面再说,你个嫡长子怎么见到客人连引人入座都不会?这点礼貌都不懂吗?”白泽质问道。
“哦?不是有专人负责的吗?怎么,小费没给够?那我就没办法了。”
说完此话的白山突然注意到白泽后边的席恩早已经火冒三丈,立刻过来鞠躬道歉。
席恩故意让白泽站在自己前面,接受了白山的鞠躬,然后任由白山带路。白泽的家人,老师和同学们在白山不情不愿的引导下于普宾席列坐如次,席恩则直接到贵宾席坐好。
“你们好好吃好好玩,不用为我担心,网络信号密码应该是……嘶……”白泽正对同学们说着说着就忘了密码。
“你被扔出去这么久真是忘本了,八个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