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忧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在讽刺他自顾自话地就确定徐墨云的生死,
“哦,就算顾云天真的来了华国,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长乐面色不变,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自然是引诱秦落来华国了。”
“他凭什么确定秦落一定会来华国?”
“你应该知道戒指不止一枚吧?正如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有光明,有暗戒自然也有昀戒。
一枚暗指就能让秦落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华国,并且派出自己的心腹,那再加上一枚昀戒,这鱼饵不够大吗?而且如果可以顺手解决掉顾云天,那三家就真的是秦家一家独大了。”
“可是秦落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以身犯险,华国政府对他极为不友好。顾云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会亲自来华国?”
“你也清楚秦落一直小心谨慎,那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会在徐墨云的生死上大意?”
“这……百密必有一疏,任何人都不可能永不犯错。”陈离忧语气不再强硬,声量反而下降了。
陈长乐瞬间明白这是他进攻的信号,学着陈离忧的语气说道
“哦?小心谨慎说难听点就是怕死,而徐墨云顾云天毫无疑问是对秦落生命安全的最大威胁,水火不容且心智势力皆不逊色于他,
对于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人,你会对他掉以轻心吗?”
陈离忧不停地转动手中的佛珠,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陈长乐见自己处于上风,继续质问道“至于傀儡,在影牙面前,陈家又算什么?说句难听的,我们真的有资格让徐墨云顾云天这种等级的人算计,考察足足一年的时间?”
陈离忧默不作声,似乎是无言以对,陈长乐看了他一眼,庆幸自己反应快,今天陈离忧只差一步便猜出了真相,他只希望自己彻底打消了陈离忧的顾虑。
“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顾云天会坚信秦落会亲自来华国?仅仅只是因为顾云天以自己为诱饵?”
“还有示敌以弱。”这一回答,让陈离忧不禁感到诧异,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徐墨云死后的两年顾云天颓废了点,可就算是这两年也不过是伪装。
“根据秦家最近的情报,顾云天处死了不少反对他的人,如果他真的想示弱,也该在等等吧,两年都伪装过来了,还差这几天?”
“那这两年秦落真的相信顾云天颓废了?”这一问让陈离忧身体一僵,是啊秦落从未相信顾云天的颓废,一直对他心存忌惮。
“如果我说随风手上的暗戒是顾云天暂时借给他的呢?我猜秦落从不相信徐墨云会把戒指给顾云天吧?”
此刻,明面是局势反转,陈长乐牢牢掌握了主动权,陈离忧反而落入了下风。陈长乐不给陈离忧过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这就是顾云天的算计,利用秦落的多疑心,营造出一副影牙人心不齐的样子。一个相互质疑,人心不齐的组织就算实力再强,又岂会不被人轻视。
当然这是基于双方实力相当,如果实力差距太大,再多的算计又能如何?蝼蚁又岂能撼动大象?”
陈离忧微微一笑,随即问道“那你和我说那么多又是为何?我可是秦家一方的人,你把顾云天的谋划全部告诉了我说严重点就是对影牙的背叛。”
“因为我们都姓陈,你站错队了,秦落被顾云天算计了两年,你觉得正常情况下秦落还有机会赢吗?”
“没有人确定确定未知的将来,也没有人可以改变已知的过去,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掌控现在,用现在的每时每分去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你还是不愿服输?”
“输?我何时输过?我也不信顾云天能算准所有事情,我也不信秦落能如此轻易地被人算计致死。”
陈离忧顿了顿随后又说道“但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秦缺,放心吧。”
“条件。”陈长乐淡淡地说道,他不信这人会那么好心,且如此信任秦落,涉及生死,又有几人能够不拼尽一切去争取生的机会?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顾云天真的赢了,陈家不知道会不会灭亡,但家主,以及我们这些站在秦家一方的人必死。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不奢求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只求你能保住小忧的命,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把他放在偏远地区,不求富贵,只要保证他能安稳地度过这一生即可。”
“不为自己求情?反而为你的弟弟安排后路?”
“哈哈哈,真到了那时候,就算我真的抛弃自尊求饶,做狗,影牙又岂会放心我,真到那时候我是必死无疑。
就算我选择影牙,但又岂会得到重视?不如一条路走到黑,胜则荣华富贵,继任家族,败则一颗人头。
但我的弟弟没有错,他自幼便在明处替我遮风挡雨,他选择秦家也是我的打算,他是无辜的,并且他对你没有威胁,
到了那个时候,什么继承人,什么嫡系都是狗屁,就算无忧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并且他有自知之明,他不会与你为敌。”
说着说着,陈离忧的眼睛红了,眼眶逐渐湿润,陈长乐不禁微微动容,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好,真到了那时候,我必定想方设法地保住陈无忧的命。但如果秦家赢了,我同样不求自己可以苟且偷生,只求你能照顾好抚养我长大的那位阿婆。”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击掌为誓。”说完,陈离忧率先伸出手掌,陈长乐紧随其后,与之手掌相碰。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各自转身离去,随着两人的转身,双方脸上的笑容几乎同时消失不见了。
真到那时候,谁管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在陈无忧心里,我就是害死陈离忧的罪魁祸首,只有死人才会没有威胁,他陈无忧只要还活着,我又岂能安心?陈长乐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