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深处,一望无际的幽深。
像是无尽的深渊一样,吞噬着一切的黑暗。
深海中的生灵,像是幽灵行走在这黑暗的人类禁区。
然而,在这深海之中,一处地下海沟内,隐隐有金光吞吐着。
一名青年,发丝垂落在肩颈处,精赤着上半身,下半身只是淡薄的短裤向上漂浮着。
骤然,青年猛然睁眼,双眼中似乎有两道金光洞射,洞穿这深海中的海水。
他的身遭,方圆数千米之内连一只深海的鱼类都不曾有,仿佛,深海是人类的禁区,而他,却是这一片深海生灵的禁区。
青年睁眼,随后一跃而起,在这海水中以极快的速度冲出。
直至,隐隐可看到明亮的光线,甚至大量的海中鱼类,鱼群在这海中肆意游动着。
巨大的压力下,常人怕是瞬间五脏六腑破碎,青年却仿佛一点都未曾察觉。
砰!
一道炸响,如鲸出海,大量的海水炸开,一艘渔船轰动着引擎而来。
青年探出一个脑袋在海面上,随后,如同普通人一样游动,爬上了旁边一艘老旧的游艇。
他吐出一口气息,与在深海之中的表现截然不同。
渔船缓缓停下,船上一名魁梧的中年人,还有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对着游艇挥手。
“隐仙哥哥!”
少女望着游艇上的青年,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青年起身,对着少女和中年人挥了挥手,古铜色的身前有两道巨大的疤痕,其中一道,更是好像要把他一分为二一样。
浓密的胡茬,散落在肩颈,被海水打湿的长发,还有那一双眸子,没有任何光彩,看起来,有点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林隐仙,收船了,该回去了。”中年人招了招手,转身便带着少女消失在渔船的边缘。
青年笑了笑,随后,便启动这老旧的游艇,驶向海岸。
……
海边的雅拉镇,这是位于南亚,一座靠海吃海的一座城市。
这里除了旅游业外,剩下的几乎都是一些渔民。
海边的一座二层小楼,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青年噙着淡淡的笑容,喝着平平淡淡的鱼汤。
一旁的中年人递过来一颗香烟,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儿三年了。”
“三年前,你还和一个孩子一样。”
林天听到中年人的话,淡笑一声,“我那个时候才十九,本来就是个孩子,比宝宝大不了几岁。”
放下鱼汤,习惯性的拿出火机点上,靠在围栏上,吞云吐雾。
“齐哥,怎么?有事儿!?”
齐海转过身来,同样靠在围栏上。
他知道林天的身份不一般,当初的那种伤势,林天居然能够活下来,就证明他的特殊。
更何况,他也知道赵无极的身份,一个能让赵无极开口的人,背后一定有想象不到的故事。
“能有什么事儿?哥就不能找你聊聊?”齐海一巴掌拍在了林天的肩膀上。
嗯……和铁一样。
林天也没有看向齐海,“齐哥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齐海看了一眼林天,他的确有事情,可看到林天这副模样,他还是叹了一口气,那些话没有说出口。
“走了,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看着点儿宝宝!”
“好!”
林天应了声,他望着那二层小楼,正在愁眉苦脸看着书本的宝宝。
他转身走到了一处简单的屋子里,一张桌子,上面有着一个笔记本,一台廉价的电脑,一张生硬的床。
这就是林天三年来的住处,三年来的家。
他知道,齐海找他一定有事,雅拉镇最近的一些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上一任雅拉镇的镇长病逝了,两个儿子在斗,导致整个雅拉镇港口的渔船也变化。
不少船长都岌岌可危,齐海身在船队里,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只不过,齐海是个普通人,或许曾经是武者,但体内的武道根基早已经被废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天这三年来才过的很平静,即便是有些矛盾,也顶多是普通人的拳脚相加。
齐海知道他不普通,也没有求过他什么。
可这次,不太一样。
齐海可能也不确定,所以,最终他并未开口。
林天倒在硬床上,平静吹着这不怎么令人舒适的海风。
忽然,他的眼眸轻轻一动,不由得睁开。
那一双瞳孔中,依旧如死水般平静。
他缓缓起身,踩着拖鞋,走出这间简陋的屋子里。
炙热的沙子随着拖鞋的步伐不断被带起,落下,林天向前走去,目光尽头,可以看到,二三十个气势汹汹的渔民拿着武器出现在了齐海家的小楼外。
窗户,门,都被砸了个破烂。
齐海的妻子,阮萍抱着宝宝,惶恐的蜷缩在角落里。
“麻麻!”
宝宝吓得痛哭流涕,而为首的一个穿着人字拖,花衬衫,带着墨镜的南亚人腰间别着鼓鼓的,望着齐海的妻子,女儿刚要开口说什么。
“港口的事情,港口去解决,没必要吓到小孩子。”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为首带着墨镜的南亚人转头,看到林天迈着大步走来,每一步都带起不少的沙子。
“小烂仔,这里轮的到你来讲话?”
一旁有人直接面露不善的迎了上去,林天的脚步戛然而止。
“老板没必要欺负人吗,不就是求财吗,说个数,我们去筹。”林天直接抬起双手,笑着道。
“钱?齐海他打伤了几个兄弟,还让我们大少爷很不高兴。”
带着墨镜的南亚人笑道:“我侯因也很不高兴,你说,要筹多少钱?”
“那是齐海他不对,您说个数!”林天笑着出声。
“二十万马来币,一天时间,要不然,你们就陪着齐海一起去捞鱼。”侯因饶有趣味的望着林天,尤其是林天身前那露出来的疤痕。
二十万马来币,几乎相当于三十多万华夏币了。
听到这个数字,阮萍几乎露出绝望的神色。
“我想想办法。”林天露出为难的表情应下。
侯因大笑一声,从椅子上起来,来到林天的面前。
他伸手拨开林天身上的衣服,打量了一下上面的疤痕。
“怎么弄的?”
“得罪了人。”林天从衣服里拿来一根烟想要递过去。
却被侯因一巴掌把烟打落在地上,一双眼睛带着威胁的盯着林天。
“明天,我来搞钱,你要敢骗我,我保证,你连留疤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侯因便回身,挥手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去。
林天望着这一片狼藉,不由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安抚一脸惶恐的宝宝,一旁的阮萍,也只是哭着抹着眼泪,默默的收拾着。
“隐仙,我们拿不出二十万。”阮萍忽然说道。
“我知道。”
“那你还答应。”
“我会解决。”林天笑了下,抚摸着宝宝的脑袋。
阮萍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林天,没有半点喜色。
“算了,你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今晚订船,你带着宝宝离开,当我求你。”阮萍的语气很平静,“你护着宝宝,一定护着她。”
阮萍抬起沉重的门,“我和齐海就这样了,宝宝不行。”
“你从华夏来的,要是可以的话,带着宝宝去华夏,那里很安全。”
“一会儿,我会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林天望着阮萍,略微沉默了会儿,然后点头道,“好!”
他看了眼宝宝,然后默默的,踩着沙滩上的沙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