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张真人背着手,围着火堆转,是左边转三圈,右边转三圈,又看了看堵着洞口的两位门神,没办法,只得说道:“作为长辈,自然是不会白吃你们的。你小子背着七尺青锋,肯定是个练剑的吧。要不然这样,老道我也算是半个剑修,就教授你们几招剑法,换的一餐,如何?”
“教我剑法?笑话!你知不知道我出自哪里?”
“这个老道着实猜不出。”
李剑一一脸的傲气,“记好了,小爷我出身玉皇山,是剑道门派里翘楚中的翘楚,我嘛,更是剑修中天才中的天才,号称李一剑的李剑一!”
李剑一话里的意味很明显,教授剑法,你还不够格。
“玉皇山?”老道瞪大了双眼看了看李剑一道:“没听说过。这玉皇山很厉害?”
李剑一还未答话,老道扭头又向姚长生问道:“这位少年,你听说过玉皇山吗?”
姚长生有些窘迫,说实话,他确实没有听过玉皇山的名号,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也只是听剑一说起过,以前我是不知道的。”
“哦,那这玉皇山也不咋地嘛,三个人中有两个没听说过,这剑道翘楚不会是你自己吹嘘的吧。”
李剑一听了,像是踩了他的尾巴一般,气的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气鼓鼓道:“没见识的乡巴佬!”
然后赌气似的撂下一句话,“要是你使些三脚猫的拙劣剑招,借此蒙混过关,我这对招子可不是吃素的。”
老道不在意,姚长生更不在意,他本就是乡巴佬,还是那种没见识的。
“既然不是什么剑道大派,看看小老儿的剑法也不吃亏嘛,年轻人还是要谦逊些的好。”
老道站定,还挺像模像样,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只是伸手在腰间一抽,却什么也没抽出来。
“额,那个,小友,借你手中剑一用,老夫佩剑好像丢了。”
李剑一扭着头装着没听见,姚长生只好将手中秋水递于老者。
那老道接过秋水的瞬间,一股浩大无比的剑意从老者身上喷涌而出,压的两人几乎动弹不得,仿佛有千把剑,万把剑,直直的对准了他们,稍有动作便会引来万剑来刺。
老道拿起剑,伸手轻弹,一股轻吟从剑身传出,犹如凤鸣,经久不衰。
“好剑!看我舞来!”
随着剑招舞动,天地为之一窒,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压的姚长生和李剑一几乎跪倒在地。
他们俩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是捡到宝了,是机缘,也是灾难。
说是机缘,就是如此充沛浩大的剑意,若是学的其中一分二分,必然终身受用无穷,前提是要扛过这重似泰山的无边压力。
说是灾难,便是若没有扛过这剑意的无边压力,其剑意必定会击碎各自心境,如此一来,两人以后恐怕难以在剑道路上前进分毫。不但如此,还有可能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直接死在此地。
姚长生明白,李剑一更明白。
两人咬紧牙关,死死钉在原地,眼睛盯着老道长手中的长剑秋水,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只见老道长手持长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道极其玄奥的轨迹,剑锋过处,无不化为齑粉。
这老道实力恐怖如斯,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时候,压力越来越大,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在两人身上。
姚长生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碎掉了,口中鲜血更是狂喷不止。
至于一旁的李剑一,虽然略略比姚长生稍稍好上一些,但是也处在在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从姚长生体内射出一道极其玄奥的剑意,硬生生的打断了老道的剑舞。
恐怖的压力就此消失,两人如释重负,双双瘫倒在地。
老道长瞧见两人模样,满脸的歉意,道:“老道许久不曾舞剑,一时间竟忘了停,真是抱歉啊抱歉!”
姚长生赶忙起身,强忍着剧痛,弯腰长揖道:“前辈过谦了,是晚辈修为太浅,无福享受前辈的剑招剑意。”
李剑一也赶忙起身致歉,“方才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老道长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只是老夫沉睡许久,方才醒来,忘了小友境界不高,以至于出手没个轻重,是老夫的错,老夫的错。”
随后老道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姚长生道:“小友身内好像藏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其剑意玄奥远胜老夫,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姚长生听了顿时愣在当场,一脸的困惑,“前辈说笑了,我身上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也罢也罢,世人修行,各有各的机缘,既然小友不愿说,老夫也不强迫,只是再此给小友一个忠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友修为还浅,莫要把此等宝物气息泄露,免得引起奸人的贪念。”
姚长生虽然有些困惑,却也知道这是老道长的好意,连忙谢道:“小子谨遵前辈教诲。”
说完,老道长又看向李剑一,“你小子练剑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天分的,只是要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剑刚虽猛,也要刚柔并济。”
老道长看了看手中长剑,又道:“既然答应了两位要用剑招作为交换,老夫自然不会反悔,只是小友修为着实太浅,学不了我的剑法,我也只能用些取巧的法子了。”
说完,手指一点,一股浩然剑意涌入两人识海。
“我这剑法,名为《潮汐》,至于能参悟多少,就看两位的造化了。缘分已尽,老夫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只见老道身形模糊,霎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两人终于撑不下去了,双双瘫软在地。
“这老头儿也忒恐怖了,恐怕就算是我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好在人家没有恶意,要不然,你我真就死翘翘了!”
姚长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在人家是得道高人,不和你一般见识,要是换个脾气差的,你这会儿早就见了阎王了。”
李剑一听了有些不舒服,嘴硬道:“这能怪我嘛,我师父说了,这地方只能筑基境界以下才能进来,谁知道来了这么一个老怪物。没想到啊,就连我师父,也是个谎话连篇的主。”
幸好两人伤得不重,打坐调息,只半日功夫,身上的伤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时候天色已晚,姚长生想着就在此地好好歇息一晚,等明日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于是摆了警示阵法,又加了些小手段,姚长生这才安心睡去。
睡前,李剑一这个话痨,忍不住问道:“长生,你我如今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嗯。”
“能不能说说你身上的那件宝贝,我可是好奇的很,能引起老道长的注意,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好宝贝。”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了,假话我还问你干嘛。”
“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宝贝,能引起老道长的注意。”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骗你是小狗,行了吧!”
“那就奇怪了,为啥老道非得说你身上有宝贝呢。”
“我哪里知道。再说了,你看我像是有宝贝的人吗?弄不好是老道长醒来不久,搞错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人家舞个剑,就差点儿就把咋俩弄死。”
“也是哈,就你这穷酸模样,也不像是个有宝贝的。”
“睡了睡了,明儿我还得找虎头牌子呢。”
“唉,说来可惜,都怪老道走得太快,要不然问问他,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长生,你咋不说话咧……”
“长生……”
“呼呼呼……”
“都是修真炼气的,还装睡,没意思。”
一夜无话,一夜无事,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