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趴在身边的小狼,顺势抱了起来,小狼竟然没有反抗,反而有些享受。姚长生才发现小狼要比想象中要沉许多,毛发柔软,像只毛球。小狼也越来越享受被姚长生抱在怀里的那种温暖的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很是享受趴在姚长生怀里的感觉。
公孙山青正拿着一根烤好的大棒骨吃得正香,在瞥了一眼姚长生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看到自己徒弟竟然抱着那只小狼在怀里,抱着就抱着吧,还不停的摸来摸去,又是揪耳朵,又是拽尾巴,关键是那只小狼还挺享受那种感觉。
就在自己填饱肚子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徒弟竟然搞定了那只不好搞定的小狼。欣慰之时又生出一丝嫉妒来,师父嫉妒徒弟可是少见,可谁又能拒绝一只雪狼做宠物的诱惑呢?那可不仅仅只是一只宠物,要知道一只成年雪狼王,可是能和宗师打的有来有回的。
最重要的是雪狼是群居动物,一群雪狼,便是武学宗师也要暂避锋芒。
“长生啊,怎么做到的,给师父讲讲。”公孙山青实在是挡不住要摸一摸毛茸茸小家伙的渴望,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却被呲牙咧嘴的小狼一口咬住,凶恶的目光狠狠盯着老头。
不过能咬伤姚长生,却是咬不动公孙山青,小狼不管那麽多,只是死死咬住,甚至由着老头把自己吊起来,也不松口。
“呦,这小家伙挺狠呐,讲讲,怎么做到的?”老头非但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晃了晃手中的小狼。
姚长生一五一十的讲了讲,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公孙山青怕伤着小狼,费了老大劲才把小狼从手里弄下,然后对姚长生说到:“不错,臭小子,这才是我徒弟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小狼搞定了,厉害!不过你可要看好了你这只小家伙,看来它是除了你之外对谁都六亲不认啊!就连经常喂它的师父我,也不忘咬上一口,忘恩负义白眼狼,还真是!”
姚长生一把抱起小狼,对着老头鄙视道:“咦,师父啥时候学会的口是心非啊,被小狼咬了一口就开始污蔑人家,切,量小非君子,师父真小人也!”
“怎么和师父说话呢,是不是皮又痒了?欠揍!”
当师父的自然不会和自己徒弟一般见识,反而会更溺爱一些。
自从小狼接受了姚长生以后,一人一狼不可避免地进入蜜月期。姚长生走到哪里,小狼必定会走到哪里,十足的小跟班。
姚长生对小狼是越来越喜爱,还给它起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白将军!知道小狼在长大后的某一天可能会离自己而去,所以姚长生希望将来的某一天,小狼回到了自己的族群,可以成为族群的领袖,做一头狼将军!统领群狼,横扫雪原。
两人一狼一直往北走,渐渐的,森林由稠密变稀疏,最后更是一棵树也看不到,天地之间全是皑皑白雪。
等穿过了最北边的一座边军营地,师徒两人算是真正的踏入了无边无尽的雪原之中。
气温也越来越低,时不时的暴风雪更是让人难挨。到了晚上,他们只能在雪地里挖出一个大洞,暂时熬过寒冷的夜晚。没了树,也就没有柴火,这些天,姚长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靠什么撑下来的。看着日渐空瘪的袋子,长生甚至在想,这老头是不是疯了,临死前还得拉个垫背的。
一般人到了这里,几乎再也没有生还的希望。因为四周全是白雪,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都是雪,一眼望不到边的雪。你分不清方向,找不到食物,没地方避寒,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在雪原上,人迹罕见,连动物都没见过几只。
不过在雪原上,也不是没有好处,姚长生尝试打坐练气,发现自己汲取灵力的速度比寒风城快多了。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自己练拳的进展也很快,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境界牢牢稳住。
又过了一月有余,开始的那一点心气此时全都消磨殆尽,就连一直兴致高涨的小狼也变得萎靡起来。姚长生曾经问过师父,还有多远才能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只不过老头一直说,快了,快了,手里却不停的摆弄着一个老旧罗盘。
在一场暴风雪后,师徒二人彻底的迷失方向,一直靠着这块貌似不靠谱的罗盘在找方向。
终于,在坚持了三天后,姚长生彻底放弃了。
“师父,我不行了,就算是死在这里,我是一步也不想动了。”
姚长生趴在雪地上,任由雪花把自己一点点埋葬。
“好徒儿,再坚持坚持,这么久都撑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了。”
“老头,你别骗我了,每次都是还有几天就到了,这都多少个几天了。”
这时候,小狼崽儿从长生怀里钻了出来,直接朝着前方跑去,嘴里嗷嗷直叫。
“这小狼崽子!别跑!回来!”
姚长生朝着小狼追去,在越过一座雪丘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不再满眼是雪的地方,而是一座望不见边际,瞧不出高度的山脉。
这座山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姚长生一概不知。
当时正是暴风雪最猛烈的时候,姚长生却被老头揪起来非要赶路。疲惫不堪的姚长生不知道老头发什么疯,非得要自己在最难走的时候赶路,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尽管有再多的不满,姚长生也只能把委屈强压进肚子里,伸手抱起小狼,嗬,白将军又重了不少啊!
老头走在前,腰间系着绳子,另一头绑着姚长生。这是姚长生想的主意,只因为前几天两人走散,姚长生在举目无人的情况下实在是给吓得够呛,眼泪冻成的冰珠子都掉了一地。姚长生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那种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起初还好,姚长生以为老头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师父一直没回来,然后长生就开始慌了,喊破了嗓子也不见一个人影。那种天地寂寥,孤苦无依的感觉吓坏了姚长生,然后他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是不是师父不要自己了,还是师父遇害了,想自己就要死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了,想爱穿红衣的苏雪,想爹娘,想二牛,李山,文显,想老夫子,想王衍,皇甫明,想好多人,想自己爱吃的冰糖葫芦,糖果子,酸辣面,想水娘包的肉包子,想……
最后公孙山青还是回来找到了姚长生,只是一见面,姚长生就扑了过去,死死抱着老头,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然后姚长生就想起了这一招,用绳子把两人死死绑住,老头去哪他跟哪儿,屙屎撒尿都跟着,生怕老头走了不再回来。
两人不知道在暴风雪中走了多久,一直等到暴风雪小了些,长生就再也不愿意走了。
实在是累坏了,累惨了,连脾气都累没了。
恰好这时候,白将军突然窜出,为了追白将军,长生就跑啊跑啊,一抬头,一座山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像是凭空钻出来的一般。
那是一座不知其高,不见其边的巨大山脉。就那么横亘在姚长生眼前,更像是一座没有边际的城墙,把雪原一切为二。
公孙山青注目许久道:“这里,就是长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