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城大概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东城多富贵,西城多贫贱,南城多商铺,北城多工匠。
姚长生家在城东南,铁匠铺子在城西北,跑上一趟几乎横穿整个寒风城。走在路上就发觉巡街的士兵多了不少,陌生人物也多了不少,好多参客都出现在了城里。姚长生禁不住想:“难道全是因为这个偷走了雪玉山参的大盗?”
姚长生平时不是练拳就是打坐,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练拳忙。
今天耐不住老娘唠叨,早早来到学馆,却看到学馆里坐着一个女孩儿,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穿红衣,头发枯黄,又黑又瘦,却长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不停转动的眼睛里中充满了戒备,双手死死抓着书本像是怕别人抢走似的,在学堂里显得格外醒目。
问了张文显才知道这女孩是夫子带回来了的,听说是夫子路上捡的,家里遭了灾后就剩下她一个,夫子瞧着可怜就带回来了……
张文显话还没说完,推门进来了一个一脸蛮横的小子。个子不高也不壮,却一脸得意嚣张,走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步伐,正是王家豆腐坊的宝贝儿子王才。看到小女孩后,眼珠子转了转,走到女孩身后大声喊道:“夫子来了!”
学堂里的孩子们被吓了一跳,赶紧装着认真读书的模样,女孩也不例外。这时候王才突然从小女孩桌上拿起那本书边跑边喊:“没爹没娘的扫把星,还有脸待在这儿读书,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黑的像块碳,瘦的像根柴,还好意思叫自己雪儿,不要脸,来追我啊,追不上,哈哈哈……”
姚长生瞧见红衣小姑娘跟在王才后面苦苦追赶却是追不上,学馆里还有人不停的起哄,心里不由的火起,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姚长生起身向前跑去,下意识的使出六步走桩冲字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姚长生已经来到王才身边。先是伸手把书抢下,然后一只脚又恰好伸在王才腿前。王才一不小心,直接绊倒在地,摔了个大马趴,引得满堂学子们哈哈大笑。
王才臊得满脸通红,他何时受到过这等侮辱!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大声骂道:“他妈的!是谁?敢和我王才过不去!找死!”
姚长生刚把书还给累的气喘吁吁的女孩儿,就听到恼羞成怒的王才爬起来骂道:“那个不长眼的孙子敢绊你家太爷我!不想活了是吧!就不怕我姐夫把你们全家都给关进大牢里!”说着就看见姚长生把书递给了那姑娘。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姚病秧子,啥时候学会英雄救美了,还救了个黑美人,病秧子配黑炭,还真是般配!不会是想媳妇想疯了吧!哈哈哈……”王才瘸着腿,揉着手肘呲牙咧嘴嘲讽道。
姚长生见走过来的王才,伸手把姑娘拉在身后道:“刚刚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野狗乱喊乱叫还想咬人,却不小心摔瘸了腿,不知道王大公子看没看见啊?如果看见了给我说一声,我肯定会把那只野狗的满嘴狗牙都拔了,看他以后还怎么乱叫唤。”
王才一脸阴毒道:“别只会偷袭,耍嘴皮子!有本事出去练练!谁不去谁是孬种!”
姚长生也想试试现在的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就答道:“练练就练练,谁还怕你不成!”
路上姚长生快步走到张文显身旁问道:“王才现在这么嚣张跋扈,胆子可是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
张文显道:“你天天就知道练拳,学馆都懒得来,自然不知道原委。还记得王才的姐姐王金莲吗?”
姚长生道:“当然记得,大名鼎鼎的豆腐西施王美人嘛。这些年他们王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断了,可是老王家眼界太高,愣是一个都没瞧上。”
张文显道:“如今老王家攀上高枝儿了,给自家找了个好女婿。薛半城薛家知道吧,薛家二公子当年不是参军去了嘛,走了多年毫无音信,后来薛家收到一封家书,才得知当年参军的二儿子现如今已经是将军了。
前些天薛家二公子回家省亲,正好碰见豆腐西施,惊为天人,当天就请媒婆去了王家。王家听闻是薛家二公子,现如今还是个将军,不说是英俊潇洒那也是一表人才,高兴还来不及那里又会拒绝。
两家合了八字,又下了聘书,就近选了个好日子就把王金莲娶进了薛家。
从那以后,王才仗着自己有个好姐夫,越来越嚣张跋扈。”
姚长生听了以后道:“怪不得呢,原来是有了靠山,狗仗人势。”
张文显又说道:“我还听说他姐夫和城主一样,都是宗师级的高手!王才还跟着他姐夫学了拳法,今天既然敢主动挑衅你,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可要小心。”
一群人来到后院空地上很自然的分成了两部分。一方只有姚长生,张文显,小姑娘等寥寥几人;另一方则是王才和大部分学馆学子。
很显然大家都不看好姚长生。
“知道吗,王才和他姐夫新学了五虎断魂拳法,可厉害了”
“那可不是,听说东街一霸刘三前几天就被王才给收拾了,还被王才打断了一条胳膊,别提多惨了!”
“哼,我要是有个宗师姐夫,现在肯定不比王才差!”
“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你姐姐那相貌,啧啧,倒贴都没人要。”
“你姐姐好看,那么好看怎么嫁了个瘸子!哈哈……”
周围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还有人喊起来。
“王才,打死那个病秧子!”
“他姚长生一个病秧子还想逞能当英雄,别到时候给打成了狗熊!”
“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和王才动拳头!”
喊话这些人有些显然和姚长生有过过节,有些则是趁这次机会和王才套近乎。
红衣女孩显然是有些怕了,拉着姚长生低声道:“要不,别打了,我去给他赔礼道歉就是了。”
王文显道:“长生,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别打了,我怕你吃亏。自从王才跟着他姐夫练武以后,比以前可是厉害了许多。”
姚长生眼神坚毅道:“我们没错,凭什么要给他道歉,就因为他有个好姐夫就可以欺负人?你们怕王才,不代表我也怕!要是都成了缩头乌龟,那这些年读的书全都给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