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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情人节的奔赴,一千公里路程

    上车后,我告诉自己,这次去京山,只当成一次假期旅行,如果见面双方觉得不合适,就早点回上海,不要希望太高。

    这室外温度还是比较低,脱掉大衣后,感觉有点冷,打开车里的空调,顺手把导航开好,看看时间,正好晚上九点半,出发!

    春节期间,上海的马路上没什么人,绕过几条马路,直接上高速。可能是春节,又是晚上的缘故,高速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子,但因为下雨,路滑,我把车速控制在一百一左右。

    其实,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无比的激动,我的手机里早就都是陈奕迅的歌曲。这一路,我要听多一点他的歌曲,见到乐山后,我们也多一个共同点。

    我其实没有一个人开过这么远距离的车子,之前去杨航家,虽然也有七百多公里,但车上任何时候都有杨航陪着。在我感觉疲惫的时候,他总是想各种方法让我清醒。

    去年和同事在呼和浩特出差,都上了回北京的飞机,因为前面一架飞机冲出跑道,整个白塔机场瘫痪。我和同事第二天在北京都有事情,所以我们果断放弃等候,租车前往北京。

    那一次,我的另外两个同事在后排睡觉,我一个人把车从呼和浩特开到了北京,看到了夕阳消失在地平线,然后经过好几个黑漆漆没人的服务区,都不敢下车。但那次车上还是有人陪着,和自己一个人开车还是不同。

    我一个人开车,有点无聊,幸好我准备了足够的烟,水,还有陈奕迅的歌。我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开车能力,还没有到镇江,我感觉开始有点犯困。虽然抽了好几根烟,喝了两瓶冰水,打了自己好几巴掌,还是眼皮子要往下掉。

    我告诉自己,下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否则可能就要车毁人亡了,那时候别说什么情人节了,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年初五凌晨的服务区,车子可以撒野的随便停,就是里边几乎没什么店铺开着门,我上了个厕所后。坐在车子里,想略微眯一会,没想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前几天听说去武汉的高速都瘫痪了,我想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于是上网查查,好像都已经恢复了。

    立马启动车子,加快马力,从一百二开到了一百四。幸好我的车子是SUV,车身够重,跑高速最适合了。

    看了看导航连安徽境内都没有到,离京山还有将近还有八百公里,明天中午十一点之前都到不了啊,心里有点着急。但是晚上的视线实在不好,开到一百三左右,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唱着歌,想象着明天和乐山见面的场景,我发现自己有点问题,精神不够集中。而且外边的温度显示是零下,路面感觉有点结冰,我再次把车速调慢,安全第一。

    我已经忘了,这一路有多少个服务区,换了几次高速。反正一开始就是往安庆方向开,我是个路痴,只能跟着导航走,除了加油外,我几乎很少下服务区,我只想早点抵达我的京山。

    晚上车子一到安徽境内后,路况就开始变得很差,总是有耀眼的光照射进车子里,我都说了好几次脏话,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调低车速。本来计划中午就抵达京山,可能要延迟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开了快八个小时了,还在安徽境内,刚过了桐城市,离京山还有将近四百公里,五个多小时的样子。在桐城的一个服务区加完油后,我站在车外略微休息一下,居然没有任何的腰酸背痛,想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看着车外陌生的景色,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寂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了一整夜的车,简直是超常发挥。

    接下来马上进入湖北境内,希望路况会好一点。

    我再一次看了一下导航,下边就要马上进入湖北境内了,岳西,英山,罗田,过了武汉离京山就不远了。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进入湖北境内后,全都是隧道,我开始数,一个,二个,三个,一直数到二十个的时候,我忘了到底数了几个。

    上午十点没到,我已经过了武汉,离京山还有两百公里,顶多三个小时就能抵达。想着,再找个服务区,加油,上厕所,顺便和乐山说一下,等我中午一起吃饭。

    不过服务区还没有找到,乐山的电话进来了。

    “你怎么一直没回我微信呢,在做什么?是偷人去了吧?”

    我其实看到了乐山的微信,但开着车,而且到了十分疲惫的状态,不敢查看微信。

    “我在开车呢,不方便看微信。”

    “啊。那等会再和你说,你小心开车!”

    “等等,乐山,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吗?”

    “什么?你开玩笑呢。我在京山,你在上海,难道是约了视频一起干饭吗?”

    “哈哈,你们京山有什么好吃的?我现在离京山大概只有二百公里不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还以为是蓝牙出了问题,看了看屏幕,没什么问题啊。

    “乐山?在吗?”

    “蒙毅,你动车来的吗?到武汉了吗?”

    “我开车来的,刚过了武汉了,不过现在路况不好,我会加速抵达京山。”

    电话那头又一次沉默,我好像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蒙毅,你是来陪我过情人节吗?”

    “乐山,现在路况不大好,我正好要找个服务区休息,晚点联系你!”

    挂下电话后,我提高车速,无奈往京山方向的路况真心不好,大车子特别多,还有各种弯道,导航也提醒我要换高速,我集中精力,也不顾手机上的微信留言。

    找到最近一个服务区,看了看导航离京山还有一百五六十公里的样子。

    车子一停,我顾不得上厕所,先看了一下京山的留言。

    “你到了服务区,我们再联系,不要看微信,也不要回复。”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我刚才哭了好长时间,眼睛都有点红了。”

    “你想吃什么?”

    “你到京山大道下,快到了告诉我,一下高速就有个汉口学院,我在学校大门口等你。”

    于是我把导航目的地调整为汉口学院,然后给京山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一接到电话,很是兴奋,我都能感觉到他在电话那头都要跳起来的样子,“你到哪里了?大概几点到?”

    “哈,还有两个小时吧!”

    “蒙毅,你开了一夜的车吗?你累吗?慢点开车,不着急的,我等你!”

    “我等你”,三个字,对我来说相当的讽刺。

    疫情之前,我因为工作需要,外派到印尼雅加达,赶上当地的疫情,无法回国,在印尼待了将近一年。当时,杨航也对我说过这句话,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

    “乐山,我不忍心第一个情人节就让你一个人过,所以昨晚就出发了!”

    “蒙毅,你应该在半路找个酒店休息一下,晚上开高速,多危险啊!”

    “没事,你看我不是已经抵达你们湖北了吗?”

    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京山激动无比,我想我应该是第一个,为了他,开车九百公里去看他的人吧。

    我甚至听到电话那头,乐山大声的对着他家弟弟妹妹在喊话。不过都是当地话,我也没怎么听懂,这都没关系,我只在乎,我的抵达,他是否开心?

    “蒙毅,你定酒店了吗?”

    我也知道,春节期间他家里全都是人,我也不适合去他家住。出发的比较急,也没有来得及订酒店,现在也怕他偷偷给我订酒店。所以告诉他,根据他家地址,我定好了,幸好他也没问我酒店名字。

    “乐山,我休息好了,要出发了,你等我。”

    “慢点开车,老公。”

    挂下电话,我立马上网,在他家附近的人民大道定了家名叫王府君赞的酒店,看了看价格,春节期间也只有二百多,也不贵。

    我想既然都到京山,就多住几天,初九上班,初八回程人肯定很多,我干脆住到初九再走。

    再次出发的时候,无比的轻松,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能见到乐山,我开始幻想见面会发生什么。一见面开口说什么,要不要拥抱,甚至来个吻?

    中午十二点不到的时候,我看到了京山大道的出口,离汉口学院的大门只有三公里不到。

    这是我第一次到京山,和我想象的很类似,远处山头绿油油一片,宽阔的马路上一点积雪都没有。道路干净,没什么车,路上也没什么人,很是我喜欢的那种安静小城应该有的样子。

    当我看到一片红色建筑的汉口学院后,在大门口,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在冷风里瑟瑟发抖的乐山。我还以为他会开车来,没想到,一直在冷风里等我。

    我把车一停,也顾不得穿上大衣,立马小跑过去。

    而乐山看到的是上海车牌,知道是我,也已经迎了过来。

    在这个情人节的中午,我们终于给了对方一个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