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刚刚进入罪之城时，罗阎就已经见过“羊”了。
他清楚记得，那个帮他处理掉狼群成员尸体的小男孩，就曾自称过“羊”。
【外面有狼群，我们是羊，被狼发现的话，会被杀掉。】
我们是羊，被狼发现的话，会被杀掉
我们是羊，被狼发现的话，会被杀掉
我们是羊
罗阎心中寻思，没有急着提起这件事。
他现在觉得蝶所提到的羊，指的应该正是小男孩这群“羊”，而不是魅天堂的羊。
“铁手，你应该明白，狼群成员跟羊合作的后果吧？”
银狼继续审问，声音比刚才要多出几分不易掩盖的杀气。
“她只是胡说而已，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羊！！”
“你们宁可相信一个莫名出现的外来人员，也不愿意相信为狼群奋战十年的老战士？！”
“别忘了我是暴食内战的参与者，狼群能有今天的地位，我可是有功劳的！！”
铁手握紧满是粗茧的右手，狠厉的目光紧盯住蝶，全然一副想要捶碎玻璃，找蝶报仇的模样。
蝶被铁手的怒意吓到，低着头向后缩两步，退到了罗阎的斜后方。
“功是功过是过，我们没有忘记你的功劳，也不会纵容你的错误。”
“更何况，对外泄露狼群进攻计划，导致人员大量伤亡，这已经称得上是叛徒行为，我们必须严肃处理。”
银狼转身开门，指示一队狼牙战士，继续看守审讯室。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狼群的功臣！！”
“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你们难道要当成证据吗！？”
“万一他是其他势力派来，离间狼群成员的人怎么办！？”
铁手审讯间里站起身，猛敲身前的防爆玻璃，对着走出审讯室的五人呼喊。
“如果玻璃碎了，就按叛逃处理。”
银狼冰冷留下一句，额外叫来两名实力能够达到B级的狼牙精英，各带一队人马，驻守在审讯室门口。
“我真是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铁手身上。”
骨铠长喘一口气，有些不太愿意相信地说道。
“放心吧，领袖一向赏罚分明，不会牵连到你的。”
银狼平淡回应道。
“铁手提到的羊，具体指的是什么人？”
借着两人的话题，罗阎顺势询问一句。
“一个非常复杂的群体，有上一任暴食领袖的余党，有新生代的暴食团体，也有抵制狼群政策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狼群的反对者。”
“他们大多都潜伏在大沧底层，暗中进行策反狼群的活动，很少会与狼群正面对抗。”
“在‘羊’的背后，还有着躲藏更深的‘牧羊人’，他们作为幕后金主，给羊的活动提供了相当程度上的帮助，说羊是他们扶持起来的都不为过。”
“荒牙团得到的信息，应该也是通过羊来获得的，毕竟期待荒牙团击溃狼群的罪人不在少数。”
银狼开口回答道。
听到银狼的详细解释，罗阎明白地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过问。
他对羊这个群体的了解并不多，唯一知道的，也只有那个躲在树林中的小男孩而已。
处理好对铁手的看管问题，银狼安抚两声被铁手吓到的蝶，继续带着四人完成后续审问。
处在环节的最后两个人，也和前面几人一样，轻松通过审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整个审问流程也随之结束。
那些得到澄清的狼群指挥官，全部恢复工作，陆续返回各自岗位，只有铁手被严加看管，联合押送，等待李震沧的亲自审讯。
“多谢你们的协助，后续流程我们会自己处理，就不劳烦你们了。”
将罗阎和蝶送出狼牙办事处，银狼站在门口，真诚地发出感谢。
罗阎也客气回应，没有在狼牙办事处多停留，载着蝶尽快离开，返回金源小区。
他们一早出门，陆陆续续折腾了一个上午，也不算无功而返，起码真的找到了一个“嫌疑犯”。
在其他人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现在也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信息就是从他身上泄露的了。
投靠一年不到，被众人优先怀疑的沙狐得到澄清，加入超过十年，多次建功立业的铁手却被发现问题，这一点也着实让人们意想不到。
至于后续处理，罗阎并不担心，因为以大喰的雷厉风行，想必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怎么，被铁手吓到了？”
骑行在回家路上，感觉到蝶搂着腰的手明显更紧一些，罗阎笑着向蝶问了一声。
“嗯”
蝶轻轻点了下脑袋，小声说道：
“而且，我还看到了他们在交易”
“他们？是铁手和羊吗？”
“没错”
“他们在交易什么？”
“交易活人”
“活人？”
“是的，活人”
“羊把活人给他，然后他吃了”
“直接交易活人么”
罗阎嘴里低念，转换话题道：
“如果觉得害怕，就不要再回忆了，可以想点别的事。”
“你不是要学做饭吗，正好现在去买点食材，中午展示一下厨艺。”
“啊？”
蝶闻声一愣，说道：
“可我还没准备好。”
“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边看边学，效果更明显。”
罗阎不由分说地驶进菜市场，停下摩托，从口袋里拿出一百法币，放到蝶手里。
蝶站在一旁嗫嚅许久，在罗阎的反复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在市场里行走起来。
绕着菜市场走过一圈，和商贩进行几次交涉，蝶的生疏和犹豫，也逐渐转换为了挑选菜品的热情。
只不过，在和陌生人交流上，蝶还是存在着不小的警惕心，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完全放松。
购买完食材，两人拎着袋子返回摩托，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金源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