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峰沉默,他早已经看出贝勒爷的用意,只是并不想说破罢了。
现在的沉默,也算是给贝勒爷一个人情。
而苏书梁却是完全忍不住。
他本就倨傲,此时被贝勒爷这么一挑衅,他哪里还受得了,当即一拍手,高声道:
“那老夫今天就露一手,让你这晚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九转阴阳针。”
“今日过后,你最好别跟他人说你是九转阴阳针的传人,省得丢了老祖宗的脸。”
苏书梁仰起头,鼻孔对着刑峰。
刑峰倒是无所谓的摊开手,淡淡道:
“如果你不行,今后就别再使用这九转阴阳针,省得误人。”
苏书梁被气到够呛。
误人?
他得到九转阴阳针之后,可是凭借这一手段,救了不少人,解决了许多的疑难杂症。
如今却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嘲讽,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小子,我会让你知道你有多么无知!”
“让你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
说罢,苏书梁便是将目光转向了贝勒爷,大手一挥,高声道:
“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即刻为你解毒。”
苏书梁身边的两个青年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们悄然走到苏书梁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声音很小,用劲气包裹。
刑峰倒是有些诧异,以他的实力,五感已经极为敏锐,却还是没听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看来,这两个青年也并不简单。
此前他并未将两人放在心上,现在再看,倒还是有些手段的。
此时,贝勒爷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仍旧是做出一副为难之色。
“真的要比吗?”
“比,为何不!”苏书梁当即接话道。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甩衣袖,直接朝着私人山庄里走去。
不多时,众人站在一间干净的病房内。
这私人山庄完全属于贝勒爷一个人。
因为儿子弘康的病,以及他自己身上的毒素,贝勒爷在这私人山庄里配备了齐全的医疗设施。
甚至还有几个专门的护工。
此时,苏书梁指着那病床,摆手道:
“上床,躺好,我这就为你解毒。”
“不过就是深入骨髓的毒素罢了,以九转阴阳针的手段,轻易就能解除。”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朝着刑峰看了一眼。
刑峰也并不在意,和苏书梁对视一眼之后,便是直接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静静地站在一边,压根就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只不过,此时刑峰却是觉得有些怪异。
这苏书梁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还会被激将法刺激到?
“可能,此人也就是个老小孩的性格,争强好胜很是正常。”
刑峰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而此时,贝勒爷躺在病床上,收敛自己的心神,将劲气提起,流转全身。
他还是有些警惕。
常年遭受各种毒手,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这御医传承苏书梁也是一样。
房间四周,太监带领两个武王高手,彻底封锁整个房间。
除去必须的暗哨之外,其余所有护卫都在不远处待命。
刑峰感受到这些气息,眼眸闪烁。
外面传来的肃杀之气,让整个病房内的气氛都显得很是凝重。
显然,如果治不好这贝勒爷,他们恐怕一个人都出不去。
刑峰倒是并不担心,他有这自信治好贝勒爷,他已经在思考如何从贝勒爷口中得到最准确的情报了。
卖人情给贝勒爷,加上救命之恩。
如果贝勒爷知道感恩,这情报得来并不困难。
可如果贝勒爷不知道感恩,那他纵然是要用强,也必须得到皇族传承的情报。
或许,贝勒爷知道当初对邢家出手的人是谁。
刑峰思绪有些混乱,并未在意苏书梁的出手。
而此时,苏书梁以劲气凝针,已然开始了治疗过程。
劲气所化的黑白长针,一根根没入了贝勒爷体内。
他眉头紧皱,沉声道:
“贝勒爷,若是你不放开你的劲气防御,我很难根治到你深入骨髓的毒素。”
“毒素不仅仅是附着在骨头上,还有五脏六腑之中,这极为严肃。”
贝勒爷深吸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所以才让他如此的警惕。
可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这是他生命结束前的最后救命稻草,他必须得要抓住才是。
苏书梁说的没错。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情况,毒素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他最多就是一个月的生命。
而最为重要的是,那因为毒素入侵而带来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崩溃了。
若不是有弘康支撑着他,让他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他早就自决,换来一个解脱了。
贝勒爷重重地吐出胸口浊气,随着这浊气吐出,他的气息也随之减弱,劲气逐渐收拢。
苏书梁微微颔首,眉眼间闪过一抹异色。
手中速度骤然变快,一根根黑白劲气长针接连不断没入贝勒爷体内。
贝勒爷本来苍白的脸色迅速蒙上一层黑灰之色,痛苦袭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哥,好像有点不对。”
萧北风低声提醒了一句。
刑峰回过神来,朝着病床上看去,这一看,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贝勒爷,怎么如此痛苦?
随着毒素排出,身体应当感觉到轻松才是,痛苦会逐渐减弱。
可现在的贝勒爷,整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无比狰狞。
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却是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若不是还有气息,这简直就如同一个暴毙的尸体一般,令人胆寒。
“你在干什么!”
刑峰沉声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此前那两个青年竟然瞬间闪身,拦在刑峰眼前。
他们挥手间,强悍的劲气瞬间封锁整个房间。
刑峰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你们是什么意思?”
青年缓缓道:
“与你无关。”
“此事,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怪只怪你运气不好。”
这青年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还带着一股沧桑的感觉。
刑峰深吸一口气。
这青年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断然说不出这种沧桑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