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周看着自己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一天天出力挑回来的木柴已经堆成一个高高的柴垛,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成就感。梦想马上就能实现了。
这天李不周挑着一担木柴去赶集,准备联系到要买柴的店家后,就找个车一车把柴火拉去卖了。
李不周把木柴摆到集市上,很快就有人过来问了。
李不周的目标是找到那些能一次把他的全部木柴都收下的人,所以,每当有人过来看他的柴,并给出价钱后,李不周都要询问他是否有意愿一次买入几千斤木柴。
……
且说,自从李不周开始上山砍柴了,开始时,李佳启夫妇俩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都坚持了一个月的风雨无阻之后,看着那堆在慢慢变大的柴垛子,他们的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你呀,看来这个儿子我们是留不住了呀,这可怎么办呀?”杜咏梅开始给李佳启吹枕头风。
“能有什么事啊?”李佳启不解。
“你傻呀?你是怎么对儿子的?开始的时候吧,发誓赌咒的说砸锅卖铁也要给他读书的,结果呢?你给了吗?”
“那是他自己说的不读了的,能怪我不给他读?”李佳启嘴硬道。
“切,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他刚考完试回来你就天天去追问他是不是要真的考得上?真的要读,他能那样说吗?你这又当又立的,真是个好爹啊!”
李佳启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的长叹一口气。
“你说你,你一个高中生,到你的孩子了却没有一个超过你的学历,都说嫩笋高于竹,可到你这可好了,嫩笋高不过老竹了。”
“那能怎么办?要不然我们让满仔多读点?”
“他,他是读书的那块料吗?秀儿都上五年级了,他还是四年级,你觉得他能考中专呢还是师范?”
“那就让秀儿多读点,我看她的成绩不比周儿的差,将来准能考上好学校的。”
“秀她是个女孩,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你看周儿这段时间他那么忙着弄木柴堆着,你就不想想他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李佳启又来了一个灵魂之问。
“为什么?当然是跑路呗。他下半年去拼板厂没赚到钱,这事我问过老孟了,所以他才急着砍柴卖搞点钱,等他一有了钱,你猜他能干什么?当然是离开这个家啦。”
“离开了又如何?他迟早还不是得回来?”李佳启还是不明白妻子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如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在外面遇到了比我们家好的家庭要求他上门做女婿,你觉得他还会在乎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家吗?还会回来这个没钱给他上学读书的家吗?”
“嗯,这事是有可能的。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卡住他呀,他不是想卖柴火吗,你把它的卖了,把钱拿在手里看他还能怎么样?”
“嗯,这是个办法,那我明天就去学校联系一下,看看学校收不收柴。”
“嗯,但是,联系上了先别急着卖,要看看他的行动。”
“这个我知道的。”
……
“小兄弟,你这柴我要了,帮我送到我家里去行不?以后还有这样的柴直接给我送到家里就是了,你也不用再摆在街上等人来问了。”李不周终于等到了一个准备进大批木柴的店家。
“好的,老板,这样的柴我还有几十担,以后全部卖给你了。”
“我家是做豆腐的,前段时间刚好买了好几车的柴,现在堆满了。你还有几十担是准备一次性卖完呢还是一担担的零卖?”
“当然是想一次性卖完呀。这样子钱总一些。”
“那也是啊,我有个兄弟他是酿酒的,不晓得他要不要,等下带你去问一下他。如果他可以的话一个人要了也行,我们两家分了你那几十担柴也行。”
“那好吧,谢谢老板。”
“不用谢,我是看到你这个木柴好,都是硬木耐烧,如果不是没地方放,像你这样的木柴真不愿意让给别人的。”
豆腐店主让李不周把这一担柴送到他家在哪,称了重量,付过柴钱,这才又带着去那个酿酒的兄弟家里,把情况一说,这笔买卖就算是敲定了。
“老鬼,又喝醉了没是?”刚进门,豆腐老板就嚷声喊道。
“还没喝呢,你这老鬼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我刚才买了一担这个老弟的木柴,他讲他还有几十担,我又没地方放,就过来问问你可买了有柴,要不然我俩一人一半帮这个老弟把柴全收了。”
“你老鬼看得上的木柴绝对不会差,那就要了吧,来来来,老弟坐一下才,帮我试试酒。”酒肆老板招呼李不周道。
有这个豆腐店主的推荐,酒肆老板也不说要看过木柴的话了,他相信豆腐店老板都能看中的木柴绝对不会差。
“坐我就不坐了,既然两个老板都讲好了,那我就回去找台车子,把柴拉出来。”
“那好吧,直接拉到这里来就是了。”
……
早上李不周挑着柴去赶集了。
李不周刚闪身过了路角看不到人,杜咏梅就找到丈夫低咕道:“是时候了,你上次去学校问了吗?学校怎么说的?”
“学校说了,随时送到去都可以的。”
“快把板车打满气,等下我们就拉出去,这一大堆的,三车才能拉得完吧,搞快点。”
……
然而,当李不周兴冲冲地回到家时,他情不自禁地又来到堆放木柴的路边,车他都联系好了,明天冯师傅就来帮他拉柴。可是,等他来到时,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辛苦积攒的木柴不见了。
李不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焦急地四处寻找家人的踪迹。最后,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父亲的字迹:“周儿啊,对不起,我们把你的木柴卖了,钱给你弟妹上学用了,你别怪我们……”
李不周看着纸条,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感到无比绝望,自己的努力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决定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
但是,他决定了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以后再也不想着把木柴凑够了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