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头，你这马乃是癫马，你就这样把马带回王员外府，老爷不得打断你的腿”
说话之人是秦王朝下面一个小城，天运城王员外府上的王管家，墨老头则是府上马夫。
虽说是马夫，但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得干。
这不王管家就带着他出来挑马，但王员外给他的十两银子，到墨老头手上只剩三两。
墨老头看着手上的银子就知道这管家又把银子克扣了，他没办法，事情要是办不成这王管家肯定要打他小报告。
于是，他只能选了匹癫马，就是这马有着精神问题，让它跑的时候他可能会发疯，也可能不听话就站着，但你敢打它，它就发疯。
墨老头对着王管家嘿嘿一笑，拿出手上的酒壶喝了一口，刚才那马他才花了二两银子。
至于要怎么交代，那也简单，两颗钉子弄弯了镶嵌到缰绳之上，马嘴之内。
马发疯了，直接拉缰绳，那马嘴里的钉子让马吃痛就乖乖听话了。
马车上王管家也满意看着墨老头，修仙界神仙打架祸及凡人，人间已如炼狱，这不，自家家丁外出送信，人和马都被山贼劫了。
自家老爷又给他出了个肥差，每次带着墨老头出来，他都能赚个六两半，不给半两把墨老头的酒壶灌满了，回府容易出差错。
墨老头也感叹，自己活在这个乱世也是艰难，自己四十多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不像身边王胖子，除了老婆，城内还有两小妾。
自己留下的这一两银子回去还得请家丁喝酒，不然那些嘴碎的杂种肯定得把自己买疯马以次充好的事情告诉那尖酸刻薄的王夫人。
到时候这事肯定黑锅砸在自己头上，人家那王管家可是屁事没有的。
“站住”
车上二人听到前方有人喊叫，本来躺着的墨老头，坐起身子。
前方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后面两个蒙着面的人拿着刀追着前面的妇女，王管家在身旁发抖，看前面这架势肯定是山贼又抢劫了。
妇女刚跑到车前，背后中了一刀应声倒地，眼看那两个贼人朝着马车跑来，那王管家裤裆下不争气的湿了一片。
墨老头也是吓得慌不择路，那拿葫芦的手也开始颤抖，两人本以为在劫难逃了，天空中飞一个人，对着两个贼人施展法术，两个火球从那人手指飞出，两个贼人全身被火焰包围倒地被烧焦了。
“奶奶的，差一点功德就多一点了”来人御空飞行，看着面前两个跪拜他的凡人，一脸不屑，然后说了“蝼蚁”两字后，御剑飞行而去。
墨老头和王管家还在跪拜仙人，墨老头感觉没声音了，抬头一看，没人了，就推了王管家一下，两人起身后汗都打湿了衣服。
这时车下一阵婴儿的哭声响起，墨老头下车查看，那妇人已死，身下的男孩却没事，可能是饿了一直在哭。
墨老头抱起婴儿，车上的王管家却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在这世道，自己自身难保，带上婴儿怎么活得下去。
墨老头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知道他没孩子给他送了个儿子来，他不顾王管家反对，抱着孩子上马车和王管家回到了王员外府。
十年后
天运城
王员外府
“小杂种，你给老娘站住，敢偷府里东西，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前面跑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后面一个矮小肥头大耳的妇人，拿着一根棍子追着他。
府内的家丁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做事了，这些年他们都习惯了，自从这墨老头捡了个儿子回来，还花了几个铜板找算命的给小孩取了个名字，墨晨。
这墨晨在府里也还算老实，就是时不时的到后厨那瞎晃悠，他也不是去偷东西，就是向府里厨子讨点酒给他那没出息的老爹喝。
几年前，王管家和墨老头又去出肥差回来，谁知那日刚好府里来了客人，少了一匹马要回家，于是那没上钉子的疯马被客人骑了回去。
半路上，客人被马给甩了下来，伤重卧床不起，王员外知道后找人查了事发的原因，谁知道竟然是因为客人骑的马是疯马。
王员外知道后非常生气，当场把王管家赶出府去，他见墨老头一向没出过错，打了他十板子，继续留用，但那肥差自然是不会再落到他身上了。
每个月一两银子工钱，还不够他喝酒，还怎么养自己儿子，于是他只能省吃俭用，酒瘾发作时就去厨房讨点。
两年前，墨晨看他行动不便，于是每天晚饭之前他都会拿墨老头的酒葫芦过来厨房讨点酒回去给他爹喝。
但王夫人只要看到，每次都拿棍子追他，只要被抓到就打个半死。
府里的下人也是见怪不怪了，别看这王夫人矮胖下手黑，但她追墨尘的时候，从没让其他下人帮忙过，好多下人还打趣她是不是太胖了想瘦下来才追墨晨的。
跑了半个多时辰，王夫人骂了一句就走了，墨晨也是气喘吁吁了，慢慢走回马棚。
“爹，酒我给你拿回来了”墨晨满身大汗跑到墨老头面前，把酒葫芦递给他。
墨老头看着自己这个懂事的儿子满意的点了点了头，拿过酒葫芦喝了一口，再夹了一颗自己炒的黄豆放到嘴里，他那表情就像当了皇帝一样。
“小晨啊，府里放牛那娃子昨天被山贼杀了，刚才王管家过来和我说，明天让你去放牛”墨老头摸着墨晨的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人家儿子死了就让我儿子去，又不给工钱。
墨晨点了点头，他知道墨老头从小到大都很疼他，这事这么危险，自己不去明日那王管家肯定找墨老头麻烦，于是他也只能听话了。
墨老头看着点头的儿子，突然就埋怨起自己，要不是自己没本事，怎么会让这儿子十岁了还经常吃不饱。
身上穿的衣服裤子都是补丁，那草鞋也是墨晨自己编织的，这都快入冬了，还穿着薄薄的衣衫。
可是墨晨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他是墨老头捡来的，也知道自己母亲在这乱世之中能让他活下来已是不易，他的母亲都死了，自己还能活着已是十分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