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互相嘱咐过后,我给钟意留了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在看不见光芒的房间里,我好似正在被窗外的黑夜吞裹、蚕食,一点点一寸寸的啃食着我的身体,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让我的身体可以感到实在。
我宛如掉进了漆黑的深渊之中,持续陨落般,在我的心中种下了一个恐惧的种子,但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感到心悸,辗转周则,我已然没有疲倦感,在后半夜黑暗的折磨下,我凝视房间里的漆黑,在无法看清的视线了,我的呼吸变的更加急促,好似这个黑夜真会将我吞噬一般,让我感到忧心忡忡。
于是我打开房间的小台灯,希望这散发的光芒可以缓解我的紧张。
我又一次打开手机,最新的信息便是几个小时前,我给蒋羽的留言,只不过时间流逝,这留意他始终没有回复。
这在我的心上又添了几分凝重,让我不经意间思考蒋羽上一次没有回复我信息的行为,是几年前他摔骨折进医院的时候。
我忍不住地为他担忧:他该不会和宝丽的人动起手了吧!
但这个想法是脱离现实的,在我的记忆了,蒋羽都算是一个较为和善的男人。除了初中的时候,为了我打过几次架之外,我很少看见过他动手做一些鲁莽的事情。
更何况,和对宝丽的打算,我们前不久还在一起商量过,他明白我的舍弃,更不会在挽留宝丽的行为上付出太大的代价。
也许这一次他可能是太累了吧,以致于漏掉了我的信息。从蒋羽到担任公司的副总之后,他很少休息,毕竟我的事情已经够乱糟糟的,要是没有他帮我维持局面,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兼顾公司的事情。
或许等到清风重新回到正轨,江敏手术成功之后,给他放个假期,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不清楚是不是台灯的打开,还是心中对蒋羽的歉疚产生了一丝舒缓,我才渐渐躺下,接着入眠。
这一次我睡得很轻,并没有劳累得以缓解之后的舒适,只是觉得双耳有些低鸣,有些昏沉。
忽然间,我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伴随着钟意的叫唤声,我的意识才渐渐清醒。
我打开房门,看见了钟意站在我的门前,带着黑色的口中,绑着一束高马尾,穿着一件简单黑色冲锋衣,手上拎着三份早餐。
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我可以从她的双眼里,感受到她此刻的笑容,她对我说道:“早安啊,程枫!”
“你还真来这么快啊”
“那当然行了行了,先让我进去坐吧,我戴着口罩,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我打开房门,让钟意进来,随即吐槽说了句:“现在身价是不一样了啊,都要裹得严严实实地出门了。”
钟意脱下口罩,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又转过身子,看着我说道:“哪有什么身价不身价的事情我依旧是钟意,就和你一样,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清风老板,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程枫。行啦,不说这些了,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吧你快去洗洗脸,吃完早餐我和你去机场。”
我听着钟意的安排,感到歉疚的同时有些不适应,于是对她说道:“不用麻烦你送我了,我预定了车子,在酒店楼下接我去机场。”
钟意喜悦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失落,而掉落的悦色化解成一个点头的动作,伴随着她的声音,而回应了我的话语:“行吧,那你赶紧洗漱出来吃早餐。”
我看了看桌上的早餐:“买了什么?”
钟意拿起早餐,一件件展现给我看:“烧麦和煎饺这个韭菜鸡蛋饼我来杭州的时候,经常吃,我觉得还不错,想让你尝尝!”
她又看了看我,接着说道:“本来想给江敏带馄饨的,但我怕久了不好吃,就没有买”,她又打开一个包装盒:“但是我买了干捞的馄饨,这个味道也不错,估计江敏会喜欢的。”
我看着钟意脸上略显期待的表情,感受到她对这一次见面的用心,但又产生对她的愧疚:只因为我的一句话,这个姑娘大早上的奔波在各个早餐铺子,又搭乘着高铁赶来上海,没有一句气愤的话语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需要她替代我,留在上海,帮我照看江敏。
我调整自己的情绪,对钟意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后天就会回来,麻烦你帮我”
我还没有说完,钟意就打断我,平静地说道:“你放心去办好你的事情我会照顾好江敏的,只不过现在我想你不提这些事情,和我吃个早餐,就你和我”
“不叫上江敏吗?”
“不让江敏好好休息一下当作是我帮你的补偿,就你和我”
我:“”
我点点头,应允了钟意的要求,简单洗漱之后,我坐在凳子上,品尝着钟意带过来的美食。
我们并没有在我的公司和江敏的事情上,有着太多的交谈,只是谈论着这顿早餐因为时间的原因变凉,而失去了一番美味。
她也没有和我谈及昨天晚上夺冠之后的事情,只是吃着早餐,聊着早餐,好似我们脱离了时间和存在的信息,沉浸在这个时刻,而不愿说一些偏离这个时刻的话题,真正地感受这一刻的一分一秒。
我们分开之前,我带钟意来到了江敏的房间,简单地嘱咐之后,便搭乘着车子,离开酒店,去往机场。
飞机起飞之前,我给Bill留了些嘱托,让他安排好后天的手术,我会在后天的下午赶回上海陪同。
做完这些之后,我安心地搭上去往南宁的飞机,思索着公司的事情。
等我回到南宁,已经到了中午,我没有时间停留,拦下一台去往市区的出租车,往公司的方向赶去。
当我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一点半,我站在熟悉的写字楼下,朝上方望去,心中渐渐泛起些许情绪,但自己没有过多的时间缓解思绪,搭乘电梯来到公司。
当我进入公司之后,我才发觉原先的清风员工,好像少了很多。
而在压抑的氛围里,我感受到一丝诡异,他们好似用诧异的眼神打量着我,甚至最初的前台也已经被换走,出现一张我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她显然也不认识我,甚至询问我:“为什么闯入,有没有预约”之类的话语。
我想结束这段闹剧,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被前台质疑道:“你这话真搞笑?我们老板不是姓蒋的吗?我今天还见过呢”
“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啊倒是你,你会不会走错地方了,如果你没有预约的话,很抱歉我不能放你进去。”
我有些茫然,甚至被一股巨大的疑惑笼罩着,好似这个本应该属于我的地方,被一瞬间替换了般,止住了风!
内心不由自主的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