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走在这座城市一条不知名的街道,而雨水早已经将我淋湿,好似要浇灭我心中产生的怒火,但身上的寒凉和不停歇的步伐又好像在提醒我:自己和从前受委屈一样,无法发泄,没有安慰
我躲进一处商铺的挡雨棚下。这天真是应景,雨又一次下的猛烈!
我看着已经没有任何光亮的天空,心想着航班抵达的时间。可是如今的自己,没办法去机场接何柔清,便想打个电话告知她,避免她苦苦等待。
我拿出手机,却发觉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而四周的商铺也因为这一次的暴雨,没有营业。我没办法找到一个可以帮助我的行人。
我忘记了身上的寒冷,试图在这个大雨磅礴的夜晚,找到一个撑伞路过这条街道的人。
但并没有一个像我一样的笨拙的人,会在大雨的周末而出门逛街
本应该是安静的孤独,却因为大雨而变得嘈杂。
忽然间,我从密集而产生朦胧视觉的街道远处,看见了一个亮起的灯光。我本以为是车灯,或许是担心何柔清,我没有太多顾及,离开这个避雨的雨棚,跑向微弱的光亮处,却在距离的缩短,视线渐渐清晰,我才认出雨中的光亮,其实只是一盏刚刚亮起的白炽路灯所散发出来的。
我没有在回到原先的避雨棚,而是往这个街道跑去,希望下一个路口,能碰上一个行人。
路灯在雨中变得摇曳恍惚,我轻轻地擦去脸上的雨水,才将这样的迷蒙感中脱离
不知不觉间,我又来到了朝阳广场。
我看见了当初和何柔清一起经过的商场,那个蓝色鲸鱼的荧光屏,还在变化。我躲在这个荧光屏的下面,找到了一个男生,借到他的手机,看清楚了如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正好是何柔清下飞机的时间,而我才发觉自己在这个暴雨的夜晚,走了将近两小时。
征求到他的同意,我拨通了何柔清的电话
电话持续响了一会儿,才被她接听:“你好你是?”
正当我要回答何柔清的时候,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清清,是谁的电话?”
我:“”
我清楚这个声音是谁,只是感到惊讶,谢辞为什么会在何柔清的身旁呢?
“我也不知道”
“估计是打错了,挂断就好了”
我的心情陷入一阵猜忌而产生的困惑之中,我挂断了电话
我独自坐在荧光屏下的墙角处,淋湿的衣服在风中更加折磨人,可是明明是身体感到的冰凉,为什么我的心会有同样的感觉。
我好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已经减小了许多,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但我蹲在市中心的一处墙角,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隔壁杂货铺的一个大爷撑着伞,走到了面前,和我说话。
他估计是上了年纪,也可能根本不懂得普通话如何说,讲着方言,口齿也不是很清晰,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却从自己的杂货铺里找出一条很长的毛巾,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他指了指我,我本以为他是要钱,于是站起身子,拿出手机晃了晃,说着:“没电了付不了你钱”
我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懂我的回答,他愣了愣,而是从我的手中拿过毛巾,放在我的头上,擦了擦,我才明白他是让我擦干身上的雨水。
大爷又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用手戳了戳自己的手机,对我说出了我唯一听清楚的两个字:“电话”
此刻的自己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也明白了这位大爷的真实想法:是想让我打电话联系家人,带我回去
可是我还能联系谁呢?
我接过他的手机,看着号码键,心中陷入了沉思。换作从前,我会联系蒋羽,他是我的好兄弟,不管我喝的多醉,只要我的电话拨通,他便会来接我;我也会联系江敏,至少在那段相伴的日子里,江敏一定会在我的身旁,陪着我;
这一次我的心变得复杂些许,我与蒋羽的争吵、江敏的离开都让我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变得不可思议又无比惋惜。我握着电话,思索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将手机还给了他,对他道谢。
大爷好似在谩骂着我的倔强,可能在他眼里,我是一个和家人闹情绪的孩子吧。
我看着渐渐小雨的天空,正准备独自离开的时候,却因为突然出现的宋子怡,而停下了脚步。
“程枫,真的是你?!”
我看着宋子怡,她的脸上充满着担忧,撑着雨伞,伫立在我的面前,而蓝色的光芒散发映在她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忧愁感。
我看着宋子怡,不解她为什么会找到我,而且这个地方离她的公司还算远,也不是在城北的地区,所以宋子怡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是很惊讶的,就好像她是特意来找我的。
于是,怀揣着心中的疑惑,向她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
她用盖在我头上的毛巾,帮我擦拭脖颈处,和我解释道:“我助理在这里看见了你,便给我打了电话先不说这个了,我车上有干净的衣服,你赶紧把这身湿透的衣服换掉吧,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她伸手将我拉进雨伞里,强行拖着我,来到一辆白色的奥迪A3L前,我才清楚上次停放在方予车后的那辆车子,便是宋子怡新买的代步车。
她连忙打开车,从副驾驶的购物袋里,拿出了一件黑色长袖和一条淡蓝色浴巾,递到我的手上:“这是我家里没有用过的浴巾,你拿着擦干身子,衣服是我弟的,之前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了,你们的体型都差不多,先穿着吧。”
随及又拿出中控台上的白色水瓶,倒出一杯热水,接着说道:“喝点热水,驱驱寒。”
我擦拭残留的雨水,接过她的水,浅浅的喝了几口,感受一阵温热流淌过我的咽喉,身上的寒凉得到丝丝缓解。
我看着面前的宋子怡,她的眼神中夹藏着的担忧并没有消散。
我清楚自己要和眼前这个女人保持距离,但我此刻的离开,必然又会陷入寒凉的雨水之中,所以我是茫然的,也是沉默的。
宋子怡帮我拿着水杯,撑着雨伞,关切地问道:“程枫,你能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用擦拭来掩盖此刻的自己,以为自己闭口不谈,宋子怡便不会知道背后的真相,但我却把宋子怡想象的太简单了,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及她对我的了解。
她忧心忡忡地对我说道:“因为顾阿姨的事情吗?”
我看着眼前的宋子怡,不清楚该如何回答她。
她继而说道:“程枫,我们认识差不多二十年了,我清楚你的微表情,也明白你所有的伪装和内心的痛苦,所以你没必要对我说谎来掩饰什么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先上车换衣服吧别着凉了,行吗?”
我看着宋子怡,内心复杂,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拒绝了她,说道:“不用了,子怡。你帮我叫辆车吧,我手机没电了,叫不了车。”
宋子怡顿了顿,看了看我:“不需要我送你吗?”
“不麻烦了柔清还在家里等我呢”
我将浴巾还给了宋子怡,也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置身在伞与雨水的分界处。
“你和何柔清同居了?”
宋子怡的声音有些发颤,充斥着疑惑和些许不甘。
我看着宋子怡,点点头,对她说道:“嗯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
我没有好意思说出对距离把控的言语,我看着宋子怡,她脸上的担忧化成淡淡的落寞和无尽的怅然
而眼睛噙着泪水,正伤心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