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纷飞的粉尘会迷糊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没办法好好看清彼此的脸庞,喧闹的机械声会阻碍他们的交流
但,他们在轰隆声中紧紧相拥,没有任何言语的表达,证明了我的顾虑是多余的。
梁乔的表情最终定格在生涩,因为两人自从分别后,已经发生了天壤之别的变化:佳佳光鲜亮丽,而梁乔却汗臭肮脏,以至于他们的拥抱是短暂的。
梁乔有些窘迫,对佳佳说道:“姐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佳佳的眼泪并没有止住,话语也有些支吾不清,显然她还沉浸在伤心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
我开口解释道:“是你朋友,在网上找到了我们的寻亲启示,联系上了我们”
李显丰也笑了笑,对梁乔说道:“是啊这里灰尘太多了,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聊吧”
梁乔点点头,和佳佳来到刚刚的三轮车旁,这边的机械声显然弱一些,但还是会让人不适。
梁乔脱下了安全帽,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掉汗水后,我看清了他的容貌。
干练的短发,高挺的鼻梁,双眼犀利有神,我才发觉梁乔长得也很帅气,两个人的颜值估计都是遗传了家里人。
梁乔还是很生涩,对佳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是自己的亲生姐姐,但是家庭的变故,让他们分开了很久,局面有种相识过后的尬尴,也有窘境被亲人看见后的自尊心作怪,他始终对佳佳说道:自己过得挺好的假话。
显然他还想隐瞒阿姨的事情,佳佳握着他那粗犷的手臂,调整好情绪询问有关于阿姨的情况:“嘉乔,妈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佳佳对梁乔的称呼,我大致清楚这是他们没有分开之前的真实姓名。
梁乔的脸色微微一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你都知道了吧那我就不瞒你什么了妈现在的情况挺差的那个城里的医生说:妈这已经属于严重的情况了,普通的药物治疗已经起不了效果了建议我们早点做肾脏移植手术,不然妈就会”
佳佳呆滞地愣住了,我轻轻地安抚她的心情,问道:“有肾源了吗?”
梁乔摇了摇头,对我说道:“目前还没有,医生建议我带妈去医院再做一次透析,不然久了也会影响妈的身体健康只可惜我能借的钱都借了,没办法找到钱,带妈去做透析。”
我点点头,对佳佳说道:“我们要去村里接阿姨出来,带阿姨去市里的医院吧。”
佳佳轻轻地点头,又和梁乔拥抱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嘉乔。”
梁乔浅浅地笑了笑,轻轻安慰佳佳道:“为了妈,哪里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而且,姐,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好吧”
佳佳趴在他的身上静静哭泣,似乎诉说着这些年工作的艰辛和离别所产生的思念
梁乔和工头说明了情况,便和我们搭乘着李显丰的三轮车,往村里赶去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来到了位于山沟里的村庄,通过步行的方式,走过由碎石屑铺成,蜿蜒曲折的乡村道路后,停在一处因为常年雨水浇淋,而变得黝黑的竹制栅栏前。
这是一间破旧的老房子,从因为雨水潮湿的天气而发霉的墙面和几次裂痕的墙体就可以看出这个事实。
东面上布满了丝瓜的青色藤蔓,盛开着朵朵淡黄色的花朵,让这间房子有宛如桃源外的独特建筑。
可是当我清楚这一切的事情后,我对这样的黄色花朵提不起兴趣,只觉得它生长的让人觉得不合情景。
梁乔缓缓推开房门,我们走过一段昏暗后,在一个卧室门前停,梁乔轻轻地敲了敲,一直微弱温婉的女声回应后,才缓缓推开门:“妈”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佳佳听着这个声音,缓缓地走了进去,我也靠在门边,看着母女相聚的一幕,心情变得复杂。
房间里传来的哭声,我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了。我不想打搅他们久别重逢的时刻,便和李显丰先行走到最外面的护栏处。
和他了解这个村里的出行情况。
“这个村子去镇上的办法只有摩的和三轮车去镇上大概要一个小时,去市区估计要四个小时,救护车很难走这样的路,大部分只是到镇上,没办法来村里。”
“那这个村里有谁是有小轿车的”
李显丰思索了片刻,对我说道:“村支书家里有一辆,听说是他孩子过年时候开回来的,因为他儿子被公司调去北方工作了,车就留在家里给村支书开的。”
因为自己不了解这里村民的情况,担心自己的唐突会影响他人,便谨慎的询问道:“这个村支书人怎么样?”
“挺好的对梁叔也很是照顾”
因为阿姨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不清楚她是否还能搭乘摩的赶去镇上,所以打算租一辆小轿车负责接送阿姨去市区的医院,于是对他说道:“能带我去借一下车子吗?”
李显丰点点头,和我又以步行的方式,来到这个村的支书家里,在房子外的自搭建的铁棚子里,我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其中。
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片刻之后,我和一个年纪看上去60岁的男人对视,他的面容和蔼,认出了身旁的李显丰,表明来意后,他转身去房里寻找钥匙给我。
交通的解决,让事情简单了许多,我驾驶着车子,和佳佳汇合,和梁乔一起将阿姨抱上车后,收拾好行李,坐上车,跟在李显丰的三轮车后面,缓慢行驶着山路。
阿姨坐在后座,因为不清楚我的身份,有些疑惑向我问道:“你是佳佳的男人吗?”
我有些呆滞,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阿姨的问题
佳佳却开口说道:“这是我朋友”
她的话语冷漠,眼光始终没有看着我。这是我们关系的转变,阿姨和梁乔也不清楚我们之间有着什么经历,顺着佳佳的解释后,车里的气氛变得缓和些。
我小心的驾驶着车子,往市区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