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说完,屋外再次传来了一声惊叫!
片刻后,另一队下人冲了回来,同样手捧一具婴儿尸骨,同样的抖如筛糠,面色惊惶。
周平江暴怒的神情平静下来,他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啊——!!”
“卧槽,家主——!”
这时,屋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剩余七队人马陆陆续续地返回了屋内,每一队手中都捧着一具婴儿残骸!
同样的身躯腐烂,面色如新!
看着地面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九具尸骸,有心理素质差的人已经掩面干呕起来。
周平江沉默地看着,面色阴沉如水。
此刻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这必然是有人搞的鬼!
“谁干的?谁干的?!造孽呀这是!”
“是谁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栽赃嫁祸我周家,让老夫揪出来,定要他碎尸万段!”
汪志庠怒发冲冠,半步宗师威势齐开,笼罩了场间众人。
岳婷姗信佛,见到此情此景,颤抖地捂住胸口,嘴里念念有词,试图帮这九个幼小的生灵超度。
“玛德……别特么让我查到是谁……该死的孽畜!”
周平江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任何人的家底下,埋着尸体都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是埋了九具!
还都是婴儿,看模样各个惨死!
这一家人如何是好?
周家仅仅倒下一个老太太,说不得还算走运了!
“打开他们的头骨看看。”
陈寻开口道。
“这,陈大师,这些小可怜生前已经饱受摧残,死后就让他们安息地走吧,人都死了还要开尸,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呐,阿弥陀佛!”
岳婷姗眼眶含泪地恳求道。
“哦?你怎么知道……他们死前饱受摧残?”
周平江突然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夫人”,厉声问道。
“这……你看他们凄惨的模样,那可不就是受尽折磨嘛……”
岳婷姗不敢与自己的“丈夫”对视。
“听陈大师的,开!”
“他们不要安息,他们要一个结果!发生在我周家的事,我周平江一定给这些孩子一个交代!”
周平江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下人上前,捏着鼻子拿出油锯。
埋葬多年的尸骨已经脆得像饼干,一碰就碎开,下人没费什么力就打开了其中一个尸骸的头骨。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里面并非空空如也,一股银白色的液体从缝隙里流了出来!
“这是……”
下人刚要去触碰,却被陈寻一道灵气震飞!
“碰了你就死了,那是水银。”
“水……水银?!”
众人闻言,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一遍遍刷新着他们的底线。
谁会将这么多水银灌注到一个孩子的脑袋中去?
这不仅是杀害,更是残杀!
难道说,剩下那八个婴儿都是如此……
他们不敢想了,周平江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家主,这尸体的头骨上确实有个小孔!”
另一个下人惊悚地发现,头骨正中心有切割过的痕迹,他轻轻一抠,掉出来一块硬币大小的圆形骨头,一个小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以往挑西瓜会开一个孔看看里面熟没熟,谁能想到这一招被用在了一名婴儿身上?
“唉,在新生儿的头顶灌注水银,传说中的痛贯天灵,让他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同时面容不腐不朽,宛若新生,这种手段简直畜生都算不上,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要对一名小孩子下此毒手?”
“这样一来,这孩子的怨念经年不散,漂浮在周家上空,宅内的人能好过吗?周家主,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换来如此狠厉的报复?”
费仁材照料完老太太,走出了房门。
饶是他见惯了生死,此刻看到这仿佛地狱一般的惨状,心口也直突突。
“我怎会知道!”
“我几十年前来到丰泽,自认为低调内敛,从不惹事生非,也不与任何人结仇,谁会想要害我?!”
“除非,是有谁觉得我周家是个大麻烦……”
说着,周平江的目光飘向了岳婷姗。
“平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几个孩子死了少说也有十来年,那时候清歌还小,我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毒事!那岂不是折我们娘儿俩的寿吗!”
“你我夫妻一场,我又何必害你家人?我住在屋内,难道就不会受到牵连了吗!”
饶是岳婷姗脾气再好,被泼这种污水,此刻也再难忍住。
“哼,夫妻?你还有脸说夫妻?!正好,今天大家把话说说明白,我也好让大家看看你岳婷姗的真实身份!”
周平江此刻暴怒了,他双目血红地嘶吼道。
“家主!”
这时,汪志庠苍老的手按在了周平江的背上,“家主,冷静,不要做出令自己悔恨终生的事来,也不要恶语伤人,留下难以磨灭的仇恨……”
后者闻言,瞬间平静了许多。
“家主,老夫作证,夫人没有时间,也没能力做到这一切。”
汪志庠继续说道。
“是吗,汪老,能瞒住你,做到这一切,婷姗一个弱女子确实不行,但是她做不到,不代表手下别人做不到!”
周平江阴恻恻地说道。
“家主的意思是……顺军?”
汪志庠一愣。
“能瞒住一名半步宗师的,只有另一名半步宗师!来啊,把周顺军给我喊进来!”
周平江大喝一声。
“父亲,您糊涂了!军伯不是已经……”
周清歌顿时急了。
“死了?呵,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真是巧啊!婷姗,顺军是你的人吧,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吗?!”
周平江怒道。
“我能给你什么交代?周平江,你要是怀疑我,大可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岳婷姗也怒了。
眼看着众人的情绪已经失控,场间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陈寻,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的,对不对?不是我母亲,是不是,你快告诉大家吧!”
周清歌快急哭了,她拽着陈寻的衣角哀求道。
“我话还没说完,一个个都是神探,自己推演上了。”
陈寻在一旁看戏,嘲讽道。
“这,这……陈大师,在下失礼了,实在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请您告知凶手,从此以后,您就是我周家的座上宾,我周家拥有的一切资源,任君挑选!”
周顺军通红的双目恢复了清明,他有些尴尬地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