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笑道,你是嫌你老婆管的菜馆不好吗?
肖凡虎说,不是,我想去我们小时候吃的那个巷子里的小店。尖椒炒猪耳朵、荞头炒腊猪肝、红椒炸泥鳅、酸菜炒大肠。
李贵口水都下来了,说,得得得,别说了,别说了,现在就出发。对了,别带你媳妇,就咱哥俩。
肖凡虎说,不带,谁也不带,就咱俩放纵一回。
喝酒不开车,李贵出门去打车,小六子跟了几步被李贵给轰了回去。
俩人一前一后到了巷子口,李贵看着墙上大大的拆字,无限的伤感,属于童年的记忆是越来越少了。
如果一个城市没有了童年的味道,其实这个城市在心目中就已变的无关紧要!
很侥幸,这小店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李贵对肖凡虎说,放开了点,这里点一桌菜还没有新龙门客栈一个菜值钱。但是味道胜过它百倍。
肖凡虎说,那是,重油重盐重口味,这才是男人吃的菜。
菜上来,两人要了五十二度的红星二锅头。整了一桌子的菜,慢慢的喝。
肖凡虎说,哥,我真不想去当什么公务员,太不自由了。吃个饭唱个歌都有可能被人抓了把柄,钱又不多,还不如跟你混。
李贵说,又来了,你以为哥的企业能办多久,一切取决于外部环境,弄不好有人一咳嗽就倒了。公务员的优势不在于年轻时候,在于三十五岁以后。你是不知道现在三十五岁以后的人有多难找工作。
肖凡虎说,我知道,其实不单三十五岁以后的中年人,就现在的小年轻也很难找工作。
当然,进厂是可以的,但是都要走劳务派遣,而且把人当机器使,所以现在的年青人有不少都不愿进工厂。
李贵说,你知道就好,所以给我老老实实进体制,旱涝保收,说不定还能弄个小官当当,将来可以服务于底层大众。对了,这两个月你没上班,又没工资,有钱花吗?
肖凡虎呵呵挠了挠头说,孙怡佳给了我五百块钱。我平时也没啥花钱的地方,只是看书时买个烟抽。
李贵心里一暗,说,她也是为了你那个小家庭,不守一个大老爷们身上没点钱出门没底气。你给我一个卡号,你自己保密,我很里面打个五十万。
“什么?多少?”肖凡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贵说,我给你五十万作为零花钱,就算是你考上了,也只是个小公务员,我可不想你过得太憋曲。
肖凡虎说,这也太多了吧?我不要那么多,给个五千就行。
李贵说,趁现在做哥的还拿得出来,也趁你还不是公务员。你要是公务员给了你,到时哥俩还说不清了。
你想想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到时四叔四婶要是病了,你口袋里掏不出钱来,要开口问孙怡佳,那日子好过吗?
肖凡虎不说了,喝酒。看来找个强势的老婆不是好事。哥俩之间也不用谁跟谁,肖凡虎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在微信里输入银行卡号,发给李贵。
这时从店外进来一个精壮的汉子,半眯着眼扫了肖凡虎一眼。辅警生涯让他顿生警觉,只觉得这张脸很熟。可一时愣是想不起来。
李贵看了一下自己的微信,说,你刚发个卡号,要把开户行也告诉我。
肖凡虎思绪还在那个人身上,嗯嗯,两声,想起来了,那人是在逃的杀人通辑犯。
肖凡虎趁机说,那开户行全称我也不知道,回去我查一下,然后不停的冲李贵眨眼睛。
李贵一愣,不明所以。但也警觉肖凡虎有事。
这时那个人已经在邻桌坐了下来,叫了一盘炒粉。
肖凡虎叫老板买单,李贵立马把钱付了,两人朝门口走去。
那汉子惊恐地看着肖凡虎和李贵的背影,总觉得有点不对,这种感觉在他的逃忙生涯中非常灵验,才得以数次逃脱追捕。
汉子忙叫老板打包,他是实在饿坏了,所以到了晚上才出来觅食。
到了门口,李贵说,你搞什么鬼?
肖凡虎说,那人是杀人犯,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你在那边堵,我在这边堵,别惊动他,我立马报警。
李贵听了一惊,说,你那么菜,小心点。说完按肖凡虎的吩咐走到了巷子另一边。这头黑咕隆咚的,李贵千恩万谢那些拆迁人员,到处都是旧砖烂瓦的。
李贵一手捏了一块青砖躲在黑暗中,准备下黑手。心里祈祷着逃犯往这边来,如果是去肖凡虎那边,凡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转眼间,那汉子拐着个食盒出来了。他先站着左右看了一下,看到昏暗的路灯下,刚才在店里吃饭的小伙子正在打电话,顿感不妙,慌忙往暗的地方跑。
李贵凝神屏气,按工地扔砖的水准,一青砖甩了出去。那人噢的一声捂着头,本能转身朝肖凡虎那边跑去,食盒也扔了。
李贵又一青砖出去,却砸到了他腿后跟,那人跳了一下脚继续跑,只不过两板砖下来已经不利落了。但亡命之徒困兽犹斗,吼着向肖凡虎冲去。
李贵赶紧捡了两块板砖,没命的追出,生怕他伤了肖凡虎。
肖凡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见边上有个工地手推车,拖了过来,向逃犯猛地推了过去。
可是那汉子膘悍异常,一闪而过,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向肖凡虎扎去。
说时迟那时块,就在汉子扎到肖凡虎胸膛的时候,李贵一板砖到了,正中逃犯后脑勺,距离短,命中率高,直接砸晕。
可惜那匕首还是划破了肖凡虎的胸膛,血已经在往外涌。
李贵在那逃犯脚骨上再一板砖砸下去,活生生地砸断了他的脚骨,狠狠地说,我叫你再跑。
李贵察看了一下肖凡虎的伤口,赶紧在他周边几个穴道戳了几下,止住了血流。天呐,也不知道这匕首有没伤着心和肺。
看到李贵着急,肖凡虎说,哥,我没事。幸亏你在,要不然抓不住他。
李贵说,别说话。哥带你去医院。
肖凡虎说,先看住犯人,这人穷凶极恶,已伤多条人命。
正在这时,警车响铃大作,堵住了巷子两头。喇叭在喊,里面的人举起手来。
李贵大声喊,逃犯晕过去了,我们有人受伤,快送医院。
这时,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李贵,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