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多钟李贵就打电话给小伍子,让他开全顺车去二蛋那里拿割草机。
李贵自己则带着小六子去买了早点回来,先用包子给爷爷上了供,点了香烛,告之爷爷,今天带他的高足去给他锄锄坟地边上的草。
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总是念叼山鼠子,说那个短命鬼又不知浪到哪里去了?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现在终于可以告慰老人家了。
院子门口传来车声,小六子汪汪叫了两声,李贵知道小伍子到了,迎了出去。
小伍子正在往下搬割草机,以为李贵是要整理院子。
李贵赶紧说,不要拿下来,等会你当司机,送我和山叔去我爷爷坟地修整一下。现在一起吃早饭。
小伍子略为拘谨地进了屋。李贵早将稀饭和包子油条端上了桌,李贵说,放开了吃,一会要帮忙干活。
李贵边吃边告诉小伍子,说,这两天会从豆腐厂调个女孩子去你那里当前台接待。你可不能瞎打主意,她是豆腐厂蒋树彬的女朋友,胎都堕过两次了。要找女朋友,一定要找过日子的,生活检点的。
小伍子知道这是李贵对自己的关爱,腼腆地说,老大,你放心,现在我大小也是分公司的经理了。三顺和石头都找得不赖,我也不能比他俩差到哪去。
李贵说,嗯,有志气。但是不能瞎攀比,我们底子差,关键是要能把日子过好。人生后半场比得不是漂亮,比得是谁的人生有后劲,谁的家比较完整顺遂。
李贵突然荫生了一个想法,去非洲最好带上小伍子,这人忠勇,但不会哄女孩子。漂亮女生都喜欢渣男,他不渣,最好是让聂双平给他介绍一个。
吃过早饭,李贵从爷爷的房间里带上一把锄头,和一张镰刀。这都是他从老屋带过来的,现在老屋没了,通过这些旧件,他还能找到家的感觉。
将东西放到车上,俩人一起去接了山鼠子,直奔城郊爷爷的墓地。
到了山脚下,小伍子要将割草机背上,被李贵阻止了。这孝心不能让别人代劳,只是让小伍子扛锄头。山鼠子个小,从来都是游手好闲,所以只是拎了个镰刀。
李贵开启割草机嗡嗡的在前面开路。现在封山育林做得好,用不了多长时间,小路就长满了蕨类和灌木。
费了老大的劲,三人终于来到了肖北山老人墓前,山鼠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呜大哭。他的命运多舛,因为身子骨弱干不了活,他流浪过,饭讨过,牢蹲过,身上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是肖北山老人慧眼识珠,因势利导授他以易经风水八卦,才能混上一口饭吃。
如今山鼠子哭得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是因为苦出了头的不易,或许是前面还有泄漏天机的因果难避。
李贵心苦,但不哭,他拿着割草机在爷爷坟墓周边,象剃头一样的清理着那些植被。就象以往在给爷爷擦身子抹澡一样。
小伍子非常不错,用锄头帮着清理李贵割下来的茅草和杂树枝。李贵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用了两个小时,三个人把肖北山的坟墓清理的干干净净。
现在的李贵财大气粗,当初因为没钱,是肖家人出钱请人做的墓,小的不能再小,太过简陋。最后闹翻,还是孟秋盈出的钱。
李贵对半天不说话的山鼠子说,山叔,我想把爷爷的坟修一下,你看哪个山头好?
山鼠子说,就是这里好,真是应了福人住福地这句老话,他前世孤苦,竟修来了后世的福份。记住,运好不修坟,因为坟头正在管事起好的作用。如果有一天地运尽了再动土也不迟。
李贵说,那就这样不起眼?街坊老人知道了要说我不孝的。
山鼠子说,外面好,那是做给世人看的,不但无用,还易招灾。平实最好。
李贵心里虽然感到遗憾,但嘴里不说了,因为山鼠子虽然人长得砢碜,但是这个叔在他心里份量极重。这是唯一的一个和爷爷有直接关系的人。
干完了活,三个人直接去了客家菜馆吃饭。吃完饭,先将山鼠子送回他店里。
李贵又叫小伍子一起去农贸市场,找到了卖纸烛的地方。买了一大堆金银锭子用来明天烧。
他打算明天给爷爷上完坟后,直接去给前妻曾秀莲上坟。并且不打算带孟秋盈去西羊山。
下午,李贵在小伍子的陪同下,又去了菜市场买了鸡、鱼、肉三牲和一些蔬菜。
回到家后,李贵将菜拿下车,让小伍子下午不用去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五点来接自己,有重活干。
小伍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很是高兴,老板会叫你参与他的私事,说明你已进入了他的内心世界。自己自然就成了亲信。
小六子看到李贵拎着未煮的肉肉回来,高兴的蹦上蹦下,有肉吃了。看到李贵进了厨房,它就席地而坐,坚定不移地守在厨房门口等肉熟。
可惜李贵一顿猛操作,也只是洗干净了菜往冰箱里放,把小六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六子开始怀念起狗妈孟秋盈来,要是老妈在就好,这糙老爷们太粗心了,不知道人家还没吃中饭吗?
无奈,李贵弄好这些后,洗了个澡补午觉去了。小六子实在扛不住,只好灰溜溜的去吃狗粮。
孟秋盈下了班就直接回了雅园,看见李贵还在睡,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她一个猛子下去,用李式叫床法,一个吻将李贵憋醒了。
李贵醒来,笑道,你在吹气球啊。
孟秋盈嘻皮笑脸地说,今晚住这边,我去做饭。
李贵赶紧起来说,你可别把我的供品给煮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孟秋盈说,就不,我要你吃我烧的饭,你可以在边上看着。
俩人进了厨房,小六子又蹲在厨房门口,看得死死的,狗妈来了,一定会给我肉吃。
李贵想动手,让孟秋盈给阻止了。说,我觉得老爸说的没错,男人主外,女人主内,这个家才能祥和。这些天我也向老爸学了几招,让你过过嘴瘾。
李贵不解地问,今天晚上你怎么那么大胆,敢睡这里了?
孟秋盈说,因为明天要去祭祀爷爷,放在古代,是要沐浴更衣,焚香数天,不得同房的。
因为心存神圣,所以不生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