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一拍李贵的大腿说,哎呀,你怎么喜欢老扑街呀。
李贵呲着牙道,你别一惊一乍的,要拍拍你自己的大腿呀。你也爱看爱写错别字的书吗?
外卖小哥激动地抱着李贵肩膀,大有它乡遇故知的感觉。说,鄙人就是爱写错别字。
李贵脑子有点乱,说,你爱写错别字是因为你文化低,所以就送外卖,我说的爱写错别字,是网络作家的笔名,叫爱写错别字。
外卖小哥激动地说,本人就是写架空意银的写手,爱写错别字。
李贵一听居然见到了爱写错别字本人,也是万分激动,握着他风刮糙皮的手说,我说老哥怎么近期没出新作了,原来是跑这来送外卖了。
爱写错别字一指角落里抽闷烟的半百老头说,你喜欢的写关场的老酒鬼,也在这送外卖。写穿越的咸鱼也在这,外卖送得最快,这不,又送餐去了
现在咸鱼一个月送外卖可以赚个万把块钱,我可以赚个五六千。老酒鬼就惨了,人老,送得慢经常被投诉,现在罚单都好几张了,这个月估计能赚个生活费就不错了。
正在这时服务员给爱写错别字派了单,爱写错别字说,兄弟我得出活了,这单不远,才两公里。如果想找我签名,就到这里来找我。
李贵心里感到格外沉重,说,兄弟,注意安全。
爱写错别字走了以后,李贵走到老酒鬼面前,说,文老师好,我想请你吃个饭好吗?
老酒鬼正抽着五块钱的红梅,听了这话,手一哆嗦,以为是叫他去送个饭。他忙问送哪?
李贵恭敬地说,文老师,是请你吃个饭。
老酒鬼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老师。
李贵诚恳地说,你是不是写问缸那部大作的老酒鬼文泊舟先生。
老酒鬼低着头说,惭愧啊惭愧。正是鄙人。
李贵说,文老师我是你的粉丝,看了你的大作,对我人生有很大的指导意义。正因受益菲浅,备薄酒一杯,以表谢意。
文泊舟虽曾以文为生,但是并不酸腐,说,恭敬不如从命。坦然随李贵入内。
“老文,你帮我去桂花小区送个餐。”翠花麻利地喊道。
文泊舟转身对李贵遗憾地说,不巧,我要工作了。
忙得团团转的翠花看到李贵也在,愕然。
李贵说,你叫其他人去送,我要请这位先生吃饭。
翠花说,知道了。忙把这事交给了长瘐嫂去办,自己带着李贵和文泊舟去了小包厢。
翠花感到莫名其妙,李贵这是要干嘛,请个送外卖的小老头吃饭?钱多得烧包?
翠花边倒茶边问,贵子,你们要吃什么?
李贵挥挥手说,大鱼大肉。一瓶茅台。
文泊舟虽然落泊,但也是纸上写风云的人物,并不作扭怩姿态。待翠花出去后,文泊舟抱拳说,多谢小兄弟抬爱,不知你是干什么的?
李贵笑哈哈地说,文先生,我叫李贵,这间餐馆就是我开的,我还开了其它小公司小工厂。想请先生去我那里帮忙,不知道肯否屈尊?
文泊舟眉毛一扬,说,难道我现在还能用得上一个尊字吗?我并不迂腐,所谓命字,一人一叩首就过去了。老文谢谢李公子出手相助,李公子真义士矣!
文泊舟以为李贵是那家的什么二代。年纪轻轻竟然开公司,开馆子店。
李贵说,文先生误会了,李贵只是一个被爷爷收养的贫苦孤儿出身,称不得公子。
文泊舟起身微躬一礼道,李贵先生少年英豪有此成绩,值得尊敬。
李贵忙起身说,不敢,文先生不可多礼,请坐。说完自己开了茅台,给文泊舟倒酒。
这时翠花端了一个粉笼床特色菜进来。一打开,里面有米粉肉,粉鱼,粉鸭,上面披着红辣椒和绿香葱,令人食欲大动。
翠花说,你们两个人,这一个大竹笼就够了。
李贵压一压手,示意翠花等一下。他问文泊舟有没有咸鱼和爱写错别字的电话,他们原名是什么?
文泊舟说,我有的。咸鱼叫王为民,爱写错别字叫周建生。
翠花一拍大腿说,就这两货你难不成要请他们吃饭。
文泊舟面露难堪。伤我同类即是伤我!
李贵皱眉道,正是我要请他们吃饭,等他们工作完了,将他们请到这里来。我和文先生慢慢喝起来,他们来了,再炒几个菜。
翠花嘴里说好的,出去了就心里犯滴沽,贵子这是抽哪门子疯,请几个神行太保吃饭。
李贵和文泊舟很快找到了共同话题,凭着看二月河落霞三部曲的功底,两人借着酒,居然可以大话清朝。
文泊舟给李贵讲了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典故,让李贵明白了封建社会的腐朽与没落。
正喝得高兴,聊得开心。爱写错别字探了个头进来,说,靠,哥们你藏得够深啊,还骗我说是搬砖工。
这时,另外一个文弱眼镜男也挤了进来,说,我是咸鱼。听说李老板想见我们。
李贵站了起来,握着咸鱼的手说,王为民请坐。
咸鱼没想到李贵能叫出他的名字,激动的一笔。
李贵对站着发愣的爱写错别字周建生说,老朋友了,还不快坐?我不是骗你的,你看我的手,比你茧子厚。
周建生坐下,摊开手和李贵比了一下,还真是李贵的老茧比自己的大个。
这时翠花已经带着两瓶天之蓝进来了,说,茅台没有了,只能喝这个了。这时服务员又端了三个大菜进来。
李贵要给他俩倒酒,咸鱼一把捉住,说,李总,我们自己来。我俩先垫个肚子,要不然喝空肚酒,易醉。
李贵说,你俩慢慢吃,来,文先生。我们干了这杯,换种酒。
文泊舟说,李总,我是好酒不能酒。我喝了这杯就行了。
李贵历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喝酒,于是说,杯中酒,喝到舒服为止。多吃点菜吧。
两人咪了一口酒,李贵问文泊舟是愿意去江下古村工作,还是愿意去装饰城工作?
文泊舟说,我听李总的安排,说实话,我这个年龄再送外卖,跟送死差不多,我都怕自己哪个雨雪天一个跟头栽下去,永远起不来。
可是,我要吃饭,养老保险没交,儿子还没结婚,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气来。文泊舟只字没有提他的妻子。
李贵说去江下古村是协助建生态养老基地,去装饰城工作是做做后勤,有点打杂的意思。
文泊舟说,我愿意去江下古村工作,那里节凑应该慢点,正好适合我。
周建生和王为民两人吃得倍香,也没落下听他俩说话。年轻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是做贼的料。
一听老酒鬼有了好去处,都不约而同地问,李总,能不能给我们也安排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