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鼠子派头十足地下了车,李贵赶紧上前叫了一声叔,接过他手上的包。
山鼠子面无表情的鼻子里嗯了一声,象是有鼻炎一样。他随手将包给了李贵。然后转身环顾。
当山鼠子看到对面的马路时,说,开个屁的张,这门得改,路冲对着。不但赚不了钱,还得出大事。
李贵说,那你说怎么改?
山鼠子拿出罗盘,比了又比看了又看,从包里拿出粉笔划了中线,说今晚子时,动工,我会过来的。
李贵赶紧打电话给张富,叫他安排几个工人晚上子时到酒店改门。同时叮嘱何其亮晚上辛苦一下。
山鼠子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都没看出毛病,到了厨房他不满意了。说,水龙头和灶火面对面,水火不容。要把水的位置改一边去。
李贵又打电话给张富,叫他安排管道工。
山鼠子在仔细看收银台的时候,李贵给他微信转了五千块钱,怕他买了新车没钱加油。
山鼠子一看微信,是李贵转的钱。不高兴的说,你干什么?
李贵说,买了新车你不要费用啊。
山鼠子不屑地说,最近挖到矿了,不用。
李贵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名媛圈,说,是那帮贵太太吧。
山鼠子不置可否。
李贵急了,说,你别没事找事,挖她们的钱我不说,可你不许给她们开光。要不然你消失了我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山鼠子不耐烦地说,滚一边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贵诚实地说,你一直是那样的人。
山鼠子给气坏了,说,我再发逼晕最多只招惹富人,哪会招惹这些人。
李贵说,你好自为之吧。
山鼠子不接话,说,你在收银台后面挂一幅富贵牡丹,代表着富贵花开。我走了,晚上还要过来,你就不要过来了。
李贵说,我怎么就不要过来了。
山鼠子说,你的生肖和今天的日子犯冲。我用的是管事人孙怡佳的八字。
李贵说,这也有讲究啊?
山鼠子说,你以为哪?
李贵说,要不中午一起吃饭?
山鼠子说,我忙得很,人家都排着队请呢。今天是朱太太上次去的那个贵人请。
李贵陪他走到车边好奇地问,那个贵人的八字怎么样?
山鼠子翻了一下白眼说,壬骑龙背,独龙过江,相貌堂堂,可惜无后。
李贵说,试管婴儿也不成。
山鼠子又翻了一下白眼说,命中没有,强求为灾。说完开着车走了。
李贵也开车回了公司,看到前台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清新可人。
漂亮女孩看到帅哥进来,礼貌地问,先生你好,您找谁?
李贵猜是林玲招来的新前台,于是开玩笑道,我找你们林总。
漂亮女孩说,您稍候,她马上过来。
李贵说,她是不是上洗手间去了?
漂亮女孩说,咦,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会透视。
李贵笑道,你看多了,我不会透视,你们林总尿频,我是他医生。
“你才尿频呢。这么大一个老板一点正经都没有。”这时林玲从洗手间回来了。
林玲走近了,说,看见人家漂亮女孩就撩骚。这位是新来的行政前台江雨菲。这个大男孩是我们的老板。
江雨菲吐了一下舌头,说,呀,不好意思,唐突李总了。
李贵说唐什么突,公司上班的气氛就是要活跃一点,不要死气沉沉的,我上去了。
林玲扭腰摆胯地跟了上去。什么工作都可以交出去,唯有给老板泡茶这活,她不会假以人手。
所有的感情都需要维护,再好的感情,你离开了那个核心圈,随着时间就有意无意疏远了,而别人就会趁机进入。你看到有些当大官的亲自给领导服务就是这种情况。
看着林玲葱根白嫩的手给自己倒茶,随着雾霭轻腾,一股香气沁人,还是西羊山脉的野茶好啊。
林玲说,这个江雨菲怎么样,入你的法眼吗?
李贵笑道,同事是同事,不能扯蛋,扯了会痛的。
林玲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说,虚伪。有事还是叫我,不然我有压力。
李贵认真的说,你和她的最大区别就是你能承受压力,而她不能。
林玲说,咬了下嘴唇,不和他说了,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
林玲走了后,李贵觉得要打个电话给高健梁,不管怎样,高健梁还是不错的一个人,做人不能忘本,当初发家时他还和自己共经生死呢,这份情不能忘。
此时的高健梁正住在东海市的酒店式公寓里,一个单间一千二一个月。
高健梁现在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提电脑找工作。虽然以前是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可是这工作找得有点悲催。年前年后都找了三个多月了,还是没有找到中意的工作。
高健梁原意是同样找一家上市公司做财务总监,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东海市大的制造业因不符合金融城市的特点,已大量搬走,几乎没有了这个平台。
剩下的都是基金、投资、理财、资产、人力资源、咨询信息、文化媒体等等虚拟化公司,这些公司都是半真半假的。
高健梁是做惯了实体制造业的,对于虚拟化的公司根本不愿去,主要是怕有这个命挣钱,没那个命花钱。最近爆雷的太多了。
有心往中西部走,但人家缺的是经理级的,并不缺总监。人生也并不是不可以将就,问题是他这个假中产在章贝市按揭的是最贵的房子。每月按揭开销不小。
再加上好不容易说服了一直要丁克的老婆怀上了孩子,却失业了。咋整?
现在可谓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按揭。高健梁都快崩溃了。
他打算扛一扛,实在不行只有回去卖房子,换个差点的房子。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走这一步。家里的老婆可是河东品牌的母狮子,一点就着。
就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时候,高健梁接到了李贵的电话。这段时期的失意和无奈瞬间一涌而上。
高健梁经过几个月失业的折磨,再也没有了刚离职时候的那份意气风发了。跟李贵抱怨了一顿企业狗眼看人底,刚有一家合适的企业,就嫌自己老了。我才四十三岁,这是对社会资源多么巨大的浪费呀。
李贵不插话,静静地听他讲,失意的人有时最需要的就是倾诉,要不然容易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