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是个聪明人,明白李贵懂了。聪明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带给自己麻烦,也不会带给别人麻烦。
在香燕归巢睡到近十点钟,李贵才开车直接去了富贵公司。林玲说,你的肉放在冰箱里。
李贵笑道,我的肉在我自己身上。如果放在冰箱里,那只有殡仪馆了。
林玲笑喷,说,我说的是你的猪肉。你这人就爱胡搅蛮缠。
李贵说,我今年去岛国过年,顺便考察一下他们的酒店和乡村环境。
林玲说,哇塞,太好了,带我去吗?岛国是个拍小电影的好地方。
李贵说,带你去,你去得了吗?
林玲说,去不了,有家有口的人,那有你单身汉那么自由自在啊。
李贵说,你拟一个文发出去,要各公司总经理把春节值班安排报上来。同时严格要求防火防水防盗。以及其它安全事宜。
林玲给李贵泡好茶后,说,我这就去办。
林玲走后,李贵给孟秋盈打了个电话,问她明天有没空,一起去看一下周梅阿姨。他想既然要去岛国,那么年前要去拜访一下刘家和朱家。
孟秋盈说,年底来了,那么多检查,白天我哪有空啊。除非晚上。
李贵说,晚上就晚上,你联系一下,别扑空了。就是去他们家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出送什么好。你帮我想吧。
孟秋说,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又找到我头上来了。我没空。其实孟秋盈也想不出送什么,人家家里啥都不缺。
李贵说,谁说我没事的,现在我就去你家送猪肉。
孟秋盈笑道,你不就是怕碰到咱爸吗?专挑这会没人在家的时候去。
李贵被她说中,不好意思地说,你瞎说,我挂了。
孟秋盈看着嘟嘟的手机,鼓了一下嘴巴。这一老一小就象个小孩子一样。老的到现在气也没消。小的就象老鼠见了猫。
李贵开车回家拿了好几袋猪肉,先去孟家旺家里,放下了三十多年猪肉。
又开车去了常春林的派出所,打电话叫他出来,给了他二十斤猪肉。
常春林很好奇李贵会给他来送肉,就说,你没犯事吧。
李贵说,你有毛病吧,看得起你才来给你送的。这是土猪肉。
常春林说,那我给你钱。
李贵说,给个毛线,我又不求你什么,送你两斤肉吃,不违反纪律吧?
常春林说,谁还没有两个好朋友,不违反。没事我走了哈。
李贵说,我那见义勇为奖呢?
常春林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为这事来的。这事批下来了,正好过两天要安排个授奖仪式呢。
李贵说,你们可得快一点,过几天我就要飞到岛国去过春节了。
常春林说,严重鄙视你。有这钱不留在国内花,又去支持人家的经济,人家赚了我们的钱,再造枪炮对准我们。
李贵说,狭隘了吧。我这是去师夷长技以制夷。
常春林说,对,你就去霍霍他们的姨。日死她们。先人的仇就靠你报了。
李贵说,你是小电影看多了吧。
常春林说,我从来不看,只看谁在看,你小子别犯我手里了。我上班去了。
李贵看到后备箱里还有两块前胛肩瘦肉,打了个电话给王诗明问她在哪里。
王诗明说,我还能在哪里,在你家里。你是不是要过来。
李贵听了一头的黑线。那是自己的房子,说是在自己的家里也没错。只是你是不是要过来,这句话的信息含量比较大。
李贵带着新鲜猪肉上了楼,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空调暖哄哄的,卫生间里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说,我在洗澡。
李贵心说,女人真是麻烦,大白天的洗什么澡。李贵将猪肉放冰箱里。回头看见茶几上有给自己泡好了的茶,桌上还放着一盒香烟。心里一阵感动,这个女人还真是挺细心的。
李贵喝着茶,抽着烟,跷着二郎腿看电子书。
一会儿,王诗明穿着睡衣出来了。她边擦着那头浓密的秀发,边问李贵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贵说,不是给你送土猪肉嘛。
王诗明说,中午我烧给你吃吧,我可不敢吃肉,身上肉够多的了。我现在减肥,晚上都只是吃水果。
李贵说,千万别减,女人还是肉肉的好。
王诗明看着李贵笑道,你说不减就不减。
李贵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肉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减就减呗。但话已出口,只好岔开道,过年你是怎么安排的。
王诗明笑笑说,万家钱把我父母的钱都还清了,从此我也不是家庭的罪人了。我想出去走走。
李贵说,那你父母怎么办?
王诗明说,我弟弟和弟媳会回家过年,他们不要看我,认为这几年是我把那个家害惨了。认为我爸妈的钱都贴我儿子女儿了。
李贵说,这种情况你出去是好事,但是你放心你的儿女吗?
王诗明说,有爷爷奶奶看着,有他爸爸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人扛了那么久,我也累了,也想歇歇。
李贵说,那你打算去哪里?
王诗明说,东南亚便宜,我想去看看吴哥古窟。
李贵说,可以改变行程吗?去岛国。
王诗明说,那得看跟谁去。
李贵说,我。
王诗明说,那还用问吗?可是你女朋友怎么办?
李贵说,她要值班,走不开。
王诗明说,我去给你烧肉吃。红烧,还是回锅肉。
李贵说,能粉蒸吗?
王诗明说,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贵说,别委曲了自己。
王诗明含着泪说,长这么大以来,我感觉现在是最幸福的。小时候,父母重男轻女。好不容易嫁了,没风光几年,又遭遇这样的不幸。只有现在是最平静,也是最真实的。
我一直觉得命苦,所以我想叫你山叔帮我看一下。不过这一刻,我不想再看了。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
李贵由衷地说,你会越来越幸福的,因为你的皮肤光泽越来越好了。我爷爷说,那是一个人的运气上来了。
王诗明抿眼一笑,说,女人的皮肤有光泽,那是园丁浇灌的结果。我已经认清了生活的本质,一个人活的好不好,快乐是唯一的标准。和财富无关,和地位无关。
李贵说,好啦,我们不做哲学家了,我陪你去厨房做饭吧。
王诗明打开冰箱拿菜,回眸一笑,道,要不要我们一起演绎一段岛国的厨房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