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给李贵泡了一杯绿茶上去,顺手在上面扔了几个枸杞。原意是李贵几天都没休息好,喝枸杞茶,可以明目。
“先喝杯茶吧,一会儿我把近期的报表,和客户记录表给你拿上来。”林玲对这个新鳏夫,给了春天般的温暖。
看着林玲扭着丰腴的腰身走了,李贵定定地看着那杯枸杞茶,不明白林玲是什么意思。
上次去看风景那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事后两人再也没有提起。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她弄一杯这样的茶过来,是暗示吗?她知不知道枸杞子是壮阳的?
李贵这新鳏夫当作啥也不知道,刚丧偶,必须守夫道。这段时间,一定要为曾秀莲守鳏。
没文化真可怕,他听说过女人守寡。以为男人为老婆守节就叫守鳏。好在他没有继续读书,这书要是读下去,也是气死语文老师的节凑。
李贵看着林玲送来的资料,当看到无机保温采购竟然达到了六百吨时,一下子动了心思。
无机保温的工艺应该不是太复杂,只是玻化微珠加水泥及一些附加材料搅匀就行了。
不如等肖凡龙回来,再上一套无机保温设备。想到这里李贵又琢磨开了,现在二三线城市房地产方兴未艾,估计再做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说干就干,李贵开始在网上找无机保温加工设备。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不如实地去看一看,反正六百吨对方也还没送足。
必须找找供应商的碴,逼着他们说出实情,顺便参观一下他们的设备。想到这里,他一个电话把张富和三顺叫回了公司。
打完电话,李贵就认真地看那份供货合同,发现有个细节可以钻对方的空子。合同上写明了,每平方米的面积只要三公斤的无机砂浆,超出部份由供应商承担。
这个条款是为了制约保温材料供应商造假用的。因为有的供应商会掺砂子充玻化微珠,以达降低成本的目的。
李贵是做老了工程的人,事实上这是很难办到的。李贵又问林玲还欠这间保温公司多少款没付。
林玲说付了一半,还欠50多万没付。
李贵说,暂时没有我的通知不付了。他想好好的利用这个漏洞做一篇文章。于是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跟林玲说了。
林玲听了都紧张,忍不住夹了夹大腿。
李贵是要她在自己参观保温工厂时,用微型设备拍下整个工厂的工艺布局。最好是能拍下主要设备的标牌。
林玲豪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且在网上淘微型拍摄仪。
张富和三顺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公司。李贵问他们,这家叫东达保温公司的无机保温砂浆,每平方米耗材能否达到合同承诺的三公斤。
三顺听了面无表情,他知道这种事哪能瞒得了李贵。
张富愣了一下,说基本能达到吧,应该在三公斤上下,有些不平整的地方可能会达到四公斤。
李贵看到张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这兄弟有点不诚实。于是就让三顺说。
三顺为难了,这事怎么说都不好说,他不愿背叛李贵。可是当面说实话就会让张富下不来台。
“和张总说的差不多吧,这房子的基建工程做得不太好,不平整的地方太多了,所以达到四公斤的地方不少。”
三顺巧妙地把责任推到了第三方承建单位,但也说明了,其实基本上是四公斤。这样既没说谎,也没有得罪张富。这太极打得比广场的老头老太都好。
李贵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并不声张,自私和自我保护是人的天性。他改变不了什么,一个人做事只能凭良心。李贵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于是王顾左右,再谈了一下业绩和其它的工作。整个公司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李贵让张富安排一下,这个月要发安全季度奖,这次要普惠到一线的工人。虽然是一两百块钱的事,但是有利于提高工人的安全意识和工作积极性。
张富心中有鬼,不想在这呆着,就说,我这就下去做方案。
李贵也起身说,三顺你陪我去一趟松鹤堂吧,你娘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采了些新鲜药,最后再吃一个疗程,这病就算断根了。
说完抱起正在自己脚下睡觉的小点点下了楼。车没开出来,只好一起打的去。
到了松鹤堂门口下了车,李贵走在前面,三顺却没跟上来,站在那里只抽自己耳光。
“你这是抽哪门子的疯啊?有病进里面看去。”李贵莫名其妙地骂道。
三顺拉着李贵不让他进去,说,我该死,刚才没说实话。工地无机保温砂浆,每平方耗材最少四公斤,有的地方达到了四点五公斤。
原来预计整个工程六百吨就够的,现在可能要追加到八百吨。光这一块就要多花公司三十六万。
还有这无机保温砂浆的价格是一千八一吨,按我们这些年的经验,撑死一千六就够了。差的无机保温砂浆只要一千二一吨。
李贵冷笑道,狗日的,我还以为你也分到钱了呢。明天你抽几包现场做试验,还有你认不认识东达公司试验室的工作人员?
三顺说,认识,平时有问题就是他们的工程师潘兴来解决的。
李贵说,有空找他喝喝酒,摸摸他的底,看他在那边多少钱一个月的工资,可不可以搞到他们的配方,以后我们自己办保温厂。
说完径自进了松鹤堂,跟大堂主管说了一下要哪些药,都拿上次那批自己采来的新草药。
二东家来了,大堂主管自是乐得屁颠屁颠的去包好了药。
李贵示意三顺拿了药,并笑着鼓励了大堂主管一番,便出了药店。
三顺乖乖地跟在后面,心里一千遍地骂自己不是人。李贵这样待自己,自己还自私地隐瞒这隐瞒那。真心对不起这样的好兄弟。
“你还跟着我干嘛。还不送药回去给你娘。”李贵斜瞪着眼,心里还是有气。
“我下次决不明哲保身玩心眼了。”三顺居然还能拽词。
“我也没怪你。自家兄弟,你爱咋咋地。”李贵牵着小点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顺难过的低着头,拎着药回家了。心中发下狠誓,今生绝不做对不住贵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