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起了个早,先打了个电话给张富。告诉他晚一点有个叫曾秀莲的会去飞兽网吧。要他负责接待好,直到李贵回到网吧。
打完电话李贵直接去了肖二叔家,并没有再打电话去吵昨晚没睡好的曾秀莲。
李贵到了二叔二婶家,二婶正在烧早饭。二叔在客厅里抽烟。
两个五十多岁的人,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近十岁。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红光满面,志得意满。有的只是家门不幸的苍凉。
为了寻求对方的谅解,为了肖凡达能被轻判,他们已经卖掉了还没到手的安置房。余生可见,必定凄凉。
“贵子,你怎么过来啦?”肖二叔主动给李贵发了一支烟,红梅。二叔抽烟的标准不得不降了。
李贵点燃烟,说:“凡达哥今天转到看守所去了,我去给他送衣服被子,存点钱。你们两个人去不去。”
“能见到不?”二婶悲慽慽地说道。
“现在见不到,我的意思是我去就行了。衣服和裤子得是没有钮扣的,被子小点的,那里人多,挤。你们准备一下吧。”
“见不到我也想去。你们吃早饭吧。我去准备东西。”肖二婶进了肖凡达的房间。
肖二叔吃不下,但还是坐下来陪李贵吃了两口。
李贵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大碗面条,没办法,干苦力出身的,饭量比一般人就是大。
刚吃好早饭,马金莲就打过电话来了。问李贵准备好了没有。
李贵说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肖凡达的老爸老妈想去看一下儿子,可不可以帮忙安排一下。
马金莲沉默了一下,心里很不高兴了,昨晚那废材不得力,一直让她悬在半空。本来想今天让李贵填仓。没想到他整两老家伙在一起,顿时就没有了和李贵一起去看守所的兴趣了。
不过,凡事不可做绝。肖凡达的公司有她的投资,套路贷的合同也是她控股的律师事务所,和她本人设计的。
虽然祸是肖凡达和他那帮手下弟兄闯出来的,但他没攀扯自己,也算是够意思了。所以马金莲说,我今天有点事,我会让本案律师陪同你们去,费用就算了。
李贵说,那就太谢谢马律师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马金莲嗲嗲地说,改天最靠不住,具体哪天?以后也不许叫马律师要叫马姐。
“那就明天晚上吧?”李贵真诚地说道。
马金莲刚想回答,突然想到明天应该是大姨妈来的日子,那还怎么干活?于是说,还是过个把星期,我打你电话。你可别忘了欠我一顿饭哈。
李贵说,一定不会忘记,一定请你吃大餐。
马金莲说,一言为定,挂啦。心里那个美呀,我哪想吃大餐啊,我是想吃大肠。
一会儿,李贵就收到了四木律师事务所的电话,一个自称戴律师的人约他们一个小时后,在看守所门口见。
李贵赶紧带着两个老人出到门口,打车。这时正好见到了四婶,四婶看到李贵提了那么多东西,问,你们这是上哪去。
二婶说,还不是去看你侄子。嗨,多亏了李贵这孩子。
四婶说,贵子晚上过来吃饭,我给你蒸粉菜吃。
“好嘞,婶,不能再说了,再说我要流口水了。”粉蒸肉是四婶的拿手好菜。以往她家蒸了菜,总是会端一碗给这苦命的爷俩。而这是李贵最幸福的童年记忆。
车来了,李贵先把东西放后备箱里。一行三人直奔章贝市看守所。
穿山越岭,国道改高速、高速改小道,越村庄,越农舍,终于看到了座落在半山腰的看守所。
高墙电网,荷枪实弹,戒备森严,让犯罪份子知畏惧,知法度,改恶从善。
肖二婶夫妇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这辈子他还出得来不?肖二婶腿脚发软,肖二叔赶紧扶住她。
拿下东西后,李贵眼尖,看到了大门口梳着中分头的眼镜人,忙问,您是戴律师吗?
那人理了一下头发,说,我是四木律师事务所的戴厚德,也是马金莲女士的粉师。
李贵听了一愣,马金莲的粉丝?估计女人中会有不少,男人中可能全国仅此一例。太他麻稀有了。
李贵说,戴先生好,认识你非常荣幸,里面的人是我哥,他是马女士的朋友。马女士说您能量很大,所以拜托您帮忙联系一下,让老人看看儿子。
戴律师笑着看了一下远处的二老,轻声说,不是我能量大,是马金莲瘾头大,眼睛大的人,欲望都是无底的。
我试过两次,一个人吃不消。马金莲说了,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三人行。
李贵一听,头皮发麻,哎呀,我的妈呀,这些人玩得真够疯的。这样玩下去,估计离进这个门不远了。
“嘿、嘿,我们到时再安排。先进去吧。”李贵打着太极拳。这是违法的事,叫聚众乱来,鬼才跟你去做呢。
到了接待大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戴律师去沟通去了。
李贵让二叔二婶看着东西,他去排队给肖凡达存点钱。
据说存钱一个月不能超过三千块。有了钱肖凡达可以在里面买方便面吃,方便面在里面可是好东西。另外还可以用来请客,省得牢头狱霸让他坐飞机看彩电。
想想肖凡达那小身板,在里头老遭罪了。嗨,想想他曾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是报应,而且是现世报。
排着队,一股微风吹来,香风阵阵撩人心肺。李贵发现在这里排队交钱的,有三分之一的是大叔大婶,估计是里面犯人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谁扔了他们,唯有父母不扔。
另外三分之二,都是轻熟美妇。大概都是里面人犯的妻子或者是小三。能犯罪的人,都是聪明人,大概都是钱没花完,就进去了。剩下的钱和人现在都归别人享受了。
正当李贵东张西望看美女时,好死不死的,前面那水蛇腰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跟踩在了李贵的脚背。
李贵嗷呜一声尤如狼嚎,众人皆望向蹲下的李贵,擦,那鞋跟又尖又细,李贵穿得是凉鞋,又没穿袜子,脚面自然乌青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