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燕没想到自从过门,对她低眉顺眼,怕自己跑了的一家人,竟然对自己爱理不搭,管自己吃也好,不吃也好,这不是反了天吗?
再加上这些天打麻将欠了大钱,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走到桌子边一掀桌子:“我叫你们吃,吃个屁。”
哗啦,一桌子菜被掀翻。李贵和孟秋盈身上淋了不少菜汤。孟秋盈这身衣服是玛莎的,可不便宜。
曾牛牯这下可摁不住火了。把这些年的窝囊气都幻化成熊熊怒火,冲上去就左右开弓,一顿胖揍。
没人上前拦着,这种女人就是欠管教。打死是不可以,揍个生活不能自理还是可以理解。
好在曾牛牯也是个善良人,不捡要害打,出了一口气就算了。
没想到郭春燕不干了。
“今天你打不死我,就是你死。”说罢强撑着张开打肿的嘴巴。打起了电话,张三、王麻子、韩老六地打了一通。命令他们马上赶到她家来。
看来这泼妇裙下打手还不少呢。李贵说,你们都进房间里去,这里只留我和牛牯哥。
孟秋盈说,我还是留下来吧,她叫了不少人,事情小不了。我在这里可以帮着报个警什么的,再说这镇里的书记我也认识。
石婶和秀莲带着孩子进去了,曾广文犯倔不肯进去,他说谁到我家来惹事,我就屠了他。老人杀过猪。
李贵轻声说,叔,对付没脑子的人,要用脑子才不会吃亏。你进去吧,这里有我们在。
曾广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李贵的话,他也怕自己的血性一上来,不管不顾地弄出人命来。
此时郭春燕架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歪肿的脸,满是不屑。李贵看了就想笑。
“嫂子,你这是叫了多少人啊,我先给他们泡杯茶。”李贵也搞笑版。
“谁他妈是你嫂子?你什么东西,跑到我家里来惹事生非,你他麻给我滚。”郭春燕还真说的理直气壮,这里她有权。在理。
可是李贵不讲理。“我要是不滚呢?”李贵微笑道。
“那等会连你一块打。”郭春燕嚣张地说道。
“那些人是你的什么人?是娘家亲戚?还是道上的人?还是他们是一条战壕里的弟兄?都在一条臭水沟里趟过?”平时工地里干活,没有脏话不说,没有荤事不谈。李贵就一副流氓嘴脸。
“你,你他麻放屁。”郭春燕明显语塞。这些人还真是都在她那个活动中心战斗过的兄弟。
正在这时,屋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年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不等,一会儿就到了九个人。有的纹身,有的秃头,有的伪娘,有的粗鲁。
李贵笑了,没想到郭春燕的裙下还人才济济。估计这群人都是她的麻友加炮哥。
郭春燕指着曾牛牯说,就是那个绿王八打了我,你们给我往死里打,打了我谢谢你们。
李贵往曾牛牯身前一站。兄弟们千万别冲动,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跟这个女人有关系的,都睡了这个男人的女人。
大家想想,睡了人家女人还要打人家老公,这事情大家摸摸良心,我们说得过去不?
我也是她叫来的,可是我见了这位大哥心里就很惭愧,为这位大哥抱不平。放在过去,这种女人是要浸猪笼的。
李贵一指那位五十上下和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大家还要在这里活人,传出去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笑死人了。
这事就怕挑明,挑明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难为情地呵呵。
“他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们给我揍他们俩。”郭春燕都让李贵给气坏了。
“你她麻别提起裤子不认人,上次打麻将你还借了我三万,说还,到现在也没还。还想跑路,她欠你们的没有?”李贵对着大伙胡说八道地嚷嚷。
“还欠我八千呢。”
“上次在我那拿了一万六。”
“还有我三万四。”
甚至还有欠五万多的。
我靠,没想到这贼婆娘外面欠了那么多钱。曾牛牯两眼一黑快晕过去了。
郭春燕一下子吓傻了,本来是每个人的私下行为,单个看起来都不是大事。现在一起暴露出来,那就是大事了。
李贵心里暗笑,这个女人就是猪头。这些人她能够一个一个调过来,但彼此本身就是情敌,各怀鬼胎,怎么可能统一作战呢。
现在好了,自己稍微用点计,就试探出来了,这些人还是金主。
一下子暴出这个女人欠了那么多债,这些人不淡定了。虽然大伙都睡过,但又不是镶金边的,哪有那么贵啊!真不能让她跑了。
本来大伙都是来帮郭春燕的,现在变成了集体向郭春燕讨债。郭春燕脸肿的象猪头,起身想走,被大伙拦住了,全然不顾昔日襟带之情。
郭春燕哭诉着,我没上班,我现在没钱,等我赢了钱再还你们。
赌桌上的人都知道,越穷越见鬼,哪可能赢钱。也就是说,这个郭春燕没有偿还能力了。
既然她没有偿还能力,这些人就找他老公曾牛牯要钱,因为他们是夫妻。
曾牛牯说谁借的谁还。
那群人说,你们是法律上的夫妻,你有这个责任和义务要还。
曾牛牯说,这个老婆我不要了,我马上离婚,她再去嫁人,让她收了彩礼钱再还你们。
“真的假的。”郭春燕立马活过来了。她还真的不只欠了这些钱,她真的被套路贷套上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野生甲鱼。
“明天就去离婚,各人的债各人负担,房子本身就是我家买的。家里的高利贷你要分一半也行。反正是当时付彩礼欠下的。钱也是你们家拿走了。”曾牛牯以退为进。
“明天就去离婚,各人债务归各人。彩礼钱不退,儿子我也不带走,就当当初的彩礼。儿子的生活费你自己承担。我没有。”郭春燕嚷嚷道。
“大伙今天听好了,你们借钱给郭春燕我也不知道。我们明天就离婚,她再嫁会有礼金收。到时你们看紧啰,向她收,别找我。行不行?”曾牛牯向众战友说明情况,你们不能睡了我的人,还向我要钱。我不做这样的活王八了。
一众人等,也觉得是这个理,就逼着郭春燕点头答应。
郭春燕哪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今晚就打电话给媒婆,让她把自己挂出去。
说不定自己刚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就有人出五十万的彩礼把自己娶回去。
郭春燕摸了摸自己肿涨的脸,说,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