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过费以后,老俞和李贵商量了学车时间的安排。安排好时间,拿好书,李贵便回家了。
临走时李贵将一包没有开封的软中华塞到了俞师傅手里。
俞师傅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笑眯眯地接了。孺子可教。
来时有田文娟相送,现在回去只得坐公交了。
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李贵想到还要做驾校食堂的报价,便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下了车。
去找网吧,用电脑做报价。
来到一家高档网吧,李贵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印象之中,前几年网吧的生意都是如火如荼的。
“老板给我一个单间。来一瓶可乐。”李贵拿出老网民的架势,将身份证递给小老板。
“018号房间,要不要准备中餐。”老板是理着个阿福头的小伙子。
“行啊。你这里生意怎么这么清淡啊?”李贵好奇地问道。
“现在网吧生意不好做,大伙都是在网上玩手游了。我到月底就关张了。”阿福头无奈地说道。
“不至于吧,有些游戏还是在网吧里体验感强。关键是在网吧里能找到认同感,还有把个妹呀什么的机会大。”以前他也和肖凡达、凡龙凡虎兄弟去网吧玩过。
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那都是李贵去采药,捡桃仁什么的,弄来的钱。饭可以不吃,游戏可不能不玩。
不过也要感谢小时候的顽皮,要不然现在都还不会用电脑上网。
打开电脑后,李贵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先罗列出需用材料,水泥、网格布、防水卷材、保温岩棉然后再逐项计算用量,用工时间。
粗略算了一下,请四个人的话,需要花二十来天,全部成本十二万块左右。这个小项目可以赚个五六万块钱。
可是李贵只会WORD上打字,他不会用EXCL表格,报价表报价表,那得有表格形式啊。
李贵也不急,先抽口烟,吹个口哨撒泡尿放松一下,这一口气都干了一个多小时了。
从洗手间回来,他发现阿福头拎着两袋快餐,一些啤酒和鸡爪、花生米,走了过来。
“大哥,我请客,我们喝点酒吧,一天到晚都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都快把我憋疯了。”阿福头嘻笑着往李贵的桌子上摆吃食。
“行,还是我请吧,等会一块算钱。”李贵也嫌一个人吃饭没味。
“喝了再说吧。我看你也不象玩游戏,你在忙啥呢?”阿福头给李贵倒好啤酒,摆好碗筷。
“刚接了个维修小单,在做报价。”李贵端起啤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两人一饮而尽。冰的就是爽。
“还是大哥有本事,哪象我弄个网吧,亏得一塌糊涂。这不,三十多万打了水漂。”阿福头神情有点颓废。
“哪有,我就一工地搬砖的,今天去报名学车,恰好看到有活,就揽了过来。我也是第一次自己包工程。”都是年轻人,李贵也不藏着掖着。
“哥,就服你。你那报价做好了没?”阿福头嚼着鸡爪,辣辣的蛮有劲道。
“数据都弄好了,可惜我不会弄表格,打算发给我发小,让她帮我弄一下。”李贵嚼着这花生米,挺脆的。
“不用了,等会我帮你弄,我专科学的就是工民建,不过我可一天工地也没呆过,就出来创业了。”阿福头认真地说道。
“我靠,科班出身的,我敬你。我叫李贵。”李贵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阿福头的杯子。
“干。”阿福头也一饮而尽。“我叫张富。什么科班出身,专科就是以前的中专,专混日子的,啥也没学到。”
“怪不得你理了个阿福头,原来你叫张富。”李贵指着张福笑道。
张富摸了一下后脑勺,说:“李贵哥,我这造型还过的去吧。”
“还行,透着福相。”李贵吹捧道。
“看来咱哥俩是天生的缘份,名字合起来就是富贵。”张富搞笑着说。
“那敢情好,以后我们可以常在一起喝啤酒了。”李贵很孤单,内心深处他是非常渴望朋友的。
可惜他没读多少书,所以没多少同学朋友。长大后,因为家境和人生际遇的分际,他的朋友就更少了。男的只剩下三顺和二蛋。
“可惜我要走了。”张富递给李贵一个鸡爪。
“兄弟,你要去哪?”李贵接过鸡爪啃了起来。
“前年刚毕业,好高鹜远,不去上班,要自己创业,结果把老爸老妈的老底翻出来,赔了个精光。现在才明白,刚出校门的青瓜蛋子,路都不会走就想飞,真是幼稚可笑。”
张富碰了李贵的杯子一下,一口气咕嘟下了一大杯啤酒。
“钱没啦,女朋友也飞啦。现在只有南下打工。”张富拿起杯子又要喝。
李贵忙说:“慢点,别喝那么急。先抽根烟。”说罢递给他一支烟。
“你这房子是到期了吗?”李贵边抽烟边问。
“还有半年时间呢,房租是一年一交的,已经挂了两个月了,转又转不出。不如关了,还省水电,人也得了自由。”张富一幅解脱的样子。
“我听很多年轻人说,进厂做工是不去的,去了都是玖玖陆工作时间,否则根本赚不到钱。我们虽然要努力,但也不能连学习生活的时间也没有了啊。”
李贵也是道听途说,但他读过《包身工》这篇文章。人并不是机器,他觉得拿命换钱的工作并不是工匠精神。
“可眼下不是没路走了吗?”张富当然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的道理。
“我想做个试验,你看行不行?”李贵和张富碰了一下酒杯。
然后李贵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利用这两层房子办个装修公司,张富来当经理。
如果能办的起来,李贵来续房租,如果办不起来,两人一拍两散。另外,新公司每月给张富开五千块钱工资,盈利的10归张富。
张富一听,这等于是对赌。李贵赌的是他每个月的工资以及公司日常费用。而张富提供的,则是他本来就打算关闭的半年门店。
就算是没生意,他也可以照样领工资。这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任何坏处。但是对李贵来说则有风险了。不过李贵是老板,有利益,大头也是归他。
“这是大好事,打工还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呢。我愿意。”张富高兴地答应了。
“那就一言为定。”李贵伸出巴掌和张富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