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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苦涩人生

    (一)

    赵玉明从江苏给广胜打来电话,问跟王彩蛾交接完了没有,广胜告诉他交接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喝个散伙酒。赵玉明笑了,这不叫散伙,没事我会经常回去帮你的,我估计你那两把刷子刚接手这个公司,够戗。广胜埋怨他,老赵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烂摊子没戏了才交给我的?你明知道我不行,还做个套儿故意让我钻啊……赵玉明似乎有点不高兴了,你胡逼咧咧什么?既然这样,那你就别干了,我给老牛得了。广胜干笑了两声,开玩笑说,你这几天不在家,把咱们王小姐可想得不轻啊,整天嚷嚷着她害怕。赵玉明沉默了半晌,闷声道,你给我看好了她,别让色鬼们给乘虚而入了,回去以后我给她换个地方住,包了她算完。广胜笑了,咳!真能闹,你这不是以色鬼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就王彩蛾那张冬瓜脸,谁他妈稀罕?赵玉明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广胜感觉他着实有些过分了,隔着电话都能闻见一股股的腥风醋雨。

    这两天广胜郁闷得很,开车拉着朱胜利跑了好几家企业,一事无成。

    上午从一家日本企业回来,朱胜利气哼哼地一摔皮包,蹲在门口大声嚷嚷,干脆想办法把牌子处理了,糊弄几个现钱咱们走人!咱哥儿俩合伙开个小饭馆,看看能不能发展好了,咱们不是干广告的材料。广胜踹了他一脚,就咱们这个德行,开饭馆不赔死才怪呢,没等客人来,咱们先把它吃趴下了。朱胜利说,那怎么办?卖屁股去?咱又不是小白脸,屁眼儿晾那儿光他妈拉屎去了,谁上谁膘子……要不做个变性手术,咱也卖逼去?广胜撇撇嘴,有你这么大年龄卖逼的吗?没生意的。朱胜利说,做暗娼啊,晚上跑人家门口吆喝:卖逼喽——便宜!一块钱两把。广胜不愿意跟他斗嘴了,摸着自己的钱包好一阵难受……这个月连自己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朱胜利倒好说,王彩蛾和张屐呢?总不能看着人家喝西北风吧?抠了好一阵才抠出三十块钱来,有气无力地对朱胜利说:走,去你家喝酒去。

    发动车的时候,朱胜利说:“广胜,咱玩把黑的吧?”

    什么玩意儿!广胜知道他想说什么,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朱胜利扳住了方向盘:“广胜,狠狠心玩一把!等咱们有钱了再还他还不行吗?”

    “去你妈的!”广胜火了,“干这事儿还是人吗?再说这车的手续什么的……”

    “操!什么手续?当黑车卖了算完!就这车,少说卖五万!”

    “滚吧,”广胜猛地一轰油门,“穷死我也不干这样的事儿!”

    车子刚拐上大路,广胜的手机就在裤兜里响起来,广胜掏出手机没好气地问:“谁?说话!”

    关凯在那头嘿嘿笑了:“胜哥,上那么大的火这是跟谁呀?”

    “哦,凯子啊,找我有事儿吗?”广胜放慢了车速,歪头示意朱胜利别说话。

    “有点事儿……”关凯迟疑了一刻,“胜哥,你还是一个人住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广胜警惕起来,操你妈的,不会是想打我什么主意吧?

    “没什么……胜哥,我遇到了点儿麻烦,想去你那里躲两天。”

    “呵呵,可以啊……”广胜皱起了眉头,“那我让我女朋友另找地方住……”

    “哦……那就不麻烦你了,”关凯阴笑了一声,“我再想办法吧,再见。”

    操!有事儿就他妈想起我来了?我求你办事的时候你怎么装他妈“土鳖”?广胜的眼前又浮现出老杜惊恐的面容……我呸!管你什么事儿呢,老子不尿你!前面有不少人潮水般地往一个地方拥挤,车似乎遇到了堵塞。广胜按了按喇叭,一个行人说,按什么喇叭?城管的又他妈“闹妖”啦,前面看热闹的把路给堵上了!广胜把车熄了火,点上一根烟下来了,站在马路牙子上翘脚往人流拥挤的地方看去。一帮凶神恶煞般的城管队员在咣当咣当地往一辆大头车上扔一些锅碗瓢盆煤气罐什么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死命地拉一个正气凛然的城管,嘴里吆喝着要去死。那人一歪头,上来两个城管,把老太太推到了车斗里,车嗡嗡地开走了。几个年轻人往旁边推着看热闹的人,都走吧,有什么好看的?这个世道不让穷人活啦!

    广胜的心里很麻木,这人都是怎么个活法呐……人群散尽,广胜还站在马路牙子上发愣。

    朱胜利把车开到广胜身边,瞄着马路对过小声说:“广胜,你看那是不是玲子?”

    广胜打了一个激灵,抬眼往路边看去,果然是她!玲子站在一堆被砸烂了的鸡蛋中间,双眼无神地看着广胜。

    广胜疾步赶过去:“玲子,这个摊子是你的吗?”

    玲子哇地一声扑到广胜的怀里,眼泪也随着声音滚下来了:“胜哥,杀人了啊!”

    广胜搂着她走到墙根下面:“玲子,别哭……那个老太太是谁?”

    “是我婆婆,”玲子突然挣开广胜,用一只花花搭搭的线手套擦了擦眼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你等等,”广胜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喂,林哥吗?我是广胜,你们中队刚才是不是拉回去一个老太太?”

    那边说是啊,老家伙暴力抗法,我们要报请有关部门拘留她,反不了这些刁民的!广胜说,林哥,她是我家楼下的一个邻居,小时侯看过我呢,让她走吧,改天我请你吃饭。那边嘟囔了几句,好象在说,这种情况不管能行吗?全上街摆摊去,市容怎么办?就你他妈事儿多,就这一次啊……广胜连连点头,以后决不麻烦。回头看着玲子说:“妹妹,老太太一会儿就回家了,以后别干这个了,城管的也不容易,都听上边的呢……我上次跟你说的卖报纸,马上给你办,你听我的消息好了。”

    玲子收拾起散落得七零八落的菜板、面粉袋和几个没碎的鸡蛋,冲广胜用力地点头,眼泪又溢出了眼眶。

    “上车,我送你回家。”广胜心乱如麻,搂着玲子的肩膀往车上走去。

    “广胜,我看你跟玲子挺般配的!”朱胜利老远挥手,“他妈的有夫妻相!把孙明休了,赶紧结婚!”

    玲子偷眼扫了一下广胜,正撞在广胜迷乱的眼上。

    一阵风刮起地上被踩得发灰的面粉,漫过晴朗的天空,如同扬散一撮骨灰。

    在车上,广胜问他大春怎么样了?玲子只是啜泣着摇头,一言不发。

    朱胜利把车开得飞快,风吹得广胜的腮帮子直哆嗦,像中了吸星大法。

    玲子偎在广胜的肩头,流了一路的眼泪,到她家楼下的时候,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根面条。

    朱胜利扶她下车的时候,广胜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二)

    顺路买了一块猪头肉和几根黄瓜,广胜和朱胜利坐在了朱胜利家。

    刚坐下,朱胜利的手机就响了。

    “喂,我是老胡,哪位?”朱胜利一搭拉脸,捂住了手机,“广胜,又是健平。”

    “听听他说什么?”广胜皱起了眉头。

    前几天广胜就听朱胜利说,健平老是跟朱胜利借钱,起初朱胜利还给他个三十五十的,后来朱胜利听别人说,健平现在不大像个正常人了,像个鬼!逮谁跟谁借钱,借了也不还,甚至别人催他还钱他还耍横,谁他妈借你钱了?别他妈叨叨,再叨叨杀了你!广胜很奇怪,健平不是那样的人呀?一天晚上就去了健平家,正碰上健平跟几个不认识的人在家里喝酒。广胜把健平叫到一边问他,是不是这阵子缺钱?健平不承认,没有的事儿胜哥,婉莹养着我呢,再说千叶那边还每月给我发工资,一个月两千多。广胜说,那就好,我怀疑你吸毒呢。健平笑了,操,那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偶尔来一把嘛。广胜就坐在旁边看他们喝酒,结果,不到一个小时这帮人就现出了原形,一个个涕泪满面,哈欠连天……广胜忿忿地回家了,我兄弟完了。

    “健平,我这阵子真的太困难了,”朱胜利在电话里跟健平解释,“我知道你在做生意,如果我有的话还能不借给你?不信你问广胜,广胜就在我旁边呢……真的,我们的公司也快要倒闭了,要不你来我家,让广胜跟你解释?”

    广胜接过了电话:“健平,你来一下,我给你钱。”

    那边吧嗒一声关了电话,广胜看着手机怅然若失……好兄弟,你为什么要走这条道?

    朱胜利摇着头去厨房把猪头肉拌了拌,从冰箱里拿出一盆散啤酒来:“广胜,我喝不起成瓶的了,这些天一直喝散的呢。”

    广胜把头凑到盆边嗅了嗅:“老胡,你可真够大胆的,这不能喝坏了肚子吗?”朱胜利上手就舀啤酒:“操,你以为你的肚子金贵吗?喝吧,穷人的肚子抗‘造’着呐!我整天喝也没事儿。”

    刚喝了两口,广胜的手机又响了,广胜看了看号码,眼睛一亮,连忙按了接听键:“四哥!是我!广胜!”

    胡四在那边笑呵呵地说:“广胜啊,这些天没想哥哥吗?”

    “想,怎么不想?四哥你在哪儿呢?”广胜似乎很紧张,摆摆手示意朱胜利别出声,“快过来,我请你吃饭!”

    “哈哈,我在深圳呢,来了两个多月啦,”胡四的声音开始低沉下来,“多留意留意街上的事儿……好,就这样吧。”

    “操他妈的!”广胜把手机啪地拍在桌子上,冲朱胜利哈哈大笑,“四哥真他妈猛!来来来,干杯!”

    朱胜利看着广胜,不解地问:“哪个四哥?你他妈兴奋什么?做大买卖了?”

    广胜一把搂过朱胜利的脖子,照脑袋上亲了一口:“大买卖!”

    喝完了这盆啤酒,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广胜把钱包塞到朱胜利手里:“再去打点儿!完了把钱包扔了,以后不用它了!”

    朱胜利打开钱包,眯眼往里瞅了瞅:“操,不够打三斤的……我去赊点儿吧。”

    广胜嘟囔了一句,瞧这日子过的,拿着手机开着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俩大款呢……朱胜利站起来,提了提裤子,他娘那个逼的,明天我去把手机卖了,咱们还喝!广胜说,连我的也一块卖了吧,等赵玉明回来一看,俩穷死鬼!兴许一可怜咱,把车给咱们了呢。朱胜利走到门口,回头笑了笑,还是吧?你还是惦记着人家赵玉明的这辆车呢。话音未落,楼下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广胜趴到窗上往下一看,倒头对朱胜利说:“老胡,咱的车给人家挡着路了,顺便去挪一挪。”

    朱胜利关门出去,广胜阴着脸想了一阵,突然嘿嘿笑了,抓起手机给老七打电话:“呵呵,七哥吗?又在哪儿吹牛逼呢?”

    老七很不满意:“胜哥说什么呐,我什么时候吹过牛逼?我在帮黄三料理后事呢……”

    “什么?!”广胜一下子楞住了,四哥你也太猛了,怎么把黄三干死了?不是说好一条胳膊的嘛,“你说料理什么?老七。”

    “胜哥你不知道?”老七蔫蔫地说,“黄三都死了两天了……嘿嘿,别逗了,你能不知道?”

    “老七,我真的不知道,”广胜很紧张,压低嗓子问,“怎么死的?出车祸了?”

    “这逼该死!前天他喝多了,拿刀子威胁一个在他家楼下吆喝卖蛤蜊的,说人家影响他睡觉,让人家拿一千块钱给他,谁知道那个卖蛤蜊的不是个善茬子,掏出一根扛包用的铁钩子就钩他肚子上了,当场他妈挂了!一条胳膊扔在垃圾箱里让野狗给咬得像条烂鲅鱼,真他妈惨!尸体躺大院里晒了老长时间没人管,有几个老人还在旁边放鞭炮庆祝呢……这傻逼混的。”

    “杀人的抓住了吗?”

    “抓个逼抓!东北的!人家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无头案一个!四哥,你也算报仇了。”

    “去你妈的,人都死了你还这么说……好了,改天我找你玩儿去,请你好喝一顿。”

    “那我得谢谢胜哥,”老七很受感动,压低声音说,“胜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得表现表现啊,跟你汇报个情况。”

    “别说什么汇报,应该叫‘透露’!”广胜笑笑,“没他妈学问……说吧,我听着。”

    “胜哥认识一个南方人叫阿德的不?”

    “阿德?认识啊……你见过他?”广胜有点吃惊,很想跟阿德见上一面,问问阿菊的情况。

    “没见过,我听一个跟我玩儿的小伙计说的,他说那个叫阿德的膘子想杀了你。”

    “操!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广胜皱了皱眉头,心里很不舒坦,阿菊说过的话也不失时机地钻入耳膜,难道这是真的?

    “胜哥,反正你得注意点儿,咬人的狗不露齿啊……”

    “我知道了!”广胜啪地关了电话,妈的!我不信这小子有那么大的魄力!

    正在瞅着墙角发愣,朱胜利扛着一箱易拉罐啤酒上来了:“哈哈!广胜,我发财啦!”

    广胜很疑惑:“喝这么好的酒,像个发财的样子,哪来的钱?”

    朱胜利把酒砰地敦在地下:“刚才按喇叭的那个傻逼,倒车的时候压了我的脚一下,我赖上他啦!妈的,三百块!”

    朱胜利的表情很兴奋,仿佛一条狗拣了一根极粗的肉骨头。

    广胜想笑,这他妈叫什么表情?估计只有倒退几年,我才能用印象派的技法把他准确的画下来。

    (三)

    广胜在朱胜利家喝到了天将擦黑,朱胜利还要出去买酒,广胜拉住了他:“别喝了,我得回家看看去,又两天没见着孙明了,再不联络联络感情就真他妈完蛋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明天咱两人再去趟胶州,看看那边的企业有没有咱的景儿。”

    朱胜利拉着广胜,死活不让走:“你这一走我怎么办?喝得不上不下的多难受?别走!再喝!”

    广胜好歹挣脱开:“老胡,我真的要走了,要不你让老歪来陪你喝,我再不回家实在说不过去了。”

    朱胜利嘟嘟囔囔地说,小逼孙明早晚要跟你拉倒,还跟她缠拉什么缠拉?广胜临出门的时候笑道,你他妈知道个屁!如果让你上她一把,你一辈子不想再找别人了,我就是死了也舍不得跟她拉倒。开车上路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街上行人如织,两旁的店铺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广胜觉得这番景象很怡人,人们都生活在温馨的夜幕下,悠哉优哉,十分惬意。

    打那天从仰口回来,广胜就觉得自己跟孙明已经产生了极深的裂痕,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出了毛病。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家伙不听话了?好象也不尽然。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她知道了我的一些劣迹?还是看了我手机上的那些暧昧信息?或是知道了我跟石小娇在山洞里的所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种种复杂的感觉一齐涌上了广胜的心头,让他头痛欲裂。把车停在路边用脑袋砸了一阵方向盘,广胜的头脑才开始清醒起来……我要摈除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跟孙明谈谈,谈好了就好好过日子!明年或者后年就结婚!眼看快三十岁的人了,应该有一个正常的家了。想到这里,广胜摸出手机,拨通了孙明的电话:“明明,今晚回家吗?我给你做好吃的。”

    孙明在那面懒洋洋地回答:“不回去了,我在家里陪我妈说话呢。”

    广胜心下一懔,她可能是想回她妈家住了:“明明,你回来吧,我很想你。”

    孙明好象在躺着说话,声音听起来很模糊:“是吗?我也很想你……可是我更想我妈。明天吧,明天我回去。”

    广胜还想再罗嗦两句,孙明挂了电话。一种巨大的失落感蓦然袭上了广胜心头,广胜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呆呆地望着窗外如水的车流,轻轻地喘息。下一步我该怎么办?继续将公司支撑下去?我看不到光明……变卖资产另起炉灶?没有方向……我到底能干点儿什么?开饭馆?上街卖菜?出门打工?或者重操旧业混迹街头?广胜陷入了沉思。

    赵玉明给广胜发来了一条短信息:一个村妇报案说:丢人呐!俺昨晚被人强奸了。警察问:那人长啥样?村妇说:俺可没看清,不过肯定是个新手,因为他半天找不着地方,最后还是俺给他扶进去的。

    广胜笑了笑,给他发回去:那是王彩蛾。

    赵玉明又来了:一美女尿急,在路边草地小解后便用树叶擦阴部,树叶有刺,阴部甚疼,美女怒斥阴部道:整天吃肉,今天吃一回青菜就受不了啦!这个是谁?

    广胜又发回去:还是王彩蛾,她这几天没捞着吃你的那根臭肉。

    赵玉明又来了:深夜,一窃贼潜入某银行,摸索许久并无钞票,忽见几只抽屉,拉开一看:内有果冻!急食之而逃。次日,报纸大字标题上写着:疯狂呆徒夜袭精子库!这个人又是谁呢?

    广胜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老赵,这个人是你!”啪地关了手机,趴在方向盘上嘿嘿笑了。

    “哟,这不是陈大才子吗?”一个尖尖的手指从车窗里伸进来,戳了戳广胜的脑袋。

    “呦!婉莹,”广胜抬起头来傻笑了两声,“嘿嘿,晚上出来打个野食儿?”

    “打你妈个逼呀?”婉莹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广胜的旁边,“膘子你还是那个脾气,很流氓哟。”

    广胜四下看了看,打开婉莹放在他裤裆上的手:“别调戏我,让人看见还以为你是个花痴呢。”

    婉莹急急火火地拉开了广胜的裤子拉链:“去你妈的,让我看看,长大了没有!”

    广胜有点不乐意了,一把推开她凑到下身的脑袋:“滚!健平是我兄弟,我不能再跟你干这事儿啦!”

    “你是说那个逼孩子是不是?”婉莹停下了手,哀怨地看着广胜,“你别提他,我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

    “把人家童男子玩够了就甩了?”广胜伸手拉上了拉链。

    “谁玩谁呀?他花我的钱还少吗?”婉莹把脑袋倚到了靠背上,“到现在我还摆脱不了他呢,磕粉没钱,老‘滚’我!”

    “是不是你教他玩那玩意儿的?”广胜把她从座位上拽到身边,拿眼瞪着她,“你知道他以前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吗?”

    “别说这个了行吗?”婉莹顺势把脑袋靠在了广胜的胸脯上,“胜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你知道我曾经站在你们家的楼下整夜的哭吗?你知道我曾经为了去找你,让关凯给我剃了几次光头吗?胜哥,我爱你。”

    婉莹的头发和胸口散发出很浓郁的香味,广胜有些把持不住,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都过去了,没办法。”

    一辆车忽地从对面掠过,刺眼的车灯把广胜耀得一阵眩晕。

    婉莹好象很有力气,搂住广胜的手像一条蟒蛇,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广胜的裤裆顶得高高的,脑子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往日与婉莹在床上的癫狂镜头,像碎片一般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重新浮现……嗡!广胜发动了汽车。

    广胜家的床上。如水的月色均匀地洒在婉莹赤裸的胸脯上,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尊洁白的雕塑。广胜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婴儿一样甜睡的婉莹,心如止水,往日的一切波澜不惊。一阵凉爽的风吹进来,半掩的窗帘微微颤动了以下,广胜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觉得自己的血管都竖了起来。远处传来洒水车刷刷的声音,在广胜听来是那么的安详……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对这面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