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飞能提供的信息并不多,仅仅就是南较路和姓何的人家。
冯小虎和唐小军俩人打听了一整上午,问了两家姓何的,可他们家里并没有二十几岁的姑娘。
中午冯小虎找了公用电话给方进说了这里的情况后,方进想到了蓝细妹。
这下午,蓝细妹去了市区找她爸,让帮忙查找南较路这整条街的户籍。
二十年前,姓何的人家,如果有新生的女儿入户,肯定能查得到。
只不过这年代的户籍都是纸质的,南较路又是市区,人口密度非常大。
蓝细妹带着冯小虎和唐小军三个人在档案室里一通查找,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们找出一个可疑的对象来。
这个可疑对象就是姓何,并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入户。
到了八岁才入户,这保不定就是买来的孩子了。
这户人家因为拆迁而搬走了,倒也不远,就在南门小区附近的安居小区。
安居小区非常大,那里的户籍由南门派出所管理。
于是蓝细妹又带着冯小虎和唐小军在那里寻找。
直到傍晚才把这户人家找到。
晚上方进没有安排病号,他在接到蓝细妹的电话后,就带着汤玉去了安居小区与蓝细妹他们会合。
安居小区三单元五零一号房。
蓝细妹上前去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年纪三十来岁。
“你们是?”
“你好,请问你叫何惠珍吗?”
“我是。”
“我是松湖农场派出所的,我来找你,是想跟你核实一件事情。”
蓝细妹亮出了她的工作证。
蓝细妹的身后只有方进和汤玉。
毕竟是陌生人,进去太多人不太合适。
何惠珍把蓝细妹他们让了进来。
屋里有点乱,何惠珍收拾着。
方进和汤玉走进去,看着这般乱的样子,十分不正常。
家里还有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
汤玉盯着何惠珍,觉得这个女人虽然身材走样,皮肤腊黄,但从五官上来看,跟自己还真是有些像的。
光这一点,都让她很是激动。
也不知道是家里来了陌生人还是怎么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何惠珍忙走过去抱起了孩子。
刚方进发现了,这孩子不能走路,只能扶着墙走。
“不哭啊!哲哲,妈妈在这里。”
何惠珍抱着孩子哄着。
孩子没再哭了,只一脸害怕地窝进妈妈的怀里。
何惠珍问蓝细妹:“你们要调查什么情况?是我家男人的吗?他已经失踪半年了,家里来要债的人来了一拔又一拔。你看我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他们来了还砸东西。现在我和孩子连饭都没得吃。”
方进和汤玉已经看到了小小的饭桌上一碗白米粥,稀得跟水差不多。
并且看这粥的样子,是娘儿俩的晚饭。
拌粥的菜只有一小砸咸萝干。
还有这屋子里边,乱糟糟的东西显然都是被人打乱翻乱的。
蓝细妹一时无语,她作为警察,竟然没有了解到这个情况。
方进开了口:“你的父母呢?”
何惠珍抱着孩子又哄了哄,才说:“他们被人吓怕了,说是出去讨饭。我也没法把他们留下来,留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方进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惠珍一脸疑惑:“你们不知道我家的事情?”
今天有人来打砸的时候,她就让邻居去帮她报警,但当时派出所没来人。
没想到这时候来了。
警察没来她也能理解,因为是她家男人欠了别人的债,人家是来要钱的,警察来帮过很多次了,后来都不耐烦了,觉得这是家务事,没到出人命的地步,就没必要来管。
方进说:“其实我们到你家来,是想来认亲的。”
“认亲。”何惠珍一脸不解。
方进把汤玉拉了过来,“她是我的爱人,她有两个姐姐和她失散了。我们通过一些关系,查到了你这里,怀疑你和我爱人是亲姐妹。”
何惠珍失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我有父有母,他们只生了我。”
蓝细妹走上前来:“何惠珍,你们是不是姐妹,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证明。”
“什么技术手段?”
“亲子鉴定。”
方进说:“给我几根你的头发,或者是你的血,我就可以拿去做亲子鉴定。”
他手上有祝光和夫妻俩的头发丝和血。
“你们有毛病吧?找我要什么头发丝和血,真是太奇怪了。你们赶紧走。”
何惠珍没听说过什么亲子鉴定,再说头发丝和血这种东西给人家,总觉得阴森森的,她只听鬼怪故事时听说过它们的用途,不会是想拿她要干嘛吧!
“走,你们赶紧走。我和我儿子要吃饭了。”
何惠珍抱着孩子挥着手,示意方进他们离开。
方进看着孩子说:“你儿子有病,难道你不想把他的病给治好吗?”
何惠珍停止了赶人的动作,盯着方进,说:“你什么意思?”
汤玉说:“他是大夫,松湖农场的方大夫你听说过没有?”
现在方进的名气都远播千里了,那在本市更是无人不知晓了。
何惠珍眯起眼,看着汤玉,又看着方进,“神医方大夫?”
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哲哲的病,就有邻居跟她说过,让她带哲哲去松湖农场找方大夫看一看,指不定能治好。
她想去啊!但她没钱,怎么去?
就她目前这情况,也没有人会借钱给她。
她都在想着等家里缸里还有几把米吃完了,就带着哲哲出去讨饭了。
方进说:“我就是你说的神医方大夫。当然,我不认为我是神医,因为我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但你儿子的病,我倒是觉得能治得好。”
何惠珍还是不相信:“你肯定是骗人的,神医方大夫怎么会到我家来找我?又是找我要头发丝,还要血。现在又说是神医方大夫。你们肯定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想骗我们。”
方进笑了笑:“你们都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可骗的?”
何惠珍哑口无言。
方进又说:“要不能骗,就你这个儿子吧!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发育也不好。就你这样,身上的毛病也不少。”
何惠珍一听这话,觉得这人说得太对了。
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值得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