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
方进还没开始摸敢敢的脉,就看出了不对劲,他蹙起眉头,“把你手拿出来我看看。”
秀姐见方进神情严肃,顿时有点紧张了,“怎么了?方大夫,敢敢他问题大吗?”
孙芳安抚道:“秀姐,别急啊!等方大夫先诊脉。”
方进摸了一会脉,开口说:“他的脉像弦数有力。”
敢敢坐着那儿显得有点呆滞。
其实方进早就注意到,敢敢自从进门的时候,表现就有点呆滞。
突然,敢敢捂住喉咙一脸难受地呼吸急促了起来。
方进松开敢敢的手,连忙将手伸进自己棉衣内兜里面。
秀姐发现敢敢不对劲,急忙起身扶住敢敢,“敢敢,你怎么了?”
敢敢却指着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没法呼吸,没法说话。
方进从兜里拿出他的银针包来,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对秀姐说,“你先让一下,让我来给他扎针。
救急莫过于用针。
秀姐连忙把位置让了出来。
鲍院长过来扶住敢敢,他一看敢敢这症状,就明白了:“他这是非常严重的急喉风,只怕是要马上送医院切开气道,不然会没命的。”
秀姐一听说会没命,顿时吓得身体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孙芳连忙扶住秀姐:“没事啊!别着急,鲍院长在这,方大夫也在这。”
鲍院长见方进要扎针,问道:“方大夫,这银针能治这么危急的病症吗?”
“应该能。”
方进说着一把抓住敢敢的右手,将他的大拇指捏住,银针快速又准确地扎进他的少商穴,然后立马将针拔出来。
“鲍院长,你帮我给他把这个针刺点挤出血来。”
鲍院长连忙接过敢敢的右手,帮着挤血。
方进再拿起敢敢的左手,再次将银针扎进他的大拇指的少商穴,接着拔针,将针搁在旁边茶几上后,他来挤这只手大拇指的血。
鲍院长问:“挤出血来了,要挤多少?”
方进说:“现在挤出来的血是暗红色,对吧?”
鲍院长点头。
方进说:“接着挤,一直挤到是鲜红色的血为止。
敢敢在这过程中一直不停的挣扎。
老董在椅子背后那方扶着敢敢。
一直到血放出来时,敢敢缓缓地停止了挣扎。
老董和孙芳都觉得惊奇。
终于,鲍院长和方进都将敢敢的手指挤出来鲜红色的血液。
敢敢喘着气:“喉咙舒服点了,刚刚我感觉要窒息了。”
秀姐听到敢敢说话了,一脸震惊:“敢敢,你能说话了。”
这两天敢敢出不了声,没法说话。
其实出不了声,是早就瘀堵了,只是还没严重到这程度。
老董和孙芳都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这时秀姐缓过劲来,她问鲍院长:“鲍院长,你说敢敢是严重的什么病啊?怎么这么凑巧,到这里就发作了,好像差一点就……”
想着刚刚敢敢呼吸困难要窒息那一幕,她觉得十分后怕。
鲍院长说:“他这是非常严重的急喉风,就是急性的喉咙剧烈疼痛,痰血堵住了气道,引起窒息。西医的法子,是得切开气管。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凑巧,我想是他福大命大,碰到了方大夫在这里,不然的话,估计要送医院都来不及。”
方进收拾好银针,开口道:“我觉得他并不是凑巧到了这里就发作了,而是他中午吃了什么发物。”
秀姐拧着眉头,说:“对了,中午给他吃了炸鱼。”
方进点头:“刚好饭过半个钟头,他这会儿发作很正常。”
鲍院长好奇问:“方老师,这么严重的急喉风,你怎么刺两针,挤点血就好了。”
方进解释:“刚刚刺他两个大拇指,那叫少商穴。少商属肺经的井穴,中医的说法,井穴主肺部热盛,而喉咙和肺同系,所以就可以通过在少商穴放血来泄满,以消除他咽喉的痰阻充血。”
鲍院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
方进又说:“刚刚挤血只是治标,泄了他的实火,他体内的虚火必须马上用药物治疗。”
秀姐连忙问:“用什么药?”
老董忙去找了纸笔来递到方进的手上。
方进写上:吴茱萸打粉,用醋调和,贴在两足足心涌泉穴。
他对秀姐说:“这个买多少自己看着办,可以买上一斤,备在家里也行。像平时口舌生疮,溃疡,又或者是失眠,还有血压高,都可以用这个办法。”
鲍院长问道:“他不用吃药吗?”
方进说:“他之前有吃泄火的药,但都没有效果。吴茱萸性热,外用可以引火下行。我觉得这个法子就够了。”
他看向秀姐,“他最近清淡饮食,吃点白粥青菜豆腐,如果便秘就在粥里放点红薯,或是吃点粗粮粥。”
秀姐点头:“行。”
方进又叮嘱:“还有,不能熬夜。”
“敢敢,晚上早点睡,知道吗?”秀姐对敢敢说道。
敢敢想起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心有余悸,点头道:“我知道了。”
方进把写好的药方撕了下来,递给秀姐。
秀姐拿着药方起身:“我现在就去对面给他买药。”
对面就有一家药房。
秀姐扶着敢敢起身,又问方进,“方大夫,你明天还在新沙是吧?”
方进点头:“我明天傍晚走。”
秀姐说:“如果明天敢敢的病情有改善,我也就不麻烦你了,如果没改善,我再找你。”
方进笑着点了下头:“行。”
按他的临床经验,是一定能改善的,当然,如果不注意饮食和生活习惯,那肯定不行。
秀姐带着敢敢走了。
老董坐了下来,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刚刚在我家里,敢敢差点就出事。”
孙芳也感叹:“敢敢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老董又叹了一声:“唉!现在的孩子,就是生活条件太好了。像我们那会,天天饿得啃包谷皮,从来就不会生这样的病。”
孙芳嗔道:“少拿人家孩子说事。”
老董一脸严肃了起来:“我也没说错啊!你看敢敢,现在经常出去跟朋友玩,一玩就是一个通宵,回到家里饭来张口,嘴来伸手。想当年,我十岁就扛抢打鬼子,一打就是几十年。”
他把小锐拉到自己面前站定,“小锐,以后爷爷也不娇惯你了,每天早上早起跟着爷爷锻炼身体,长大了就去参军,保家卫国。”
小锐向爷爷敬了个礼:“行,爷爷,以后长大了我就去参军,像爸爸和妈妈一样保家卫国。”
老董没想到小孙子还有这套路,顿时笑开:“小锐好样的,是我董家的好男儿。”
方进在老董家又坐了一会,喝了几杯茶后,便下楼陪着老董在附近散步聊天。
到了八点左右,方进便与鲍院长坐车回去了宾馆。
方进上了二楼,见仇勇的房间门开着,方进站在门口朝门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