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在这如同地狱般的金矿上,日子过得那是苦得没法形容,真像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没个出头之日。可他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犟劲儿,就像那怎么压也压不弯的高粱秆儿,铁了心想着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认了命。
为了能多摸清楚点情况,张二牛白天干活的时候,那耳朵竖得比兔子还尖,眼睛珠子也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仔仔细细地听着那些当地人说话。晚上累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却还硬撑着学当地语言。一开始,那舌头就跟打了无数个死结似的,怎么捋也捋不顺,发出来的音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但张二牛这人有股子牛脾气,倔得很,他就不信自己学不会。
慢慢地,张二牛还真能和一些工友说上几句磕磕绊绊的话了。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两个同样倒霉透顶被骗来的人,一个叫阿桑,一个叫马库斯。
阿桑是个瘦高个儿,那身板跟麻杆似的,风一吹都能倒。皮肤黝黑发亮,就跟那锅底灰似的,黑得都能反光。一双眼睛倒是透着股子机灵劲儿,滴溜溜转的时候就像在打什么鬼主意。阿桑的鼻子尖尖的,嘴巴薄薄的,一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
马库斯呢,长得五大三粗,壮得像头牛,胳膊上的肌肉鼓得跟小山包似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可就是脑子不太灵光,直愣愣的,一根筋通到底。
有一天,干完活休息的时候,张二牛瞅了瞅四周,确定没监工盯着,就凑到他俩跟前,眼睛里透着小心和急切,压低声音说道:“兄弟,咱们不能就这么一直被关在这儿,得想法子跑。”
阿桑听了,眼睛一下子亮得跟星星似的,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赶紧说道:“俺也是这么想的,可这地方看守得严,跟铁桶似的,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不好跑啊。”说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上的愁容就像乌云密布。
马库斯闷声闷气地说:“俺听你们的,只要能跑,俺啥都不怕。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俺也敢闯。”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砰砰直响,那声音大得跟敲鼓似的。
张二牛说:“咱们先别急,得好好谋划谋划,可不能瞎冲瞎撞,那是自寻死路。”
从那以后,他们三个一有机会就凑到一块儿,商量着逃跑的计划。
这天,太阳跟发了疯似的,烤得地面都能煎鸡蛋了。张二牛他们三个在矿洞里一边挥汗如雨地干活,一边低声商量着。
张二牛抹了把汗,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黑印子,就像唱戏的花脸。他喘着粗气说道:“我看晚上看守的人少,咱们就趁那个时候跑。”
阿桑皱着眉头,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就像干裂的土地。他撇了撇嘴说:“可晚上黑灯瞎火的,咱们也不认识路啊。万一跑错了方向,那不是白忙活一场?说不定还得把命搭进去。”
马库斯插话道:“要不咱们先找个当地人问问路?俺力气大,俺去把他抓来,不怕他不说。”说着挥舞了一下自己粗壮的胳膊。
张二牛瞪了他一眼,“你可别胡来,咱们得好好跟人家说。要是把人惹急了,去告发咱们,那可就全完了。”
阿桑点点头,眼睛转了转,“对,俺去试试,俺嘴甜,能哄着人家给咱们指路。”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偷偷准备着逃跑需要的东西。什么干粮啊,能藏在衣服里就藏在衣服里,藏不下的就找个角落埋起来。水就更难弄了,每次喝水的时候都偷偷留一点,存在破瓶子里。
终于,到了他们计划逃跑的那天晚上。月亮躲在云彩后面,只透出一点点光,就像个害羞的大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
张二牛他们三个悄悄地从工棚里溜出来,大气都不敢喘,连脚步声都轻得跟猫似的。张二牛弓着腰,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可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大喊:“站住!”
这一声喊,就像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张二牛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坏了,被发现了!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
原来是有人告了密,他们的第一次逃跑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矿主带着一群监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一群饿疯了的狼。矿主长得肥头大耳,满脸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活像个猪头。他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跑!”
说着,一挥手,那些监工就像恶狗一样冲上去把他们三个狠狠地揍了一顿。张二牛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都流血了,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整个脸都变了形,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们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们!”矿主恶狠狠地骂着,那声音就像打雷一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阿桑哭着求饶:“俺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板您饶了俺们吧,俺们再也不敢有这心思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身子不停地颤抖。
张二牛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却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瞪着矿主,眼神里像要喷出火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们拼命。
马库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着疼,“哎哟,疼死俺了,俺再也不敢了。”一边叫一边在地上打滚。
打完之后,他们被关到了一个小黑屋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这小黑屋又潮又臭,到处是老鼠跑来跑去,吱吱吱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可咋办啊?”马库斯有气无力地说,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眼神呆滞,毫无生气。
张二牛靠着墙,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说:“别灰心,咱们一定还有机会。只要俺们还有一口气,就得想法子出去。俺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咱们的活路了。”他的脸上虽然都是伤,但眼神却坚定得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阿桑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泪,“都怪我,没打听好路。要不是我,咱们也不能被发现。”他用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手上都破皮流血了。
张二牛安慰他说:“不怪你,是咱们运气不好。说不定那个告密的早就盯上咱们了,迟早得出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被打倒,得重新想办法。”
在这小黑屋里,又闷又热,张二牛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心里想:“俺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俺家里还有爹娘等着俺回去呢。俺要是就这么完了,他们得多伤心。俺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
“俺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张二牛心里暗暗发誓。
过了几天,他们被放了出来,可活儿却比以前更多更累了。
“这是故意整咱们呢。”阿桑嘟囔着,一边干活一边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后背。
张二牛说:“忍着点,咱们得找机会。他们越是想整咱们,咱们越不能倒下。等咱们跑出去了,这笔账再慢慢算。”他的眼神里透着坚定和不屈。
就在他们觉得希望渺茫的时候,有一天,张二牛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原来,矿上有个老工人,叫老黑,整天闷不吭声的,独来独往。张二牛干活的时候多留意了他几眼,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后来偷偷跟他搭话,才知道他也早就想跑了。老黑知道一条通往外面的小路,只是那条路很危险,到处是荆棘和沼泽,还有一些不知道深浅的水坑。
张二牛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阿桑和马库斯。
“咱们要不要试试?”张二牛问道,眼睛里闪着光,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阿桑犹豫了:“那路太危险了,万一陷进去,可就出不来了。俺可不想就这么把命丢了。”
马库斯说:“怕啥,总比在这儿等死强。俺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大不了就是一死,俺也认了。”
张二牛咬了咬牙:“那就干!富贵险中求,拼一把!咱们小心点,说不定能成。”
他们又开始悄悄地准备着第二次逃跑计划。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矿上突然来了一批新的监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这些监工比以前的更狠,看守得更严了,眼睛就像鹰一样,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张二牛他们的心又凉了半截。
“这可咋整啊?”阿桑急得直跺脚,在地上来回转圈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张二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咱们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不能莽撞,要不然之前的罪都白受了。咱们得找个他们松懈的时候再行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机会似乎越来越渺茫。
张二牛望着天空,心里默默地说:“老天爷啊,你就开开眼,给俺们一条活路吧。俺要是能出去,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贪心了。”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有一天,矿上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监工不小心掉进了矿坑,摔断了腿。矿上顿时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忙着救人。
张二牛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机会。
“兄弟们,咱们的机会来了!”张二牛低声说道。
阿桑和马库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趁着混乱,悄悄地朝着那条小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