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大长老捂嘴轻咳了两声；
用略带涣散的目光，扫了眼协议上的内容；
本就虚弱的脸色，此刻愈发惨白了。
随后闭起眼睛，将手中的协议递给五长老。
“五···五长老，你来看看···”
·
“我···”
五长老欲言又止，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唯有硬着头皮，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
先是低头扫视一眼，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变了。
原先的惶恐不安，这会儿通通一扫而空；
五长老双手死死拽着几页薄薄的A4纸，似乎找到了扳回颜面的机会。
·
其他几位长老，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五长老脸上的异样。
纷纷凑近脑袋，一双双复杂的目光，扫过协议上的内容。
·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是由苏依依亲自拟定的。
内容是：
要求苏辰考核失败后，不得遣送出国。
这一流程由族老会掌控，只要他们点头同意，苏辰自然是不用担什么风险的。
·
不过苏依依万万不曾想到；
这份协议，却给了十老翻盘的机会。
·
“依依！”
大姐用手拽了拽苏依依的旗袍，脸上满是担忧。
“去拿回来！”
“你在胡闹什么？”
·
“大姐，不是我在胡闹，而是这本就不合理···”
“如果这些老家伙有意使坏，小辰不就得被遣送出国吗？”
“而且最终话语权在他们手里！”
“怎么？大姐，难道你想要赌这些人的良知吗？”
“小辰可以不做这个族长，但是不能被发配海外！”
“这是我的底线！”
·
“哼！”
五长老将手里几页协议翻看完，重重的拍在另一位长老手中。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发泄似的骂骂咧咧道：
“苏氏一门，千年祖训！”
“也是你们几个黄毛丫头说改就能改的！？”
“这算怎么回事？”
“目无祖训？目无祖宗？”
·
苏辰和大姐站在一旁，盯着十老。
选择沉默不语。
两人都明白，十老这次没错。
因为现在的他们，代表着祖训。
这是家族的底线和原则；
·
哪怕是现任族长，也不敢轻易触碰这个底线。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眼下的族老会：
虽然族老会的权力，已经被族长架空。
但这个机构仍然存在，同时保存着一些不可取缔的权力。
比如：继任族长的考核。
·
现任族长大人，不过是利用祖训的漏洞：
——特殊时期，族长可以统领全族一切事务！
·
但这种族长独揽大权的现象，在整个家族史上，都极为罕见。
数百年难得一遇。
一旦现任族长倒下；
后面继任的族长，大概率无法抗衡族老会。
到时候又会重新恢复，三权分立的时代。
这便是祖训存在的意义。
保持家族稳定，持久的运行。
直至生生不息···
·
眼下五长老拉着脸，用祖训来压人，显然是站在了正义的制高点。
这一刻，他便代表了祖训！
·
“少拿祖训这一套来压我！”
“你们这些老家伙眼里就有祖训，就有祖宗啦？”
“几十年前，你们后代子孙干的那些肮脏事，可都还在族史上记载着！”
“当初你们包庇纵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祖训，不想着祖宗？”
·
包括五长老在内，此时几位长老却都被这句话给噎住了。
纷纷陷入一阵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
终于！
·
五长老横眉竖眼，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也不管什么长者风度，干脆破口大骂，发泄着这些年心中的积郁。
“你们要这样搞，那还考核个屁！”
“干脆直接，让这小子继任算了！”
“何必假惺惺地走一趟流程？”
·
“是，我们这个老家伙拿你们没办法！”
“但是你们也得记住，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说！”
“你们今天若是敢公然违抗祖训，我们几个老家伙拦不住，也不敢拦。”
“不过···”
“往后族人们，怎么看这件事？”
“这小子今后的族长位置，能不能坐稳？”
“哼！——”
“反正说破大天！这个字，我们不签！”
“正人心，而靖浮言。”
“便是一死又如何？我等皆是捍卫祖训而死！”
“后辈儿孙，自然会为我等正言！”
·
嘶！——
听泉单手推了推眼镜，盯着直播间内的画面，倒抽一口凉气。
“啧啧啧···”
“这老家伙不简单啊，说起话来拿腔拿调的。”
“几句话，就把咱依依给架住了···”
·
五长老的这一波气势回怼，令得网友们也怔住了。
不断有弹幕，在屏幕上翻飞···
【卧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家伙代表正义和光明呐！】
【嗯···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十老的确是正义的一方。】
【坏了，这下把我苏爷给架住了啊！？/着急】
【不怪依依姐，实在是这些老东西太贼！】
【古人云得真好，老而不死是为贼！】
【啊啊啊！瞧这五长老得瑟的样子，我就难受···/抓狂】
【张口祖训，闭口祖训，这五长老把自己当海瑞了啊！动不动大明律···】
【我靠，苏爷动了！！！/睁大眼睛】
·
“好一句正人心，而靖浮言。”
苏辰神情自若，语气平静开口，看不出什么悲喜。
同时迈出一步上前。
俯身抓过七长老怀中的协议，随后当着众人的面。
亲手将它撕掉！
·
呲啦！——
雪白的纸片，如同雪花一般，被苏辰撒向空中。
一片片落下；
虽然无声，却壮若惊雷；
此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苏辰身上。
·
尤其是几位长老看向苏辰的目光，明显有了变化。
从刚开始的轻视，甚至是蔑视。
到现如今的正眼相待···
·
原来这家伙；
也不是只知道躺在老爹庇护下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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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之余；
十老心里便泛起些许的酸楚，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的后代。
各种肮脏的勾当，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人出卖家族···
他们的脸都被后代给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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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英雄谁敌手？
呜呼！
生子何不如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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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接受了考核。”
“自然要堂堂正正的赢！”
苏辰神情肃穆，字字铿锵！
在几位长老面前，放出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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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转头，尽量在脸上挤出笑来，望着苏依依。
·
“姐，我懂你的心意。”
“不过既然是祖训，咱们苏氏后人理当遵守。”
“没事，我认。”
“而且，爹也不希望看到我这样。”
“姐，你说对么？”
·
苏辰松开手，掌心剩下的最后几片碎纸，飘落在地。
脸上尽是从容和自信！
“我，苏辰！”
“愿意接受家族考验！”
“同时···”
“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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