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得飞快,因为较暑假相比,寒假只有前者的三分之一。实验室的学生纷纷在这个城市最寒冷的时候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里,而刘步荣依然要陪着自己的夫人在这个城市中过春节。刘步荣也早已适应这里别具一格的冬天,他的肩膀患上了一种叫“无菌性”疼痛的病症,简而言之,肩膀疼,无缘无故的疼,查不出去原因的疼,这和江京的冬天正好对应,这里的冬天就是冷,莫名其妙的冷,没有缘由的冷。
寒假过来的这一学期,刘步荣的博士就要毕业了,所以在寒假里,刘步荣基本没有休息,一直在准备着他的毕业论文和答辩。夫人牛老师,一如既往得带着孩子努力学习,牛老师一直用幼儿的教学方法对待这自己的儿子,儿子已经上了初中,已显现男孩初长成的顽皮与不安。这时常引得牛老师生气,有了些许恼火。这恼火也会时不时向刘步荣延伸,在教育儿子的只言片语中,不经意会露出对刘步荣的现状的不满。刘步荣起初没有什么反映,牛老师见状,越加恼火,想把这火烧的旺一些,好让自己的夫君能有所察觉,有所警醒。幸好,紧接而来的喜庆春节,将牛老师的这把相夫教子的火融化在祥和的节日之中。
新的学期开始了,一般春季学期的开始,都还在正月之中,大家见面依然互相拜年,将年的气味拖进了见面的寒暄,互致的问候和对待工作怠慢的宽容。刘步荣在上班第一天的晚上,就又投入到了他一如既往的加班之中,只是他的夫人和儿子没有来伴读。
严可在学校开学的第三天就拿到了日本方面的录取通知书,通知书要求他在拿到通知书的三天后就即刻启程。严可和实验室的老师同学一一道别,当然还有小红。两个人用默契的眼光交流着,小红想要送严可,严可没让,让他好好呆着,跟她说没几年自己就回来了。
临行前,严可交待文从流好好照顾刘老师,文从流应着。
开学两周之后,这个传统医药大学的氛围,又回归到了传统的模式。所谓传统,不外乎校长领导副校长,副校长领导院长、处长,院长、处长领导副院长、副处长,而袁荣发确实例外,作为副校长,他分管药学院,理应领导药学院的院长,只是,他现在依然保留药学院院长的职位。他也向自己的领导反应过,希望学校能另择贤能,好让他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副校长。在袁荣发看来,这个兼任的院长职务,多少降低了他副校长职位的含金量和地位。但学校党委经过研究决定,目前还没有人能替代袁副校长担任院长之职,要经过一到两年的观察与培育,再培养出一位能堪此重任的贤能。袁荣发就成了这个学校领导层中唯一一个自己分管自己,自己领导自己的校领导。
袁荣发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好让这个院长早日出现。在袁荣发的心中,他到有一个心仪的人选,那便是隔三差五来他这里“汇报工作”和过一段时间就会带他出去“会诊”的顾晓丽主任。袁荣发盘算着,按照级别,她是一个大型集团企业的研究所副所长,推算到学校也是一个副处级,提拔一下就能成为院长的正处级,这个符合干部提拔的要求。只是顾晓丽没有博士学历,这可能是影响到她成为院长的最大障碍。袁荣发把他这个想法和顾晓丽说了下,顾所长越发撒娇得埋怨袁荣发没有早早让她读他的博士。袁荣发一拍大腿,说到,“还来得及。”这让顾晓丽大吃一惊。原来接下来的三月份就是博士入学考试,虽然顾晓丽没有赶得上报名,袁荣发表示还是有办法让她补进来,这让顾晓丽欢喜不得,可是她又跟袁荣发说考试可能没把握。袁荣发哈哈大笑,用手捋了捋花白的头发,用戏词的语调说到“这有何难?你只管去考就行了。”袁荣发有意将最后的“了”字拖得很长,想散发出一些诗意情调。这一晚,顾晓丽又带袁荣发去会了一次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