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秋风秋雨愁煞人,雨打芭蕉好夜行。
首洱皇宫之祈福宫,乃是朴正统的正妃李粉姬的寝宫。
一向表现得深入浅出、与世无争的李粉姬,在祈福宫的偏宫,会见了她的铁杆拥趸——禁卫军统领贾义。
每一次见到梦中女神李粉姬,贾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要活跃三天不下想念的火线。
李粉姬独斟上等红茶,“贾义,国主是否离开了皇城?”
贾义收起他龌龊的念头,毕恭毕敬地道“粉姬,就在一个时辰前,国主已经率领国师等人,冒雨秘密前往板门店客栈。”
李粉姬浅尝了一口红茶,“那我们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们的计划进展顺利!”贾义有些迟疑道,“不过,我有些顾虑,需要向你说明!”
李粉姬亲自替贾义,倒了一杯沏泡好的红茶,让贾义感怀到永久。
“贾义,你随便说,不用顾及什么。”
贾义抿了一口,甜到了心底,“我建议,取消原计划于今夜三更时分,发起的占领皇城的行动。”
李粉姬捧着茶杯的双手,微微一颤。
贾义继续分析利与弊,“老实说,今夜秋雨连绵,夜色如墨,确实是占领皇城的绝佳机会。”
“但是以我对国主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他自己和安世贤,同时离开皇城的情况下,不作任何有针对性的部署。”
“而他部署在哪里,连我这个禁卫军统领,都看不出来,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李粉姬放下茶杯,走到窗前,眺望无边的雨夜,“贾义,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有点急功近利或是急于求成?”
“想我李家,位居棒子国第一门阀数十载,却始终被盘踞皇城的朴家,高压一头。”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帮承国扶正太子之位,不给英姬的两个儿子宝儿和钟国,以任何机会。”
贾义走到李粉姬的身后,强忍生理冲动,“国主一直不肯册立太子,我认为他有以下考量。”
“按照天朝上国历朝历代的规制,在册立太子的问题上,通常采取立长避幼的原则。”
“深受天朝礼教影响的棒子国,一向照本宣科,生搬硬套。”
“即便朴正统,也是立长避幼原则的既得利益获得者,不然现在的国主,非春川王朴正英莫属。”
“他之所以迟迟不立长子朴宝儿为太子,无非是忌惮李家的强大影响力,所以他一直采取拖延的策略,不给人以口实。”
李粉姬突然转过身来,幽幽体香让贾义倒退三步,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那朴宝儿和朴钟国那边,各自都有什么动静?”
贾义吞咽一下口水,“我从青瓦山庄回到首洱之后,发现那个贾宝宝跟朴钟国走得很近。”
“前几日,勾栏瓦舍兰桂坊,搞了一个《爱情对对碰》节目,吸金数额巨大,引爆了皇城。”
“其中,国师安世贤为了竞拍四大美人,耗资高达580万两银子之巨,才得偿所愿。”
“据我的探子禀报,朴钟国经常光顾兰桂坊,很可能是迷恋上了,兰桂坊的坊主兰小蝶。”
李粉姬红唇咬合,似乎有些醋意,“区区一个国师,他能有如此丰厚的身家?我看他是受朴正统的指使,以竞拍的名义,为自己招纳勾栏女子,行方便之门。”
“他对自己,还真是出手阔绰,他也不想想,我们李家每年给国库,奉献了多少财富?”
“那四大美人被朴正统藏在什么地方?我绝对不能容忍,在皇宫出现勾栏女子。”
贾义摇摇头,“四大美人去向成谜,我认为她们根本不在皇宫,大概率被安世贤藏了起来,供朴正统独享。”
“气死我了!”李粉姬摔碎一个茶杯,释放压抑难平的情绪。
贾义赶紧岔开话题,“至于那个朴宝儿,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
“平时除了在皇城私塾虚度光阴外,其它时间不是斗鸡遛鸟、拈花惹草,就是呼朋唤友、花天酒地。”
“他似乎对太子之位,顺其自然,并不刻意表现出什么欲望。”
“倒是他和朴钟国的生母尹英姬,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喔!”李粉姬顿时兴趣大增,“在这座皇宫里面,尹英姬是唯一一个敢跟我顶撞的妃子,她所在的尹家,可是棒子国仅次于我们李家的第二大门阀。”
“我早就看她不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将她踩在脚下。”
贾义瞅瞅窗外,压低声音道“粉姬,根据我安排在皇城各处的眼线密报,最近一个月内,尹英姬多次通过秘密渠道,离开皇城。”
“其中八月十五入夜,她竟然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去往青瓦山庄方向。”
“只是每一次,她都巧妙地甩开了我的眼线,去向不明。”
贾义做梦都不会想到,就是在八月十五那晚,尹英姬独自前往青瓦山庄,在菊园跟佩戴“我是谁面具”,扮作他面相的贾仁,偷偷约会密谋,被甄深深和垂髫孩童废材老祖发现。
李粉姬目光狠厉地道“尹英姬,若是让我抓到你在皇宫外偷汉子的把柄,我会以雷霆手段,将你打进冷宫,终生不得翻身。”
转头送给贾义柔和的笑脸,“贾义,你要密切监视尹英姬和朴钟国。”
“另外,至于那个朴宝儿,也要多多注意,谨防他扮猪吃老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尹英姬对两个儿子的态度,明显亲近朴宝儿,远离朴钟国。”
就在这时,有婢女十万火急地敲响偏宫房门,“王妃,大事不好,国主朝祈福宫这边来了!”
李粉姬大惊失色,“贾义,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朴正统趁夜冒雨出城,恐怕是他欲盖弥彰,设置的一个陷阱。”
“你赶紧由秘密通道离开祈福宫,万万不能被人撞见。”
贾义送出恋恋不舍的目光,翻窗一跃而出,没入无垠的黑夜。
很快,朴正统哈哈大笑地推开偏殿大门,责怪道“粉姬,这雨打浮萍风敲窗的,你不在寝宫待着,跑到偏宫为哪般?”
李粉姬笑颜如花,放下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如春风杨柳,倒在朴正统的怀里。
“国主真会说笑,你久不光临祈福宫,臣妾空虚寂寞,总不能出去找小白脸吧!”
“只好在这凄风苦雨之夜,临摹几幅《风雨夜归人》,以解相思之苦。”
说时,拿起其中一幅,向朴正统展示。
图画上,一骑将军手持丈余长矛,在无边黑夜策马啸西风。
那将军,正是英姿勃发的朴正统。
朴正统大受感动,紧紧地揽着李粉姬,耳鬓厮磨,“爱妃,朕日日为国事操劳,疏忽了你的感受,今夜我们无眠,好不好?”
李粉姬娇羞地挣脱他的束缚,“国主就会哄人开心,臣妾这就服侍你去正宫就寝。”
趁着李粉姬去衣帽架取风衣之际,朴正统用手指蘸了蘸《风雨夜归人》的墨汁,还瞅了瞅地上摔碎的茶杯。
“奇怪,墨汁是湿润的,此图分明是刚刚作好。”
“难道是我的计划被人提前泄露了?”
他的行为,没有逃过李粉姬眼角的余光,李粉姬佯装不知,把自己的风衣披在朴正统的身上。
“唉,我刚才铺开宣纸时,不慎把茶杯碰翻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朴正统拥着李粉姬,决定在正宫放一夜烟花,以解扑空之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