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岛没有常住居民。
多年前被海外富商购买下来,准备打造成热带风格的旅游度假区。
结果正好撞上菲国旅游业不景气,资金链断裂,开发中断。
岛上建筑极少,码头和两栋规模不大的游客中心还算完整。
开垦过的地上已经长满荒草。
萧条、寂静。
搭载一百二十名怀揣模特梦想男女的游船停靠。
兴致勃勃的年轻人们看见岛上荒芜景象,立马大声抱怨起来。
“不是让我们实景拍摄吗?怎么来了这么个鬼地方?”
“是啊是啊!吕宋附近什么漂亮风景没有,干嘛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岛。”
“坐两个车,五个小时船,人都快疯了,就让我们来这种地方拍摄?”
培训负责人是个大腹便便的拉丁裔男子,年纪不老不嫩,个头也不高。
背着手扫了眼众人,沉声道:“如果不愿留下,尽早滚蛋,真以为我们有钱没处花,非捧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废物。”
中年人的话相当有威慑性,很多人闭上了嘴。
当然也有个别刺头。
一个戴鼻环的拉丁裔女孩偏不信邪。
“我不留下,这鬼地方看一眼都渗人,让我在这儿留几天,不如趁早淘汰回家。”
她一边说,一边走回渡船扶梯。
负责人冷冷看着。
有人起头,自然有别的人跟上。
呼呼拉拉十几个年轻男女跟了上去,打算随船返航。
其实他们在船上就攒了一肚子火,牢骚、抱怨不断。
大家原本以为这次出行,只是一次轻松而愉快的实景拍摄培训,谁能想到,七个小时旅程后,来了这么个荒芜小岛。
积攒下的不满情绪顿时爆发。
“走哇,大家都走,大不了另外找家经纪公司报名。”
有人还鼓动其他人一起造反。
就在这时,两个高大强壮墨镜男出现在登船舷梯尽头,双手抱胸,挡住入口。
鼻环女根本不怵,伸手去推其中一名光头男。
像推在一堵墙上。
纹丝不动。
这时她如果注意的话,一定能看见他正用视线向负责人请示,而负责人微微点了下头。
光头男的手从腋下抽了出来。
啪——
鼻环女脸上挨了记重重的耳光。
像被粗糙的砂纸擦过,仿佛掉了层皮,顿时红肿,倒退两步。
结果高跟不小心踩进缝隙,脚一崴,从梯子上滚了下去。
好在他后面还跟了好几个,赶忙接住。
“为什么打人?”
“你们凭什么打人?”
“我们都是花钱报名,签了意向合同的,又不是卖身奴隶。”
群情一下被点燃,年轻人的情绪、怒火全都爆发出来。
负责人不为所动,朝身后勾了勾手指。
码头游客中心立马冲出一群黑衣人,手提棍棒,气势汹汹。
“有人不服,让他们长点记性,记着别弄死,别让血流太多。”
负责人转身往游客中心走去,看都没看群情激昂的年轻男女一眼。
码头上顿时哀嚎声一片。
这一幕被远处山上的行动组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轻人不懂社会险恶,完喽!”
傅雪云抱着手躺在草地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丁白瞟了眼,没说什么。
行动组任务不救人,而是观察,必要时破坏并狙杀所有参与者。
说白了,他们是来了解犹乌德组织血祭真相,受骗者生死与他们无关,甚至需要看着这些贡品死,才能观察到血祭的目的和意义。
救人破案,那是警察的事。
何况这是海外,华夏安全部门没有执法权。
大熊、刀疤和天眼正组装着丁白这次带来的特种武器。
武器全是华夏军方提供,带符纹的枪械。
犹乌德组织派出的人马全是修行者,普通枪械对他们起不了太多作用。
“到时候如果祭品没死,需不需要灭口。”
说话的是拳头。
他很年轻,加入部门不久,也是一名擅长徒手战斗的体修。
朱潇瞪了一眼,没回答他的白痴提问。
金雕笑道:“怎么,看上了哪个小妞,打算抢回去当媳妇。”
“干你屁事?”
拳头意识到说错了话,把火撒到金雕身上。
傅雪云拍了拍拳头,“小伙子,别这么大气性,以老夫对六芒星阵血祭了解,一旦阵法开启,首先会抽干祭品血肉,没人活得下来。”
他在一行人里面年纪最长,辈分最高,除丁白和朱潇外,大家都叫他一声老爷子,说话自然有其分量。
拳头顺竿子下台阶,不再找金雕麻烦,扭头转向傅雪云。
“我们华夏也有开启空间的术法,为何没听说有谁跟外域沟通过?”
“这……怎么没有。”
傅雪云老神在在说道:“步罡踏斗,请鬼送神,罗天大醮,不都归于此类,目的不同,传承不同,做法有所区别罢了,西方哪有我们老祖宗聪明,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开启某个空间,请鬼出世而已……”
胡说八道!丁白心里面暗笑。
傅雪云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也僅僅是一定。
西方虽说没有太好的修行体系传承,不表示方法不入流。
如果六芒星图阵血祭真的是打开外域的钥匙,华夏还真没有传承流传。
传说中的仙人飞升或算其中一种。
只不过飞升需修炼到哪一步,昆仑和他自己脑子的千万道藏都看不到记载。
夜幕降临,孤岛寂寂。
空山无语,海潮有声。
被殴打过的一众年轻男女,全部被赶进了其中一栋游客中心,当然是被黑衣人用棍子赶猪狗般赶进去的。
天没黑的时候,还能有若现若隐的哭喊声由风送来,后来渐渐没了响动,可能这些受骗者也意识到哭闹没用。
夜空群星璀璨,明月如镜。
海潮雪白一线不断涌上沙滩,又很快消失。
当十几二十道电筒光柱穿透夜幕。
血祭即将开始。
哭喊又响了起来。
年轻男女一个个走出小楼。
他们的手都捆在身后,腰部还有又粗又重的缆绳把所有人串成一长串。
十几名黑衣大汉手提棍棒在旁边驱赶。
最前方六人领路,头上搭了块白纱一样的东西,衣服全黑,走在最前面那人手里还捧了本书,一边走,一边低语喃喃。
旁边有人专门打电筒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