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凯眯眼看向丁白。
发现他脸上看不出半点震惊。
定力这么好!
不可能,天师府、利家反复核实过背景、年龄,二十二岁年纪,怎么可能修炼出心如止水。
丁白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慢条斯理说道:
“天师府以融丹洗髓为代价,换取的东西自然分量不轻。”
“你知道融丹洗髓?”
利凯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丁白没有回答。
利凯也没再追问。
丁岚已经回到了座位,当她的面讨论修行界秘辛肯定不合适。
饭后,利凯给兄妹俩各送了一张青云居VIP会员金卡。
这家会员制餐厅也是利家产业。
而且是预付费会员制。
唐钰铭那边一直没给回音,丁白不放心小妹一个人回校,就把她带回了外滩住处。
车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场。
丁白让小妹先上楼,自己留在车上。
利凯话没有说完,天师府准备拿出不菲的代价,自然有所图谋。
“说吧!天师府不惜用一个结丹期圆满的修行生涯准备换取什么?”
“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天师府独门秘术?”
丁白沉吟片刻,说道:“曾听传道恩师谈起过山上各大势力的独门禁术,其中就提到过天师府雷、符、丹三大镇山绝学,以及融丹洗髓这种损己利他的传承秘术。”
利凯不太相信这套说辞,“令师……”
“道号司岁。”
丁白满脸诚挚看着他,徐徐道:“其实我不清楚传道恩师来自何方?毕竟当年我年纪尚小,又过去多年,有些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第一次承受天劫之时,脑海里那个声音不说他是司天之神,岁月同寿吗?给他安个司岁道号,好像也不算骗人。
利凯半信半疑,却也找不出什么漏洞。
他自己就是年少时被天师府下山游历长老一眼相中,随后教了他一些吐纳之法,直到五年后,方才再次出现利家,表明身份,将他带回天师府拜师求道。
“家师代表现任掌门天师,向丁先生提出成为后备外门天师请求。”
“后备外门天师?”
丁白有些意外,“外门天师需要做什么?后备又是什么意思?”
利凯清了清嗓子:“外门天师其实就是掌门天师凡俗间的职责履行者,平时没什么约束,可享受天师府一份不低于长老级的资源俸禄,有需求时,掌门天师自会降下法旨。”
“至于后备,那就是丁先生目前境界和实力,不足以履行天师之职,但会与你签订魂血盟誓,等你结丹圆满,自然而然就会拿掉后备二字。”
听起来,天师府开出的条件并不苛刻。
丁白不是那种被几句话糊弄的人。
融丹洗髓,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强者为普通人脱胎换骨,获得根骨的施术过程。
所谓融丹,正如字面意思理解。
就是结丹期圆满修行者,以自身全部真元为代价,凝出内丹真火,融化自身内丹。
以内丹磅礴的真元,为普通人炼骨铸经,打造一副具备炼气巅峰期体魄。
整个过程与丁白被天劫炼体极为相似。
不同点在于,施法融丹者会立马跌境,数月内便会身死道消。
代价不可谓不大。
即便施法者是大限将至的老金丹,愿舍弃最后几年安享时光,为他人作嫁衣者也寥寥无几。
利凯只是天师府传话人,实际情况了解不多。
丁白再问下去意义不大。
关键是融丹洗髓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
希望身边人都获得修行能力,长久相伴的丁白,势必在亲情上做出取舍。
“这件事想来也不用着急答复,我会认真考虑。”
丁白回到空中花园别墅,丁岚已经去了房间休息,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调息周天,尝试着触碰筑基瓶颈。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手机振动让他重回现实。
打来电话的是唐钰铭,显然审讯有了结果。
“唐少校,丁白。”
“通过对肖吟亮等人询问,已经得到初步答案,这次沪市刑警二支队找你麻烦,并没有别的势力指使,始作俑者就是被你弄残废的何时林。”
“他们的目的?”
“缘由也很简单,你去南朝前,应该见过光明大学辅导员何时蓉?”
“是的。”
“她是何时林的亲姐姐,你当时去找何时蓉很多人都知道,在你见过她之后,何时蓉就疯了,何时林通过调查,发现你是济世生物研究所董事长,济民制药大股东,又是清血康专利持有人,有很大几率是位名医,所以他怀疑你是让他姐姐发疯的罪魁祸首。肖吟亮是他上司,又是他师父,违规帮助下属也在情理之中。”
唐钰铭的审问结果并没有什么蹊跷。
一个身为执法者的弟弟,一个帮徒弟出头的执法者上司,违反条例暴力执法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不等于执法者就能为所欲为。
知法犯法尚且罪加一等,执法犯法更应严惩不贷,方可以敬效尤。
“他们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知道了。”
丁白挂断电话,思考着怎么编个谎,把今天遇到的事糊弄过去,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显示的来电名字让人意外。
“雅婧姐。”
他用最平常的语调喊了一声。
“钉……不,丁白,我求你帮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朱雅婧带着哭腔且绝望无助的声音。
“雅婧姐别着急,有事慢慢说,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帮你。”
丁白不确定她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但有过那么一夜之后,只要不是太为难的麻烦,他都愿意帮忙解决。
“我的孩子……我女儿……她被人带走了……我找不到她,你人面广,一定有办法……把她找回来……”
电话那头的朱雅婧泣不成声。
“你女儿不见了?”
丁白陷入了沉思。
以他所知,朱雅婧是外嫁来山城的媳妇,认识她之前,她老公就已经得得病死了。
此后,婆家视其为克夫的扫把星。
娘家那边似乎对她也没太多感情,于是拿着不多的储蓄在高铁站开了家小旅馆自谋生路。
从没听说过她有个女儿。
“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朱雅婧的哭诉仍在继续。
丁白轻声安慰道:“雅婧姐,你先别急,能不能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另外把你女儿的照片发几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