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图开出条件:“先让手下退出去,关闭通信讯号屏蔽设备,通知山里让他们停止攻击。”
“行。”
泽龙想也没想,满口答应。
丁白让他暂时恢复自由。
很快,通信讯号恢复,院子里的士兵也退了出去。
丁白用枪指着泽龙,和木图一起回到屋子里。
有泽龙为人质,外面的士兵不敢拿榴弹枪乱轰一气。
木图也跟进山搜寻曾小黎的队伍通上了话。
近卫连在离卡拜地口岸十公里的丘陵地带,被泽龙部近三百武装分子包围,战斗随即打响。
虽然泽龙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又占据有利地形,结果在木图近卫连优良武器和优良的战术素养面前,没能讨到多大好处。
偷袭都没成功。
木图近卫连追踪时,队形相对分散,处于边沿的两翼班组首先发现了丛林中埋伏的敌情,刚开口喊话,泽龙部紧张的新兵蛋子就打响了第一枪。
结果让木图近卫连大部有充分的反应时间,立马转身占据身后制高点,并没有钻进泽龙部编织的口袋阵地。
双方打得有来有往。
近卫连除了发现敌情的二班后撤时,被第一轮突袭打死一人,轻伤三人,基本没受到太大损失。
反观泽龙部参与埋伏的部队由伏击变成攻坚,撂下了十几具尸体后,只能把近卫边占据的制高包围起来,攻又不攻,退也不敢退,刚打算呼叫卡拜地总部拖去重火力支援,就接到了泽龙的撤退命令。
丁白问:“杜山横的人在什么地方?”
“他们把手机交给我的参谋长后,绕过卡拜地,打算从槟榔江渡河偷渡进华夏,他们都是华夏人,持有华夏身份证,本来就是偷渡入境,你们国内本来就没有他们的出境记录。”
泽龙小心翼翼回答,他算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比木图可怕多了,而且木图好像对这个年轻人言听计从。
若再不说实话,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一个死字。
他赶忙向木图救助:“司令,我被杜山横挑唆,只想夺权,没曾想把你置于死地。”
这倒是实话。
民地武装抢班夺权的事时有发生。
大家默认的行为准则就是:
不杀前任,不抢夺财产,祸不及妻儿。
消灭木图近卫连,也是怕这种死心塌地为领导人卖命的精锐部队,把消息传回密支那,这样一来,实际掌握兵权的三位旅长肯定会第一时间发兵。
丁白没想过介入他们的烂事。
他只想找回曾小黎。
“杜山横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逃回了国内?”
泽龙摇头,“不清楚,他只告诉我放出的诱饵会让木图司令来卡拜地口岸,而且身边不会带武装人员,别的什么都没说。”
“能不能确定哪几个人具体偷渡路线?”
“我……”
没等泽龙解释,木图提醒道:“我劝你完全配合,他们既然要跨江偷渡,肯定需要当地人配合。”
“我让参谋长马上出去打听,他们过境肯定不会大白天,当地一定有人帮助,杜山横的玉料原石走私线路就在这边,他们有长期合作。”
泽龙不敢怠慢。
半小时后,泽龙部参谋长电话打了回来。
带走曾小黎的,一共四个人,全是杜山横从国内带来南缅的铁杆手下,他们打算今晚渡江回华夏,目前就藏在二十公里外槟榔江边农户家里。
丁白不再逗留,让泽龙安排人带路。
木图心里面乐开了花,表现得相当有男人魄力。
亲自把丁白送上车,拍着胸脯说大家不打不相识,保证将来有事直接来密支那找他,没什么摆不平的事,到时直接送他一座玉石矿坑都行。
……
三辆改装过的吉普,直奔槟榔江上游。
干燥的土路上拉起一条长长的尘土长龙。
路况一言难尽。
好几次丁白脑门差点撞上车顶防滚梁。
给他开车是泽龙护卫队队长孔甘,后面两辆车上坐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卫队成员。
丁白不怕他们反水,大不了一杀了之。
如果木图和泽龙耍心眼,他也有把握轻易取走他们的命。
目的地是江边一个村落,江岸边山脚下并不开阔的平地上,稀稀落落分布着几座老旧的木板房。
他的车刚进村子,街上的狗就大声咆哮起来。
偏僻山区里面,很少有外人进出。
这边的村民,大多跟山里制毒武装、玉料走私团伙有来往,他们主要提供渡江工具,并且帮这些团伙摸清边防巡逻情况。
他们跟江对岸华夏少数民族很多有血缘亲属关系,那边也会定期给他提供线路情况。
孔甘停车,拎起M4开门下去。
四五名当地男子从土路两边树林走了出来,他们手上同样拿着武器,全是老旧的鸟铳、猎枪,腰带上斜插着长刀,当地有名的勐赞闪,皮鞘装饰远不及泽龙那把华丽。
他们不认得孔甘,但认识身上那张“皮”。
自由独立军迷彩军装,红色袖章,上面两把交叉勐赞闪,再加上下面KIA英文缩写。
然后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叽哩呱啦说了一通,丁白一个字都没听懂。
孔甘大声用当地土语和他们交流,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
他把脑袋伸出车窗,“怎么回事?”
孔甘扭头说道:“当地人不许我们进村,说这是他们地盘,我们不能闯进村子强行收取客人的过路费。”
他神情尴尬,显然泽龙部这些兵痞平时逮着走私和运毒人员没少刮油,以至于各个寨子部落极其反感,生怕他们的到来影响到寨子勉强糊口的生意。
“你没说只是来找人吗?”
“当然说了,他们不听。”
丁白焦急起来。
“你手上拿的是烧火棍?带人来当摆设?”
孔甘有些犹豫。
“他们都是族人,分属不同民兵武装,军中也有他们的子女亲戚,我们不好硬来。”
果不其然,后面两辆吉普车中,一同跟来的护卫队成员连车都没下。
丁白跳下车,笑眯眯的走向几名村民。
然后一脚一个,把五个村民全都踹飞出去。
没谁无辜。
几十年来,不知道多少毒品被这些人通过这条大江,流向对岸,也不知有多少华夏人因此家破人亡。
对待这些“穷凶极恶”帮凶,踹晕他们已经是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