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丁白在罗永吉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豪华酒店。
酒店老板就是那座大别墅的名义上的主人。
据传他就是克钦自由独立军领导人木图的弟弟江央,并未得到官方认证。
江央相貌和华夏边南少数民族有几分相似,皮肤比当地人白得多,五官轮廓也没那么立体。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镶金坐榻上,屋子装饰得金碧辉煌,身上的衣服也是金线绣织的传统服装。
感觉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
当然是自我感觉。
丁白一看见他就已经打算动手,不过他想看这人跟杜山横关系多究竟铁。
罗永吉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
震惊的神情一闪而逝。
丁白原本就善于观察细节,脱胎换骨后,一双慧眼更是明察秋毫。
对方尖锐地打量着丁白,好像对他年龄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你叫林见?”
“是的。”
罗永吉恭敬地向这个人行着当地人的大礼,看得出,他对这人相当害怕。
那人抬起手臂招了招手,七八名仆人端着各种水果点心走了进来。
这是当地待客礼节。
“请坐。”
丁白没有客气,坐在右手边椅子上。
“喝茶。”
“喝茶就不必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那人目光闪烁,“你是那个女孩的什么人?”
丁白沉吟片刻,“未婚夫。”
那人笑了起来,盯着他,“林见应该比你年纪大得多,而且他拿不出这么多赎金?”
丁白也笑了,“其实我叫丁白,至于为什么用林见这个名字,我想你也知道其中原委。”
那人点点头,“曾小黎是他爸亲口允诺嫁给杜家那个残废的,你不想杜家和曾家知道你来了南缅。”
丁白嗯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不再废话,只问你一句,有没有能力从杜山横手上带走我的未婚妻。”
“当然有。”
那人看向罗永吉。
“丁先生,我有必要介绍下这位。”罗永吉向那人躹了个躬,转向丁白,“这位就是自由独立军统帅,木图总司令。”
丁白一开始就猜到了。
如果只是居住本地的江央,身为华商会会长的罗永吉不会表现得这么卑微。
“木图司令亲自出面谈判,真是让丁白受宠若惊。”
“我看你好像没那么惊讶嘛!”
木图大笑。
丁白昂首道:“司令这气质,别人装也装不来。”
恰如其分的马屁让木图相当受用。
“说吧!你出多少钱,杜山横可是我多年合作伙伴,让我从他手上抢人,怕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什么合作伙伴都是假的,对这些人来说,没什么比钱更实际。
像木图这种人在南缅政府和叛军之间反复横跳,说白了,还不是一切为了利益。
“我给罗老板说过,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把曾小黎交到我手上,多少钱,你开个价就是。”
木图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
罗永吉并没有在电话上说明价钱,他是个很有经验的中间人,自然不想白干。
丁白没有贸然说话,而是看向身边。
罗永吉心领神会,“一百万没问题。”
“想什么呢?玩我?”
木图有些生气,“杜山横每年缴纳的通行费都在一两千万,你想让我为了一百万失去一个长期合作伙伴。”
罗永吉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司令想要一千万?”
木图哼了一声,“一千万,少一个子都不行,你的白卡不包括在内。”
看来杜山横的面子也只值这个数。
丁白对他们的现实感到惊讶。
再一想也对,不管杜山横给自由独立军缴纳多少通行费,一大半都得分给木图手下各个大权在握带兵头领,真正落到手上的,所剩无几。
关键杜山横身在南缅,受木图保护,也不敢真正翻脸。
一千万等于白赚。
丁白拿出钛金黑卡晃了晃,“一千万,只要司令把人带出来,送到机场,我立马打电话让国内银行转账付钱。”
“不行,我会带你直接去我家见你要找的女人,等你付清赎金,我会让手下立马开车送你去机场。”
木图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丁白笑了,“这是司令的地盘,怕我赖账?”
木图毫不掩饰他的贪婪,“和平城不是我能控制的地方,在这里跟政府军打,吃亏的是我,我怎么敢肯定,你没跟政府勾结。”
丁白相当无语。
……
走进月光别墅,丁白就明白了。
不是曾学海出卖了自己,就是罗永吉给杜山横通风报信。
院子各个角落埋伏了不下五十名枪手。
一个占地不足十亩的别墅,平时肯定用不了这么多持枪保镖。
木图戏谑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
“真当我会为了一千万出卖合作伙伴,你也太小看本司令了,既然你有钱,把你留下来,不怕这钱长翅膀飞了。”
站在门厅前的杜山横大声提醒:“司令小心,别靠太近,他是修行者。”
“是吗?”
木图并没有紧张。
没错,他也是修行者,修行路子跟华夏不太一样,体内气息流转凌厉,相当霸道。
“我还真想试试。”
丁白在没看见曾小黎之前,没打算动手。
杜山横了解几个月前的他,并不知道他修为早就突飞猛进。
他看着木图:“我很好奇,为何不在酒店动手?”
“那多没意思。”木图大笑,“我喜欢看着别人满怀希望,最后发现自己成了待宰羔羊,眼睛里面透出那种绝望。”
丁白冷笑:“你看我很绝望?”
木图还在大笑,“现在你认为自己修为不错,有把握逃出生天,所以还没开始绝望。”
罗永吉大声说道:“木图司令,你这么搞,会坏了我们的声誉,丁白来赎人,你绑他算怎么回事?”
这个华裔商人只是贪财,并没有扭头把他卖给别人。
这么一来,曾学海就是唯一出卖他的人。
木图一巴掌把罗永吉扇飞出去,倒在地上哼哼,半天爬不起来。
“看在你帮我们做事的面子上,饶你狗命,赶紧滚蛋,别让我改主意。”
丁白看都没看一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国内那些被骗羁押缅北的无辜者,指不定有多少就是被他们这种顶着一张华夏脸,早就是南缅人的奸商联手送去的。
他注视着杜山横:“曾学海呢?不敢出来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