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从手袋厂办完入职之后,出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了,脚下步履稳健有力。
回华仔哥厂里的路上,像是一条宽尚大道,地面平平整整,两边的树木似夹道欢迎般。
其实阿明上午,在工业区的厂门口,徘徊几次,看不到招工的动静,他那时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总感觉人行道上坑坑洼洼,像是无数个陷阱似的。
阿明边走边回想到了大叔,同他一起睡在工棚的情景,大叔他是被一时困难险情,吓得不知所措,急于逃离广东。
尤其是分离时刻,阿明看到大叔那矮小背影,无力小腿像是在抽筋似的,一瘸一拐逃命的样子……永远难忘。
曾经的名言:无论在多么艰难的困境中,只要活在希望中,就会看到光明,这光明也将会伴随着一生。遗憾的是大叔已经回家了。
一个男人,在任何时候,心中都要充满希望,一路风景一路光,会照亮好,你前行的道路。
阿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路上轻松上阵,往威远岛方向赶路,虽然天气微凉,但阿明的心里,溢满暖暖的幸福感。
阿明不知不觉就到了华仔哥厂门口,“大爷,你好,我是阿华的弟弟。”
“哦,是阿华细佬啊,快来,快进来吧,正好赶上吃午饭,”门卫大爷和蔼可亲的笑容加上欢迎的手势,瞬间让阿明深受感动。
阿明心想明天去上班了,以后就与你门卫大爷是同行了,但还得向大爷学习,多请教一些守门的潜规则啊!
“华仔哥,我回来了,”他正好从车间出来往宿舍走。
“阿明你回来了,在五金厂办好入厂手续吗?我一直在等你消息呀,”华仔哥不断的追问进厂情况。
“华仔哥,我们先上宿舍去,喝口水,干死了,”阿明跟着华仔哥小跑似的上楼。
“华仔哥,我已经办好了入厂手续,明天早上过去上班,厂里有十八个保安员,三班倒,工资三百,包吃住,等下要去买些日用品。”
“阿明啊,听阿三说他们五金磨光厂,厂里只有十八个工人,配备这么多保安干啥,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呢?每个工人配备一个保安,那是天大的怪物呀。”
“华仔哥,你说到哪里去了,不是五金厂,我说的是被手袋厂录用了,那厂有几百个工人,十八个保安。”
“啊呀,阿明,你把我吓一跳,阿三磨光厂里几个人,我不清楚吗?保安就是一个老头;好,大厂好,阿明算你运气好,那我就放心了。”华仔哥此时喜悦心情无法形容。
“华仔哥,我早上九点到了阿三厂里,后来才去手袋厂面试的。”
“阿明啊,说实话,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磨光厂上班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和挖煤工没有区别,身体受不了。”
“前几天去五金厂找阿三,他喊我好几声,没认岀来是阿三,脸上身上全是黑狗熊样,看到他的牙齿,又觉得像是非洲黑人。”
“华仔哥,我见到阿三时,他还捂着肚子在那咳嗽,磨光作坊里,砂轮灰尘满天飞,加上车间封闭,又不戴口罩,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完成是用命换钱。”
在这恶劣环境下的工作,只有农村人才会做,没办法为了钱,穷困潦倒时命就不值钱了。冒着生命危险,只为赚取一份微薄的收入。
九十年代,大多数农民工,用苦力活赚点钱:供家里生活,小孩读书,治疗病痛,修缮房子。但没有人想过,苦力钱买断的是他们下辈子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