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此刻被战友那些无声的关怀,细微入微的付出,如同破晓的晨光,轻轻唤醒心中的感激,那是感动,纯净而深沉。
阿明没带衣服被罩,只是身挂简易背包,轻装上阵。
一眼望见候车室里,凳子上黑暗暗的人头,遍地铺满了大包小包的行囊,这些行李包里装着的,是赚钱的必需品和生活的安全感。
“去广东方向的旅客排队上车,”车站工作人员对着话筒,连续呼喊了几遍,人群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检票口。
乡亲伙伴七手八脚,帮忙扒拉形成拥挤的站台,车门处水泄不通。
“不要拥挤,注意安全,”刺耳的高音大喇叭,传出阵阵警示话语,车窗就成为了上下客的“快速通道”。
大家各显神通、各凭本事,在窗外人托、窗内人拽的默契配合下,有的人甚至从窗户翻进去,艰辛登上“归家”的列车。
阿明轻松找到自己的座位,“老乡这个座位是我的,”阿明拿着票,让胖乎乎的大叔看,验证这车座位号。
“哦,小伙子是我搞错了车厢,六节看成九节车厢,年龄大了眼睛晃晃悠悠的。”“大叔没关系,我去坐你的九节车厢座位好了”,大叔双手合一“谢谢”。
阿明往九车厢方向走去,过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座椅边、方桌底、过道旁乃至厕所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塞满了人。
车厢内农民工他们躺着的、站着的、蹲着的、蜷缩着的,千姿百态,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更有“花式卧铺”应运而生,靠背顶上搭板子、座位底下铺报纸、过道厕所里“叠罗汉”。
阿明来到九车厢找到了座位,见妇女正在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不哭、不哭等下你爸爸,给你糖吃。”
一双双包着晶莹剔透泪水的大眼睛,小脸憋的通红的娃儿,望着阿明,停止了哭声。
妇女也意识到,小孩占了这座位了,“没事、没事小孩子坐会儿没关系。”
阿明瞄瞄列车门口,想去上个厕所,但一眼望去过道上站满了人,“让一下,让一下烫死人了,”小伙子被热气腾腾的泡碗面烫得抖脚。
“老乡你也是去广东吗,”妇女用哀愁的眼神向阿明询问:“是的,我是去广东找工作。”
阿明重视一下妇女,乌黑柔顺的长发,精致的脸庞,如瓷器般的肌肤白皙透青,显现出股情不自禁的忧伤。
“老乡,麻烦你啰,小孩他爸两年没回家,娃儿出生一个月他就去了广州,也没寄多少钱回家,听村里邻居说他赚了大钱。”
阿明细听妇女诉说后应声:“辛苦,辛苦啊,你真的不容易啰,”但自己下身尿尿急得憋不住了。
阿明看着水泄不通的过道,纵有百般个不情愿,不然尿裤子羞死人啦,硬着头皮也得往前冲。
刚要提脚,鞋子被人踩掉了,阿明用全身力气挤出一条缝隙,弯下腰拾到鞋子套好。
阿明抬头望列车上的行李架,想把背包放上去,但行李架根本不够放,过道上、座椅下被大包小包和蛇皮袋,塞得满满当当。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神奇的列车推销员,总能在无处下脚的车厢里,用小推车短暂地推出一条通道。
阿明灵机一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侧身跑向,十节车厢的卫生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