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液体顺着陈凡的脸颊滑落，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愣愣地看着苏清歌，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
“你……你说什么？”
陈凡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清歌别过头去，不去看陈凡的眼睛，语气却异常坚定，“我说，我要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能留！”
“为什么？！”
陈凡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苏清歌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为什么不能留？！那是你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
苏清歌自嘲地笑了笑，眼角却滑落一滴泪水。
“呵，谁的孩子还不一定呢！”
陈凡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却依然掩盖不住一身风情的女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苏清歌猛地甩开陈凡的手，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失望和痛苦让陈凡的心脏猛地一抽。
“陈凡，你扪心自问，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碰过我几次？我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孩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陈凡被苏清歌的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他和苏清歌之间，除了那次意外的亲吻，就再也没有过其他的亲密接触了。
可是，苏清歌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
难道……真的是阿峰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陈凡就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无法想象，苏清歌竟然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要忍受着他的靠近，他的关心，他的……喜欢。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陈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不敢去看苏清歌的眼睛，害怕从她的眼中看到厌恶和鄙夷。
“还能怎么办？打掉啊！”
苏清歌的语气冰冷决绝，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已经预约好了，明天一早的手术。”
“不行！”
陈凡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一把抓住苏清歌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不能打掉孩子！”
“放开我！”
苏清歌用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陈凡的钳制。
“陈凡，你别逼我！”
“我逼你？苏清歌，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要逼你，是你在逼我！”
陈凡的眼眶泛红，他死死地盯着苏清歌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决绝？为什么不肯给孩子一个机会？难道……难道你真的对阿峰还有感情？”
苏清歌的身体猛地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凡，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还爱着阿峰？！”
陈凡的声音很大，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着，像是惊雷一般，炸响在苏清歌的耳边。
苏清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用力地甩开陈凡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清歌的声音颤抖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流下来。
“难道不是吗？”
陈凡步步紧逼，眼神中充满了受伤和愤怒。
“如果不是因为你还爱着他，为什么要为他生下孩子？为什么要为了他，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们之间……的一切？”
苏清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凡，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苏清歌笑够了，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陈凡，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绝望。
“我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打掉他，也不关你的事！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切’，明白了吗？！”
苏清歌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陈凡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冰冷，眼神陌生的女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好，好，很好。”
陈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悲伤，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你想打掉孩子，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再阻拦你。但是，我告诉你，苏清歌，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陈凡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砰！”
病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苏清歌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把陈凡推得那么远。
她只是……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会陷进去，害怕自己会再次受到伤害。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
……
陈凡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幕幕。
苏清歌的话，像是一根根毒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啊！”
陈凡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林峰打来的。
“喂？”陈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凡哥，你在哪儿呢？赶紧来医院，出事了！”
林峰的声音焦急万分，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出什么事了？”
陈凡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是嫂子，她……”
林峰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陈凡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顾不上多想，拦下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