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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高金莲从五台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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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金莲的出走,让我觉得史窑庄的路都很狭长,横七竖八的土路和稻田旱地横向的拓展,阡陌交错成一个醒目的史窑庄,田地和树林广袤无垠,和崎岖的窄路形成龙蛇般的气象。

    夏日里绿色茂盛的的枝叶在烈日下毫无勃勃生机,秋日里那些傲然雄踞在枝丫顶端的老鸹窝,也有黑白相间的花喜鹊,这几年这些鸟雀窝越来越少了,可能村庄太多像我这样掉皮捣蛋的孩子,端掉了它们的老窝。

    也可能这几年为了治理虫害,到处都打上了预防的农药,鸟类们到南方省过冬以后,和那些离开史窑庄的年轻人一样,有的在南方省和市区买房子,也有个别结婚的女性,定居于外地。也有个别的做了上门女婿。和鸟类们一样开始迁徙到别处。

    那么高金莲是不是像鸟一样飞走了,不想回家了呢?

    高金穗从苏北师专院校放假一直没有回家,在城里利用暑假时间,给人家孩子做了家教。可能听说高金莲离家出走的事情,大早上就来史窑庄找我,把我叫醒,问我:“姐夫,你是不是想俺姐想疯了,梦里还喊俺姐的名字呢?”

    “我做了半宿的梦。”我问高金穗,有没有在城里见过高金莲。

    “你做梦是够长的,你是猪八戒做梦娶媳妇了,这么容易就把俺姐找到了。”高金穗没有回答是否见到高金莲,让我怀疑高金穗或许知道高金莲的情况。

    “俺姐也真是的,既然不能在一块就离吧,还玩起失踪,这一失踪就几个月。”高金穗这么说,我觉得高金穗也不知道高金莲去哪儿了。

    “可能也不能怪你姐,你姐可能去外面求神仙了……”我把高金莲可能去哪儿的想法告诉了高金穗。

    “俺姐封建迷信,姐夫你怎么也信鬼神。”高金穗狠狠地批评了我。

    “姐夫,坏了。”高金穗这叫坏了吓了我一跳。

    “咋的了,高金穗,你这一惊一乍的。”我着急上火的问。

    “俺姐不会被拐卖到小山沟里吧。”高金穗说这话的时候,我咯噔一下,但我马上冷静了下来,我认为能拐卖高金莲的人好像还没有生出来。

    “她那么大的人,怎么有人敢拐卖她。”拐卖这事情我是不信的,高金莲这两年见识多了,而且高金莲不会随便相信别人的人。

    “你看过什么花吗。”高金穗有点莫名其妙的问,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看过狗尾巴草,鸡冠花,没见过你都不知道名字的花。”我蹭了两句高金穗。

    “我说的是一本书。”高金穗说话的时候,我还想说,你姐都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天,你还和我谈啥书。

    “是养殖种花的书吗,你准备念学归来种花卖。”我故意这么说高金穗。

    “不是,有一本书讲的就是被拐卖到山沟故事。”高金穗说起看过的一本。

    “你姐不会被拐的,可能躲在五台山修行了,也可能在花果山观察母猴子去了,看母猴子怎么生小猴子。”我也不知道突然会和高金穗开玩笑的说话,但我是希望高金莲去花果山散心了,或者到五台山求子了。

    “对了,不是什么花,是什么山。”我想,高金穗自己都不知道山和花,完全是瞎糊讲。

    “你说的肯定是花果山。”我以为高金穗和我一样,想到了苏北市附近的花果山。

    “姐夫,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想起来了,电影名字叫盲山。”高金穗说盲山,我压根没看过书,也没看过电影。

    “盲山在哪个城市,离苏北市远不?”我问高金穗。

    “电影讲述是陕西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高金穗说起了盲山这部电影。

    “我不相信,你姐会被拐卖了。”我突然发现高金穗的眼里藏着猫腻,难道高金穗知道高金莲的下落,故意不告诉我,让我干着急四处找,但这种怀疑似乎又找不到证据。

    我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高金莲和史大傻在一块,所以高金穗眼里才会藏着小九九,从侧面的证据来看,史大傻这几月也杳无音信没回来。

    我决定先找到史大傻,才能确定高金莲是否被拐卖了,还有以高金莲如今的聪明才智、泼辣成性,以高金莲在城里横冲直撞的送水,什么人她没有见过,被拐卖这件事情压根不成立。

    我把大棚的蔬菜嘱托王喜超照看两日,我快马加鞭骑着农用三轮车进城,我把车放在了张清卖菜的门市里。

    我在南菜市的路口遇到一个人,就是苏北市师专学院的学生王苗,现在已经从苏北师专学院毕业了,她和我找高金莲不一样,她是去花果山旅游的,我们一块搭伴坐车去了花果山,苏北市到花果山全程共1458公里,我们做的这家骆马湖旅游公司的专列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

    王苗问我:“史老师,你去花果山,想看啥?”

    我没有说找高金莲,我说:“我是去看《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是如何打一群妖精的。”

    王苗笑话我说:“史老师,那你这次旅游要失望而归了,你只能看到猴子,看不到你想看的妖精了?”

    我打趣了王苗几句问:“王苗同学,你是到花果山看猴子的还是画猴子了。”

    王苗拿我开起了玩笑说:“画人和画猴子一样,当时我画你史为鼠的时候就是把你当猴子画的。”

    我们坐车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旅游专车挺了好几次,中间经过了三个收费站,最后经连云港收费站,从连云港市区花果山出口离开,进入苍梧路,进入新浦区城区行驶21公里,到达终点。我看了一下手上高金莲给我买的夜光表,客车行驶大约1小时50分钟,中途停车我小解一次。

    我一路坐车就在想,孙大圣原本是一只石头身胆大妄为的泼猴,有了花果山才有了他当猴的理想,可能没有像秦始皇想过到东渡寻求长生不老,拜师学艺也只是为了贪玩练得一身好本事。

    当弼马温,也是为了赏识人才,让他守蟠桃,没有想到他和我一样的秉性,偷吃蟠桃。没想到他偷也也有理由,蟠桃盛会上大闹天宫,如来以压到五指山下来惩罚惩戒他。

    孙悟空在逆境中忏悔五百年,被金蝉子的转世的唐僧救出,西天取经的途中,打死妖怪被唐僧误解,赶走,可谓是一波五折以上,多亏观音菩萨,让他们师徒才和好如初。

    取经路上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被金箍棒一一打死,经历了千山万险,最后才爬到西山取得真经,我想,我和高金莲还在取经的路上。我想,观音菩萨也来救救我这只老鼠精。

    我来水果山和其他旅游者的心情不一样,面对海风阵阵吹,我对波涛连天来,拍堤打岸。我感觉高金莲用巴掌轻轻打我的脸……

    海天相接,渐渐出现了一抹红色,这红色我感觉是我给高金莲买过的红丝巾,在海上漂来漂去,飘红透了半边天。在海水里漂成了一弯弓,飘出了一轮红太阳。

    红太阳被海浪打出了水面,变戏法又成红领巾纵身跃到了天顶。刹那间,好像被高金莲撕碎了红丝巾放出万道金光,又变成五彩斑斓的彩霞,像爱跳芭蕾的高金穗在海上彩排小天鹅圆舞曲。

    大海的涛声宛如高金莲的骂声,狗日的史为鼠,你就会骗人。这声音一直在我的身边回荡。我想此刻我手中有一张大网就好了,说不定一网下去就能把美人鱼一样的高金莲拽到岸上来。我又想高金莲不会想不开跳海吧,我想以高金莲的个性,跳绳行,跳海压根她不会想,生孩子这事情也不至于跳海。

    我对幽谷壁峭,三步一潭,五步一瀑,奇石巨匠雕刻的妖魔鬼怪,大自然和能工巧匠的佳作毫无兴致,对于如登仙界也感觉随时会掉下地面,神仙和我挂不上钩。只是其他旅游者都以为来了一次花果山,都可以成孙悟空,都可以扛起金箍棒。

    和我一块结伴而来的王苗做起了我的导游,王苗满腹经纶地说:“我们路过的渔湾是海中的小岛,起初荒无人烟,偶尔有三二只渔船停靠。二百多年前,海水东退,岛变山……”听到王苗的讲解,我有点佩服这个小大姐的知识储备如此的丰富,感叹现在像我这样没文化,早晚会被这个社会淘汰掉。

    我站在花果山山顶极目东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脸面起伏的波浪。感觉大海装在我心里,一阵阵荡在我心头,我低头寻觅高金莲的踪迹,石上可见珍珠不见的蚌壳,不禁想起为文哥说的,颜鲁公的《麻姑山仙坛记》。

    我起初以为孙悟空的老家和史窑庄一样,我认为山和窑应该区别不大吧,也就是土和石头的去区别,孙悟空以巨大的条幅广告,挂在石牌坊上迎接造访的旅游者。

    古木参天和铮琮溪流在山上山下开道,对于高石瀑飞、苍岩潭明、山岚出岫。花语草鲜、藤缠翳日、金竹镶玉这些我无心观赏,我只要高金莲如杏树和桃树站在我面前。我想此刻高金莲一定藏身在某处,吃猕猴桃和人参果,这些硕果满枝是给高金莲吃的,这些鸟音清婉就是给高金莲听的。

    我对于山上的女娲遗石,孙大圣的母亲石让我想到了我娘孟春妮,似乎我娘也成了花果山的某一块石头,八戒石的憨楞肥像极了史大傻,沙僧石的忠厚木讷像极了史为刚,唐僧崖,是不是我呢?可能和我压根挂不上边。

    我想骑上白龙马去西天取经,我取经不是普度众生,而是得到一个红孩儿,不管造小人的道路上如何辛苦如何险阻。我想齐天大圣到底是谁,会不会有一只石猴子是我们孩子呢?

    高金莲最大的心愿就是生一群猴子。我想如今生一只猴子都这么难,何谈生一群猴子,当然计划生意政策,能生出一个猴子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想如果高金莲能生出儿子,我也要给他用树枝做一根金箍棒,让我还没有出世的儿子威风凛凛。也像泼猴一样顽皮坐卧,上蹿下跳在树上,我想也会高兴地看孩子嬉闹和跳跃,在家里的院子里做一个荡秋千,让孩子自由的荡漾……

    我在水帘洞里,像一个贼在孙悟空的家里,这别有洞天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偷情的宝地。洞内井状的海眼,与东海相通。

    导游姑娘说:“传说孙悟空通过海眼进入水晶宫,向龙王敖广求得定海神针。”我想我也是斗战胜佛。我从赚彩礼钱到带着高金莲私奔。以及高金莲理解出走不知道到何方求子,这条路上也是经历风雨,我也有火眼金睛,我想我的金箍棒或许就是我这不争气的玩意。

    王苗带着我在花果山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到晕头转向,3点多钟,我和王苗都觉得饿了,我请了王苗吃了火锅,我一边涮羊肉,一边想花果山既然找不到高金莲的蛛丝马迹,是回去,还是继续从别到地方开始找,我迟疑了半天。

    我想找高金莲,先要找到开出租的史大傻,或者找到史为金的大儿子史善粮,我想这两人在哪里呢?城市这么大很难找,只能等吃上斋念上佛的史善粮出现,一直不见人。

    吃完火锅,王苗又带着我到了花果山附近看了一圈,并说起了她给我画的那副年轻的庄稼汉在省城里获了奖,但获奖对于王苗来说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在我来看来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弄不好全中国人民都知道我无一丝遮羞布的样子。

    我没有心思听王苗讲自己获奖的感言,我一直盯着来往的行人,希望高金莲从人头攒动的旅游景点中跑出来。

    我和王苗在花果山的脚下看了看,按照旅游公司规定的时间集合,到了下午六点钟一日游结束。

    我和王苗跟着车回到了苏北市,在幸福路和王苗分了手,我知道王苗赶着回苏北市政府的家属楼了,我直接到了张清的批发蔬菜的门市,张清问我:“人还没有找到。”

    “估计高金莲在外面还没有玩够,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我和张清轻描淡写地说。

    “你的心,真挺大的,高金莲走了一点不担心。”张清说我。

    “我担心她干嘛,她高金莲到哪里都饿不到她。”我心里其实很担心高金莲,但表面上让张清觉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这边着急批发菜,你家大棚里的菜差不多可以摘了吧。”我这才想起来了,最近四处找高金莲,忘记了给张清送菜的事情,而且家里大棚里的蔬菜都等着采摘呢?

    “我回去给你送过来。”我说这话,张清让我吃完饭再开车回家,我是饭都不吃了,一刻不能停留。我骑着农用三轮车像被一群交警追赶一样回到了史窑庄。

    我先到了干大王喜超找点吃的,干大王喜超把刚做好的韭菜盒子递给我,低声叹气问说:“高金莲还没有找到。”

    我一边吃韭菜盒子一边说:“高金莲那么大人不会丢的,估计去花果山旅游去了。”

    “你到她亲戚家找找,还有她妹妹高金穗那学校里你也去找找……”王喜超问我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漏掉的就是高金穗的学校,我想高金莲不会到高金穗那。但又说不准。但从高金穗夸大其词说高金莲被拐卖,而又看不出着急的态度,我想,高金莲不会一直在高金穗的苏北师专学校里吧。

    我赶紧忙着先摘菜送给张清,然后进城找高金穗看看到底在不在这个漏网之地的苏北师专学院。

    我到张清的住处,看到张清最近生意非常不错,张清请了我帮了两天的忙,我建议张清在请两个出苦力的帮忙,张清知道我着急找高金莲,就说:“这几周只是周末人多点,到周一批发蔬菜的明显少了一些,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我骑车到了苏北市师专学院,苏北市师专学院这几年变化很大,原来已经搬迁到黄河南路上了,而且学校的名字也改成苏北大学,依然建设比为文哥的技校改成苏北大专高等职业学校还要高耸入云,我在学校的门口遇到了教艺术课的葛老师,我和葛老师打了招呼。

    我找到高金穗的时候,高金穗正在操场上打篮球,高金穗175的大个子成为篮球队的队长,我又看到了一个和高金穗比较亲密的男同学,比我这170还矮了很多,我想着小个子同学还没有发育成熟吧!

    高金穗没有把我带到她的女生宿舍,我想可能我是她姐夫,还是男的不方便吧,我请了高金穗在苏北大学的门口吃了饭。

    我和高金穗一边吃饭一边说起高金莲的事情,高金穗闭口不谈高金莲的事情,而是问我说:“姐夫,等我们学校实行了,我也回乡下跟你学卡大棚。”

    “高金穗,你上的是大学,还是教书或者考公务员比较好。”

    “我不想教书,也不想当官,我想学种地。”高金穗的想法让我很惊讶,不过,我认为高金穗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让她种地,她也不会干。

    “高金穗,你要回农村种地,那你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说了高金穗。

    吃完饭,我让高金穗也四处打听高金穗到底跑哪儿去了?高金穗好像知道高金莲在哪里,说:“你就别担心我姐了,她那么大的人丢不了。”

    我从高金穗的眼神好像并不担心她姐高金莲,我想,难道高金莲真的在高金穗的宿舍里吗?我想,既然高金莲躲起来,就等她想通了再回家吧。

    我嘱托高金穗好好上学,毕业肯定有大出息,然后我就开车回到了乡下。

    我每天忙着大棚里的蔬菜,这段时间蔬菜也生了病,我专门到了农技站找到了当会计的黄小英,黄小英带我找了李刚技术员来乡下,帮我解决了大棚里的病虫害。

    这次李刚技术员下乡助农,不光解决了我菜地的病虫害,也解决了史窑庄卡大棚的一批人,也解决了高俊武大棚里的病虫害问题。

    周五,我又去看了高金虎,高金虎的身体渐渐恢复好转了,让我到老金那给他带组装打火机的材料,晚上我帮高金虎洗完身子,就在老丈人家住下,和高俊武聊到了半夜。高俊武也不提高金莲离家出走的事情,我也不好提出来,免得高俊武担心。

    第二天早上我打扫完院子,就到了高俊武在沙河边卡的大棚里地里,高俊武的大棚地在河滩上,白洼洼一片,好像河边的云朵一样。

    这时候我听到了高金穗喊高俊武的声音,我差点听错成高金莲了。高金穗进大棚让我教她一些卡大棚的经验,我本来想说你爹高俊武经验也不比我少,但我还是耐心教了高金穗,高金穗听的没有那么认真,高金穗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我找到我姐了?”

    我以为高金穗是开玩笑呢?没有理会高金穗,继续讲如何培育蔬菜秧苗,高金穗看我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说:“姐夫,你是不是把我姐离家出走的事情忘记了。”

    “高金穗,你也别着急,你不是说,她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吗。”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很着急,我想再过两天高金莲还是杳无音信不回来,我只能到大槐树乡派出所报警了。

    “姐夫,如果我把俺姐给你找回来,你们两口子可不许再吵架了。”高金穗说话的时候,我认为高金穗不知道我和高金莲是因为怀不上孩子的事情,高金莲才离家出走的。

    “我和你姐什么时候吵过架。”但我也没有说是因为怀不上孩子的事情。我想这事情不好和高金穗说。

    “那我就放心了,这地里活交给我爸吧,我们现在就到你家,中午你得请我吃大餐。”我有点莫名其妙。

    我和高金穗洗完手,我开着三轮车回到家,看到了高金莲在打扫院子,我激动得眼泪掉出来了。我本来想抱高金莲,但碍于高金穗在旁边,我轻声问高金莲:“你是怎么想通的。”

    “对不起史为鼠,是我错了,我开始到高金穗学校住了几天,真想和你一刀两断,我们散了算了,高金穗劝我不要轻易的离婚……还要说回家找你算账,并让我出去散散心,我就去了五台上,我经过了几个月挣扎才想通一件事,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没有莫强求。”我听了半天好像是明白了,感情高金穗知道,就是故意不告诉我。

    我本来想冲高金穗发火,想想高金莲人都回来了,别因为我的窝着的火,让高金莲再一次离家出走。

    “你是得到哪个高僧指点了。”我轻声和高金莲说,虽然声音小,多少高金莲还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满情绪。

    “先忙大棚的活,等忙完细细和你说。”高金莲说着要去大棚地,我拽住了高金莲,我和高金莲说大棚地里很多活,二大娘帮我们忙完了,先做饭,好好招待你家二小姐。

    高金莲做饭,我又到史厚斤的商店里面买了牛肉和肚丝,和史厚斤打趣了几句,史厚朝小声说:“我听庄子里的人说,高金莲回来了,看你高兴的狗日样,肯定是真的回来了。”

    “是的,斤大,高金莲回来了,是高金穗找回来的,我得好好招待一下小姨子。”我说话的语气明显有点责怪高金穗,但史厚斤是很难听出来的。

    吃完饭,我把高金莲拽到西厢房里问:“你最近都去哪儿了和我说说?”

    “金穗还在呢?等金穗走了,我再和你细说。”我想,这高金莲是不是还藏着啥事呢?说去哪里了干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高金莲怎么也学会和史厚朝唱大鼓一样,留着下回晚上分解呀!

    高金莲闭口不谈失踪这段时间去哪里的事情,我也着急马上知道真相,我相信高金莲不会有花花肠子的,看高金莲也不像是心中有鬼的样子。

    下午我和高金莲去了西瓜大棚里,高金穗也跟着一块去帮忙,高金莲一边摘西瓜一边问我:“如果有儿子叫啥。”

    “钢铁铜铝,金银财宝里选一个,或者富贵安康、万象更新里选一个字。”我能想到也就是这些庄子里常爱用的名字。

    “俗气。”高金穗在旁边冒了一句说。

    “那就天南地北和风雨雷电里选个。”我征求高金莲的意见。

    “都不喜欢,实在找不到好名字,儿子小名先叫耗子,以后慢慢起。”

    “姐,你别用姐夫那个老鼠的耗子,用浩浩荡荡的浩字,这样上学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当学名了。”

    我也觉得这个浩字好,有点气宇轩昂的意思,我说:“万一是闺女呢?高金穗你在给我们起个好听的名字。”

    高金穗没有马上说话,高金莲接话说:“没有万一,五年才下的蛋,肯定是个臭小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想反对高金莲的意思,因为我觉得高金莲能不能怀上不好说,虽然我嘴上说,五年开怀,但我对我爹说过的话,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相信了,我只想求上天保佑,高金莲还是怀不上,那只能求老天,只要高金莲不离家出走,我和高金莲命中没有孩子,我也只能认了。

    高金莲回来了,又开始恢复以前的活力了,拉着我去了野胡地,高金莲还在家里搞了个秋千架,秋千架上还挂几肚葡萄,高金莲说:“这就是葡萄架,在葡萄架下做那事情,容易怀上。”

    “这肯定是高金穗鬼主意吧。”我认为高金莲的水平,不可能读过《金瓶梅》,我也把《金瓶梅》当成小黄书看,但很多生僻字,我还得查字典,当然里面的内容对于我这个文化程度,读起来太吃力了,很多生僻字都不认识,只能囫囵吞枣挑拣着一章章看。

    “不管是谁的主意,能生孩子就是好主意。”高金莲这样说,我也认同,高金莲在离家出走这段时间,我怀疑过是否巧遇到史大傻的事情,我认为太巧的事情概率很低。对于高金莲有信心怀上孩子的事,我也认为高金莲是听我说五年肯定可以怀上,我算算日子再过两天,我和高金莲私奔就过去了五年时间。

    高金莲回来的日子,我突然感觉生活如闪电,过得很快,眨眼就是一周了。高金穗周末从学校回家,专门来看我和高金莲,说是怕我们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起来,看我们之间风平浪静有说有笑才放下心来。

    高金穗看到我们院子的秋千架,自己坐在上面,让我推着她,在秋千上荡漾了起来,高金穗说:“俺姐还没有怀上呢,这秋千架都做好了。”

    我有点纳闷高金莲要做秋千架,是不是高金穗提出的指导性意见,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我问高金莲,高金莲半天才爱搭不理我的说:“是五台上的高僧教他的。”

    “这个和尚肯定是花和尚。”高金穗玩笑地说。

    “和尚怎么会懂男女之事。”我故意说笑高金穗说。

    “和尚没吃过肉,还能没见过猪跑。”高金莲强词夺理的说。

    “你们聊吧,我得回去了,你们两口子彼此忍让包容一下,不要再闹嘴了,不要打架了,我姐如果第二次离家出走,姐夫,就是你的问题了。”高金穗说着,骑着变速自行车回家去了。

    高金穗走了,我感觉自己问高金莲的话,更加肆无忌惮了,我说:“史大傻那家伙像不像辽国猛将身高马大的耶律达。”

    “你一说我还感觉挺像的,史大傻的老祖宗是从内蒙古逃荒来的。”高金莲似乎没有因为我挖苦史大傻而生气。

    “史大傻,也可能是烧杀抢掠到史窑庄定居。”我突然觉得高金莲肯定见过史大傻,这让我醋意大发。

    “你怎么找到五台山的。”我突然问高金莲。

    “我是做了史大傻的顺便车。”高金莲终于说了实话,我就知道高金莲绝对没有四处旅游的本领,而且高金莲一到陌生地方就摸不清楚东西南北的人,即使我这个走街串巷少年就偷摸的人,对于陌生的地方也感觉不适应。

    “高金莲,你终于说实话了。”我有点怀疑高金莲这出去到底有没有事情瞒着我,我突然认为自己是个疑心重、小心眼的人。

    “我和史大傻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要带我去了花果山,我没去。”高金莲说这话可能是真的,如果真要去花果山,说不定我和高金莲可以碰上。

    “花果山挺好玩,你为啥不去花果山?”我好奇问高金莲。

    “我怕生出来的孩子是猴子。”高金莲这样出其不意的回答,让我不知道再问高金莲点啥比较好。

    “史为鼠,我在五台上听说了杨五郎的故事,你给我讲讲杨家将。”高金莲突然撒娇地对我说,我感觉高金莲这次回来有点太反常了,人变得更加的女人,难道真受到了五台山上的高僧点化了。

    我本来想给高金莲讲五郎八卦阵,但我最喜欢还是杨七郎,关于杨七郎的母亲杜金娥,我当时听史厚朝讲古书的时候,印象最为深刻,我就开始给高金莲讲杨家将。

    ……杜金娥细高个,杨柳细腰,乌黑的头发上边打个蝴蝶结,身穿鹅黄色软缎、腰扎黑金丝绣的腰带,穿着红色牛皮靴子,外边罩着石榴红的斗篷。

    大破天门阵,十二寡妇中杜金娥乃是天上荒星降世。向授九华仙人妙法,会灭兵接刃之术,使三口飞刀,百发百中。其实杜金娥十八岁时是一位傻傻的小大姐,杨七郎越狱后被老贼潘仁美追杀,负伤逃至金娥的山寨。

    金娥悉心照料数日后,对七郎暗生羞于启齿的男女之情,在山寨临时搭建喜房成亲,做下男女之事,杨七郎本想回去禀报爹杨老令公和娘佘老太君此事,但没想到金沙滩一战,杨家一门忠烈……

    回到杨家也是一路曲折,跪于杨俯门前……杜金娥因在投奔杨家的路上遭遇番军不慎动了胎气,产子之后无奈把儿子包裹好挂于树枝之上,留下信物后找到佘太君帮助杨家与辽国对战。

    而襁褓之中的杨宗英则被太乙真人捡去。十数年后,长大成人的宗英被师父告之自己身世后带着当初杜金娥留下的信物到杨家认亲……。

    高金莲在我口述讲杨家将的时候睡熟了,我想高金莲为了生孩子,这二周来我经常看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怀不上孕已经成为她心病了吧,我想高金莲能离家出走,然后自己回来,就是上天对我不薄。

    不管她到花果山求子遇到史大傻也好,史大傻送他去五台上求子也罢,总之,人回来了,我想,高金莲如果真的对史大傻有一丁点意思,就不会反对高俊武和我私奔,就仅凭这一点,我得无条件的相信高金莲,不能有一丝一毫怀疑,闹嘴归闹嘴,夫妻之间最重要是信任。

    最近高金莲也不出门,更不敢和一群妇女扎堆,庄子里就是这样,高金莲离家出走的这数日,就会招惹庄子上人无端的猜疑,再加上佘菜花最近在庄子里编的瞎话越来越离谱了,佘菜花和一对妇女说:“高金莲借种回来了。”

    高金莲出去要和佘菜花打架,我规劝高金莲说:“算了,我们不必要和这个老妇女争长短,就算借史为金老婆的吉言,说不定你过一段时间就怀孕了呢?”

    高金莲一直忍气吞声数日,如果为了谣言生气,在庄子上吐沫星都能淹死人、气死人。但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如何诋毁高金莲,我都要放弃怀疑高金莲不忠诚的心态,我必须维护高金莲的名声,但我也不想和一帮妇女争论辩论,一群无知的老娘们,你和她们论清白,还会惹一身骚。所以我唯一就是和高金莲一块共同对抗流言蜚语。

    我最近和高金莲是形影不离,也是为了证明,佘菜花你无论怎么造高金莲的谣言,我都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我和高金莲一块到稻田地放水,碰到了在稻田地里放水的佘菜花。

    我怕高金莲会和佘菜花打起架来,我让高金莲先回家做饭,我在这里放水就行了,也怪佘菜花嘴太欠,和一个放水的妇女故意大声说:“金莲的淫水就像这沟渠里的水,流不完……”

    高金莲没有憋住火,把铁锹递给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佘菜花想躲闪也躲闪不及了,高金莲用尽全力把拿着铁锹的佘菜花推倒在放水渠里,佘菜花全身湿透虎背熊腰从水里像个水母从沟渠里爬上来,高金莲又顺势迎上去,连续煽了佘菜花几个耳光。

    佘菜花也不是好惹的主,没有被高金莲的巴掌打蒙了,而是用肥胖健硕的大块头身体,把高金莲也推倒在地,两个人像是两头发怒的母牛撕打在一块,看热闹的妇女没有一个拉架的,我想去维护高金莲,但还是止步了,我看到也在稻田边放水的史厚朝和史厚月已经把高金莲和佘菜花拉开,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我看着高金莲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也被扯乱了,我脱衣服披在高金莲身上安慰高金莲说:“史为金老婆为老不尊,你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这次你们俩算是平分秋色,准确说,你先下手为强,下次她就不敢胡说八道了。”

    “下次佘菜花再敢胡说,我撕烂了她的嘴。”高金莲责怪我站在旁边纹丝不动,也不帮着她打佘菜花,我是看到有人拉架了,而且高金莲已经占尽上风了,我再动手,这样庄子上会说我们两口子欺负佘菜花。

    高金莲似乎对我惩罚性地说:“两天去一次野胡地。”

    我只能说:“行,我也不怕烈日和秋老虎,夏天和秋天总比大雪天强,我也不怕芦苇地的小虫和蚊子叮咬了,也不怕那芦苇扎我的脊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