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凝视着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之情,一个修行者竟然对世俗之物如此痴迷。
不过,他也察觉到那人身上的物品并不全是无用之物,其中有几件外表看起来挺华丽的法器,只是其威力究竟如何就难以知晓了。
“就是你这小子刚才口出狂言的吧!现在本大爷来了,你怎么哑巴了,哼!”
那人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此前,他已经暗中观察过苏辰,原本还以为是某个家族或是宗门的天之骄子,因此还不敢太过嚣张,没曾想竟然只是一个聚气境的小愣头青。
一旁的白娇娇更是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怎么?怕了?晚了,今日你们俩都在劫难逃,哈哈哈!”
苏辰对白娇娇的挑衅视若无睹,直接将目光投向那人,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本大爷乃是太玄宗外门长老朱财进,小子,你今日竟敢打伤我弟子,而且出手如此狠辣,怕是难以善了,要知道………”
苏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再次说道:“哦!如此说来,你应该就是他们最大的靠山了吧!”
还没等那朱长老开口,白娇娇就迫不及待地插嘴道:“哼!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嘴硬,装模作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此时,苏思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怒斥道:“住口!你这个心如蛇蝎的白莲花,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再敢多嘴,小心我把你的嘴撕成碎片。””
被苏思思再次怒骂,白娇娇顿时气急道:“你……”
苏思思见她还要开口,便欲冲上去给她一顿教训,一旁的朱长老见状快速的挡在了白娇娇的面前,因为他已经看出苏思思金丹境的修为。
随后他沉声说道:“小娃娃,当着大爷的面,在我太玄宗的地盘上你也敢逞凶,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太玄宗长老放眼里吧!”
此刻的朱财进心里却是打起鼓来,虽然他如今已经是元婴期,可不过刚到初期境且才突破没多久。
要不是宗门近期出现大变故,急需用人,他也不会从一个流放在外地的普通执事一跃成为宗门长老。
这些年也是因为他为人圆滑,做事小心谨慎,这才在太玄宗外面混得风生水起,而这次他才突破就被提升为长老,也是靠着他积攒的人缘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此时他在看向眼前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且两人无论是气度还是说话语气都不像普通人,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本着谨慎的态度,他趁苏思思还没开口连忙说道:
“这位道友,我看你修为不错,气度不凡,想来必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可否告知师承何门何派,是哪家子弟,或许我与你家长辈是旧识呢?”
苏思思见这人突然拦着自己,心中不爽,恼怒道:“谁与你是旧识!我们没有什么背景,就我们兄妹两人,你给我让开,今日我非得打烂那女人的嘴。”
朱长老见自己如此低声下气与她相谈,她却丝毫不给自己一点面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再客气冷冷的说道:
“小丫头,你家长辈没教你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吗?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后果你们可承受不住!”
苏思思闻得此言,顿时怒极反笑,嗔怒地嚷道:“我看你这人就是欠揍,接招吧!”话甫落,她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朱长老疾驰而去。
朱长老万没料到这小丫头竟如此不讲道理,二话不说就动手,遂高声怒喝道:“你这小丫头,好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便替你家长辈好好管教管教你,哼!”
两人甫一交手,竟是难分伯仲,苏思思自是心知肚明自己的实力,以她的功力完全能够与元婴初期的高手平分秋色,毕竟她在金丹之境已然潜心修炼了数百载,又岂是一般的金丹境修士所能比拟的。
而此时的朱长老却是面色阴沉,要知道他可是元婴期的强者,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都拿不下,实在是颜面扫地。
虽说他只是刚刚突破不久,可金丹和元婴这两个大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又岂是轻而易举就能跨越的。
由于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他也不再有所保留,倾尽全力出手,两人的法术招式如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而来,直令众人看得目眩神迷。
苏思思此时越打越是兴奋,她已经许久未曾经历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整个人犹如战神附体,越战越勇。
朱长老此刻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在他竭尽全力出手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无法击败苏思思,这着实令他郁闷至极。
可随着战斗的持续,朱长老渐渐变得心不在焉。“这是怎么回事?这小丫头的剑招为何越看越眼熟,真是咄咄怪事!”
起初,他对此并未太过在意,甚至心中还略有几分轻视。
然而,随着思绪的不断蔓延,某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瞬间令他脸色大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
“可恶啊!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怎会偏偏就让我遇上了呢!”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惊恐之色。
此刻,他已然意识到,对方正在施展的必定是宗门宗主一脉的太玄剑法,要知道,这门绝世武功向来只有宗主一脉才有资格学习,其余之人根本没机会学到。
再联想到最近宗门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起因便是她,而她和她哥哥在那之后便离开太玄宗,下山而去。如今掐指一算,一男一女兄妹俩,可不就是他们俩吗?
“完了,大爷的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那两个混蛋,这次被他们害惨啦!”
朱长老眼疾手快,瞅准时机,迅速撤出战斗,甚至都没等苏思思开口,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步并作两步,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了苏思思跟前。
还没等苏思思回过神来,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地说道:
“师叔祖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一时没认出您来!”
“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我吧!”
………
只见他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在苏思思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苏思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状吓得不知所措。
不过随后便恍然大悟,自己的剑法乃是太玄宗的嫡传,只要是太玄宗的人就不可能不认识,只是想通后就有些左右为难了,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就把目光投向了苏辰。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皆被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宛如石化一般,谁能料到眼前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竟然是太玄宗老祖级的大人物!
这其中孙立和白娇娇更是如遭雷击,心如死灰,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眼前的女子竟有如此尊崇的身份,可连朱长老都如此笃定,那必然是错不了了,两人在心中哀叹:“这下彻底完蛋了!”
就在此时,另一群人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众人面前,只见领头之人见朱长老跪在地上,赶忙上前欲将其扶起,嘴里还谄媚地说道:
“哎呀!朱长老这是何必呢,就算知晓本门主要来,也无需行此大礼吧!您瞧瞧,这多不合适啊,快快请起!”这一行人完全视苏思思二人如无物。
朱长老气得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你特么是脑子进水了吧,我还得跪着迎接你,你哪来的脸啊,没看见大爷我现在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吗?”
飞鹰门门主眼见朱长老不为所动,恰好此时瞥见苏思思正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顿时眉头紧皱,呵斥道:
“你是哪家的黄毛丫头,没瞧见太玄宗朱长老正在迎接本门主吗?还不速速让开!”
“闭嘴!此乃我太玄宗苏思思老祖,你竟敢在此大呼小叫,莫非是活腻了不成?”朱长老终于忍无可忍,对着那飞鹰门主便是一顿痛骂。
这飞鹰门主听到朱长老的话,霎时如遭五雷轰顶,满脸惊愕地望着身旁的小姑娘。
“这就是传说中那位名震天下的苏老祖,怎会如此年轻……”
在飞鹰门的人催促提醒下,这门主才如梦初醒般,带着众飞鹰门的人如捣蒜般跪在地上。
看着眼前如丧考妣的仙门中人,苏思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苏辰让她自己处理,可她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后说道:
“罢了,你们都快快起身吧!朱财进,此事交由宗门处置,你自行回宗门领罚去吧!至于那两人……”
朱长老闻听此言,忙不迭地应道:“老祖放心,这二人竟敢冒犯您,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将他们交由我来处置便是,不敢劳烦您亲自动手。”
苏思思看着那两人面如土色,犹如死灰,微微颔首道:“也罢,那便交由你来处置吧,好了,此间事已了,你带着他们二人速速离去吧,莫要在此碍眼。”
朱长老赶忙毕恭毕敬地回了声“是”,连与飞鹰门的人招呼都未曾打,便带着两人如丧家之犬般匆匆离开了。
“怎的你们还在此地逗留,莫非是要我请你们离开不成?”看着仍滞留在此的飞鹰门众人,苏思思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说道。
“啊?……好的,我们这就离开!”说完,便带着一行人如惊弓之鸟般狼狈不堪地离开了此地。
待仙门中人皆离开后,林家众人和周围的老百姓望向苏辰两人的目光,变得犹如敬畏神明般,又带着些许疏远。
苏辰见此情形,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待遣散了周围的老百姓后,他又寻到了林家家主,也就是林宇的父亲,将他们二人的来历和盘托出。
林父在得知眼前的两人竟然是苏家那两位老祖的一双儿女时,犹如五雷轰顶,震惊得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虽说两家相隔甚远,早已没了亲戚关系,可论起辈分,他们都得尊称苏辰两人一声老祖宗。还有这宅院,这两人才是当之无愧的主人,林父一时之间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苏辰又怎能看不出林家主心中所想,于是他不等对方开口,便直言不讳道:
“有些事情已然成为过眼云烟,就无需耿耿于怀。我兄妹二人此番前来,也是最后一次。此次相助,也是看在外公和舅舅的情分上,你们不必言谢。”
“林家事已了结,从今往后,这世俗再无牵挂,你们好自为之吧。”
苏辰言罢,便带着苏思思转身离去,只留下还在原地恍若置身梦境的林家众人。
夕阳下,两兄妹的影子在落日的余晖中越拉越长,直至消失在天际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