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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见,再也不见

    “这里好美!”

    “喂!我说王栀花,你跑的怎么比兔子还快!喏,你的发圈。”

    “林海涛,你帮我系,好吗?”少女脸红,林海涛呆住。

    “你到底系不系了?”

    ot系!系!怎么不系!ot

    “我想以后在这里建一座木屋,永远生活在这里,我的想法是不是很不错?”

    ot我陪你共度余生!ot

    ot好呀!ot

    ……

    王栀花挽住他的手,轻靠在他肩上,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却未曾退却半步。

    林海涛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紧紧拥抱。他抚摸王栀花的脑袋,温柔道:ot栀花,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当然记得!”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那个以现实为基础的梦,她也梦过。

    火焰烧不干眼泪,因为眼泪里是悲哀。

    ……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快来灭火!水水水!水!”

    “快打火警电话!快!”

    “快跑!快跑!火烧过来了!”

    “快救人!快救人!”

    “有小孩!有小孩!”

    “水!快给他水!”

    “英雄!英雄!”

    “……”

    无数呐喊声夜中爆炸,周围赶来的人越来越多。

    林言从恍惚中睁睛,只觉后方吵闹,一回头……一片如山岳般的火,灼烧了他的眼!

    眼睛啊眼睛,你先别痛!

    心啊心!痛得要命!痛得要死!

    瞬间,他瘫倒在原地,神情呆滞,仿佛失去一切生机。

    嘴巴里机械的重复着几个字:

    “爸爸……妈妈……姐姐……阿保……你们在哪……林言好害怕……好害怕啊……”

    他嘶声用命喊叫,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呼风声。

    心啊心!痛得要命!痛得要死!

    他的双眼流下一条血河,他的周围,那股无法言语的灰色再次游出,眨眼之间,遮天蔽日。

    他一次又一次,不停的用命呐喊,一次又一次!喊到灵魂破碎,喊到精神摧毁。

    他半跪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白柔玉姐姐!

    他觉得,能救他们的只有她了。

    一轮被血光染红的皎月逐渐从乌云与浓烟后露面。那轮月,将所有月光都给林言。那轮月,生气了!

    月光中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她一步跃出,飞过黑云,飞过火光,飞过人群,张开双臂,将林言拥入怀中。

    她的身躯在颤抖,因为林言的身体比万年寒冰还要冷。她的身躯在颤抖,因为她又流泪了。

    “林言,别怕……有姐姐在……”

    “姐姐不哭……林言在……”

    天,下雨了……

    可是火,已经将一切焚烧为了灰烬。雨,你怎么不早点来……

    一道粗壮的闪电伴随稍晚的雷霆一起在天穹舞动,勾勒出一只龙的利爪!

    树阴下,心理变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足。在他正准备离逃之时,闪电卷携恐怖威能的从天而降,宛若神罚!

    他当场暴毙而亡!

    众人惊骇。随后,警方、消防员、医生迅介入。

    ……

    第一缕晨光从东方升起,夜幕褪去,白昼来临。

    林言从医院病房中苏醒,他想哭,可眼睛痛到哭不出泪;他想哭,可咽喉痛到哭不出声;他想哭,可心脏痛到接近停止。

    他微微侧过头,看见跪躺在他身旁的林惜,心神在这一刻恍惚。

    姐姐……姐姐。姐姐!

    ……

    林言,等我!我来救你!

    林惜看着眼前的火势还并不是很大,决定冲锋入险。她要去救他弟弟!

    她将湿浴巾裹住全身,并用毛巾捂住口鼻,打开被火吞蚀殆尽的房门,火焰海瞬间向内涌。

    烟滚滚,热气冲天。父母那边已然沦为地狱。好在她和林言与父母的房间隔着一个客厅。火势虽不大,却也不容小觑。

    她极速冲向林言房间,而他已经被烟熏昏迷了。

    她企图向楼下跑去。可那里,早已被大火焰占领,毫无落脚之地。

    没办法。她抱住林言又往回跑,躲到林言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火势大到将天都染成血红!

    再快坚持不住时,唯一的光——消防队找到了他们……

    林惜惊恐睁眼,看见林言流泪满面望着自己,泪水再度涌出。

    ot林言……别怕,有姐姐在!ot

    ot姐姐……不要哭。有我在!ot

    他们两人是那场火灾中唯二的幸存者。他们姐弟俩相拥而泣……

    雨,会为你们哭泣。

    ……

    ot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ot

    ot打算……不知道。还没想过……ot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询问:

    ot你真的要走吗?ot

    苏悦点点头:ot真的。ot风轻轻掠过她的长发。

    ot那……”

    没等林言继续提问,苏悦就先抢着说:

    “能再为我做一个那天的花手链吗?”

    “好。”

    一会儿,林言就捧着一串花手链,面朝她走来,脸上没有微笑,挂着一丝清清淡淡浅浅的微笑与悲伤。

    浅到似乎只有风知道……

    风知道吗……不知道。

    苏悦将她雪白的手臂露出,一个用心做的花手链在手腕上静静盘旋。散发奇异光彩——林言为她戴上。

    原来,花的光泽比世界上所有宝石都美丽。

    她从未发现——直到此时此刻。

    可她却不会知道为什么……

    可她或许早就知道一切……

    “很美,我很喜欢,谢谢你,林言。ot

    苏悦开心坏了,将手举过头顶,任阳光照亮手腕上的花,仿佛花在呼吸。

    她以为那样就能唤醒春天,唤来春风眷顾,唤来生机复苏。

    而现在,是酷热的夏。

    这是五年级下最后一天,明天放暑假。

    他们一圈一圈,绕着操场走,不知疲倦,不知炎热,不知时间……

    没有人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聊,能聊这么久。太阳沉入西山,黄昏绽放霞云。

    风轻轻、风轻轻

    小心吹破别人的梦境

    小心让人发觉我离去的背影

    我轻轻与风飞

    你手轻轻挥

    也许这样我们就能忍住不流泪。

    ……

    ot你真的要走了吗?ot

    ot嗯。不再停留。ot苏悦的背影在风中摇曳。她的母亲已经在前方等她了。

    ot那……ot林言犹豫了。

    ot什么?ot

    ot那……祝你前程似锦,平平安安。”

    “嗯……我走了……ot

    ot再见……ot

    ot再见……”

    林言在她身后重重的挥手告别,因为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说再见。对此,他格外珍重。

    只是,前方的背影没有再回过头,她随夕阳进入朦胧,消失不见。

    而她的泪水,则化成一只只蝴蝶,游世间。

    苏悦,转学离开了。

    这就是那天你的恶作剧吗……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你的真话……

    苏悦……

    你还会回来吗?

    我还会开花吗?

    算了,蝴蝶本就不该被囚禁,因为他们本就是自由。

    那么,再见……

    或再也不见……

    精神病院办公室的木桌上,《心得》被风翻开第二卷卷尾,这首由风雨书写的诗,将由来解读,最终也将被风雨抹擦。

    我们在死亡的深渊徘徊,

    我们在生命的长河中沉浮,

    就让命运的巨轮去碾碎每个人的宿命。

    一天又一天,

    一次又一次,

    来来回回只为那惊鸿一瞥,

    也许从此天涯永隔。

    可即便如此,

    月光依旧如银纱般洒下,

    夕阳仍然似血般鲜红。

    莫问我从何而来,

    我只是那孤魂野鬼,死无葬身之地。

    莫问我往何处而去,

    我只是那漂泊的幽魂,魂无归依之处。

    我们再见,

    我们再也不见,

    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说再见,

    如同那绚烂的烟花,瞬间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