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话,就让许安柔的眼神从之前的复杂探究化作冰冷刺骨。
瞬息之间,许安柔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那个曾经对她呵护有加,万事相依的男人,突然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说她不过是个玩物,说她妄想攀龙附凤,借此机会一飞冲天。
哪怕当时的自己哭着做尽解释,这个男人也没有丝毫动摇,说她一个玩物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应该滚蛋的时候还要死缠烂打。
明明那时候就已经认清这个男人了,为什么如今还要找上门来任他羞辱?
可愤怒归愤怒,许安柔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她始终不愿相信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会有如此不堪。
冰冷的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秦辰身上,许安柔尽量忽略之前的不满,沉声开口:“你什么意思?”
哪怕到现在,许安柔还是在心中暗暗决定,只要秦辰现在向她认错,并且说明当初他的不辞而别和逼迫是有苦衷的,那她依旧愿意原谅。
毕竟和许安柔相依相恋了三年,秦辰又如何不明白她现在想要听的是什么?
可是秦辰知道,有些话,注定只能藏在他的心中发烂发臭。
“字面意思,许总,林总能来这里,自然是因为我的服务很令她的满意,所以她不惜踏足这等贱地也要来发泄自己。”
“你这个时候上来,想必在下面和她遇到了吧?”
“难道你看不出她满面春光,十分满意我的服务?”
秦辰缓缓站起来,踱步走到许安柔面前,仰着头眼中带着浓浓的骄傲,脸上伪装的情绪看不出任何破绽,活脱脱就是一副自豪且认真炫耀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张昔日只为成绩和自己骄傲的脸,如今竟因为这等低贱的事情自豪,许安柔控制不住的被气到颤抖。
秦辰又如何看不出来许安柔已经气到发抖?
可秦辰既然在心里下定决心,就没有半路放弃的打算:“想必许总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也是因为对我在酒吧的服务念念不忘,所以才会主动送上门来。”
“那么咱们开始吧,只是这在家里和在酒店的服务可不一样,许总可不能在那么小气,得多给些报酬了。”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炸响,秦辰脸被打的偏向一边,迅速浮现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许安柔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看向秦辰的目光多了几分挣扎,眼角也控制不住泛起一抹红晕。
看着秦辰瘦削的脸颊迅速浮肿起来,许安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我……”
“呵。”
许安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秦辰冷笑一声打断:“许总,原来你的爱好这么特殊,那些女人都是在双腿之间,怎么你喜欢的是打人呢?”
秦辰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嘴里说着荒淫无度的话语,配合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像极了坠入淤泥里的垃圾。
许安柔道歉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安柔觉得那一巴掌不是打在秦辰的脸上,而是在自己脸上。
秦辰的这些话,让她之前的所有关心,所有顾虑和怀疑,都显得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深吸了一口气,许安柔还是咬着牙说出了她此行来的目的:“秦辰,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你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
“你去我公司上班吧,就当是当初我们之间的一点情份。”
哪怕现在的许安柔对秦辰无限失望,可昔日的那些甜蜜依旧让她难以忘怀,所以哪怕这个男人已经跌入了谷底,她还是不愿看他深陷其中。
“噗!”
谁知秦辰不仅没有答应,只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直接噗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许总,你莫不是来说笑的吧,如今你的的公司在倾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多少将才挤破脑袋都进不去,你居然让我这么一个包房少爷去上班?”
秦辰用舌头顶了顶有些发麻的腮帮子,随后像个流氓一般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安柔目光含笑,也不知是在笑话自己,还是笑话她的徇私舞弊太过天真。
看见秦辰这副模样,许安柔犹如寒霜的俏脸上满是温怒之色:“你曾经在学校也是名列前茅,如果不是你行差踏错,现在一定能与我并肩……”
许安柔气急,想要骂醒秦辰,却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停顿了下来。
而秦辰自然知道许安柔想说的是并肩而行,这让他眼中出现了片刻的渴望,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许总,别傻了,你知道我现在一天能赚多少钱吗?”
“就拿今天来说,你给的十万,林总给的两万,再加上一些富婆的打赏,十五万都还有的多的。”
“去你那个破公司能赚多少钱?”
噗笑一声,秦辰从桌子上捡了半根刚刚王雄丢下的烟,点了火之后,立马将自己藏在烟雾缭绕当中。
因为他担心,如果没有这些烟雾做遮挡,许安柔会看透他猩红的双眼中那浓浓的渴望。
许安柔全然没有料到自己已经主动让步到如此,秦辰居然还拒绝自己,甚至还是用这样下贱的理由,她眼中布满失望。
这一次许安柔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的失望,一如三年前那般刻骨铭心。
“是我错了,明明三年前就已经看清你是怎样一个龌龊的人,却还要守着那点可怜的旧情。”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许安柔转身离开,再没有一丝留念。
而此刻的秦辰早已心如刀绞,却固执的抽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香烟,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剧烈的咳嗽起来,本就瘦弱的身子抖如筛糠。
咳了许久,秦辰才抬起不知何时已经腥红的双眼,迅速跑去走廊外面,小心翼翼的看着许安柔的车子远去。
秦辰知道,今天自己的这些话,一定会将许安柔的心刺的千疮百孔。
可他没有办法,三年前他选择用那样的方式逼迫她离开,如今也不会在让她与这样肮脏的自己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