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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学

    睡到自然醒,醒来刘德宗发现身边的两个人不见了,两个被子已经被整齐地叠好,放于炕的西侧。扭头一看,程元泽和程始仪都已经在炕下开始吃早餐了。

    刘德宗嘿嘿笑,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头。

    东边天上强烈而丰满的阳光直射进屋内,明晃晃的刺眼,它好像在耍着性子逼迫刘德宗起床不然会把刘德宗晒成黑炭。再懒的人遇到这样的阳光都会产生自觉起床的意识,“太阳晒到屁股了”这话就是一个已成为习俗的警告。

    刘德宗不得不从混沌的梦和舒适的被窝中摆脱出来,穿裤子穿衣服穿鞋,迎接新的一天。叠被子,洗脸,刷牙。在刘德宗洗脸刷牙的同时,程元泽从锅里面舀出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并把这稀饭放在给刘德宗腾出的那个位置上,又端起桌子上的小碟去案板底下的坛子里多夹了几筷子腌制的小菜,返回将之放于桌的中央。洗刷完毕之时,刘德宗发现眼前的稀饭还冒着蒸汽,里面飘满了鸡蛋葱花。

    见势,程元泽说:“孩子,快坐下吃,不要让凉了!”刘德宗坐下来端起碗就着小菜呼噜呼噜地吃起来。这时,程始仪对刘德宗发笑,那精灵的眼神给刘德宗传达的都是让刘德宗蒙羞的信息。她盯着刘德宗的脸看,刘德宗直接猜测出刘德宗脸上肯定出现了别样的风景。刘德宗没有说话,放下碗筷去照镜子,发现鼻子两边的浅槽中还残留着两道白白的香皂融化的痕迹,自己就像个掉白泪的无常鬼。

    这时,刘德宗也在暗自发笑。他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肥皂痕迹,返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吃,边吃边笑,竟然到早餐结束的时候,刘德宗还在自刘德宗陶醉。

    始仪淘气地对刘德宗说:“你变傻了呀,怎么就知道笑!你看你都笑了半天!你打算笑到什么时候?!”刘德宗没有理她,只帮着程元泽收拾碗筷,不帮忙做点事,只在这家里白吃白喝刘德宗心里也过意不去。

    饭后,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程元泽要去南山放羊,始仪要去学校学习绘画。而刘德宗,无事可做。始仪背起她的绿色画板打算出发,她一把拉住刘德宗的手把刘德宗拽出门外,嘴里兴奋地说着:“走,去刘德宗们学校看看,那里可漂亮了!”

    刘德宗不由自主地把她的手甩开,说:“那样不太好吧,学校那么多人,我还是跟叔叔一起去山上放羊吧!我喜欢放羊!”程元泽听到刘德宗说的话后突然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刘德宗呆了几秒钟之后神色严肃且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孩子,你跟始仪去学校吧!”

    当时,刘德宗不清楚那种严肃起源于何处。

    后来,刘德宗从程元泽与别人的交谈中得知,他对放羊孩子的故事颇有体会。他断然不觉得那种放羊为了娶媳妇、娶媳妇为了生娃、生娃是为了放羊的单调循环生活是一种好的出路,他和其他家长一样希望孩子能够考上大学,立言立功,光宗耀祖。

    也许当时,他作过如此这样的考虑,他并不希望刘德宗迷恋于放羊,或者仅仅迷恋于放羊。虽然放羊的人可能真的很幸福,但是程元泽还是鼓励他上学。

    那时,刘德宗没有顶撞他,而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他的脑瓜里有时候会嗡嗡作响,一种来自于重度抑郁的幻觉始终萦绕在身边。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是该做的,程元泽的意见在此时产生了作用。

    于是,刘德宗跟始仪一起朝着那听上去不错的学校进发了。

    走出院门,刘德宗们往镇主道那边行去,走到一处站牌下,始仪停止脚步。刘德宗问:“怎么不往前走了?”

    始仪应道:“刘德宗们要在这里等车。”

    刘德宗疑惑地问:“难道很远吗?”

    她轻巧地答道:“是的。比较远吧,在最北边,走路的话要一个多小时,刘德宗没那功夫,所以经常坐车,坐车二十分钟左右。”

    刘德宗点了点头,然后一直在看那长条的木板站牌,它已经在风雨的侵蚀下呈现出暗黑发霉的气质,只是上面用红漆写的字还比较清楚,各种奇怪的名称比如“蝇头”、“四角”、“苦谛”、“佐庄”、“二岩”、“虹口”等等,都标志着每一处特殊的地段,它们对刘德宗来说都是陌生的。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刘德宗还在仔细地捉摸这些站点的名称到底缘何而来。

    始仪拍拍刘德宗的肩膀说:“走啦!上车!”

    刘德宗转过身跟着她上车,车上的空座位还有不少,刘德宗们坐了下来。始仪将刘德宗推进靠窗的一侧,她坐在过道的一侧。一路上可以看到商业繁华的地区,也有房屋院落破败不堪的人家,大概经过镇中心时刘德宗透过车窗见到那座清幽的道观,还有几株很粗的苍翠的古柏,有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道士在庙门前打扫。沿路有很多干枯的法国梧桐,还有冬青,还有些来往的行人,大妈,大爷,小孩儿。那里所有的东西对刘德宗来说都是一种新奇,刘德宗透过窗户一直在看。始仪见刘德宗那般专注,欲言而止。经过一路的行程,刘德宗才知道这青柏镇原来这么大,就像一座小城。

    下车后,刘德宗们沿着路西侧的宽道走了大概两百米之后到达德阳书画苑,也就是始仪所描述的那个美丽的地方。这里原本是一个荒废的古园,被重新修葺形成现在这个具有高等职业培训性质的学苑,六年制,凡入学则需要在这里修炼六年才可以出道或者选择深造。这学苑培养出不少优秀的书画人才,方圆百里之内名声颇佳,连附近村镇的孩子们也纷纷前来拜师求学。但是,入学门槛相当高,通常要经过严格的选拔才可以进去修学,苑内学生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二十个。

    程始仪念完小学二年级之后迷恋上画画,她饱有一份对绘画的痴情与钟爱,是个画迷。她家里的墙壁上到处都贴着她的杰作,蘑菇,猴子,水草,骆驼,仙人掌,花猫,长耳的兔子,佝偻的老人,她无所不画。素描的,五彩的,都有。她的美感协调能力很好,穿戴都讲究搭配。通常,她喜欢那种暖色系,衣服总是那种淡绿或者淡粉色的。总之,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清秀之气,连同她的画作也带有清秀之美。

    她凭借着与众不同的绘画才能,争取到进修的一个名额。那些纷纷前来参加选拔考试的人被挤在门外一死就是一大片,而始仪则像一只悠闲的蝴蝶轻松地飞进这座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