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见状,赶忙凑了过来,伸手扶着司晏的肩头说道∶“婆婆,您还是去一趟吧,如今岳贤前辈可是大夏之主。”
“大夏之主,大夏之主,呵呵,他可安好?”司晏神情恍惚。
吴良就把自己脱袍让位之事,简单的诉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正是当年对你的一句承诺,岳贤前辈护了我父亲四十年。我父亲辞世之际,他也随即隐去。若不是此次天灾,想必他亦不会露面。”
想想当年的情景,司晏长叹一声∶“唉!或许,我是真的该去见一见他了。”
卓文君三人对视一眼,皆面露喜悦。
“不过,娘,我还是想去登天崖一观,不知您可否”夏商终究没能忍住说了出来。
“明天,我带你们去,天色不早了,你们长途跋涉,必定劳累,歇了吧。”司晏说着,打扫桌子,去后厨房洗碗。
“还真的累了。”小巴环顾屋子,然后不客气的说道∶“我和吴良,啊,嘘,是夏商,我与夏商在这客厅睡,你跟婆婆去卧室睡吧。”
说完,他把长凳排在一起,倒头便睡。
“果然没心没肺,睡眠质量都好。”吴良念叨着。
就这样,隔日清晨,他们吃过早饭,收拾妥当,便向登天崖行去。
云深雾重,行走于这样的大山之中,感觉十分的惬意。
“娘,很远吗?”吴良问道。
司晏摇了摇头,一阵苦笑∶“不远,再有两个时辰,便可到了。”
卓文君一脸惆怅,心中暗道∶“唉!吴良啊,她已经知道了。”
原来于昨晚木屋卧室中,司晏疼惜的抚摸着卓文君的秀发,说道∶“孩子,你喜欢他?”
卓文君只是点点头。
司晏继续说道∶“他不错,可是,他并不是我的儿子!”
“婆婆!”卓文君抬起头,看着司晏。
“呵呵。不用紧张,你不记得老身是干什么的了?”
“我,记得,可是婆婆!”
“不重要,不管他是谁,我都很欣慰。想必这孩子,跟我夫君有些瓜葛吧?”
“是”
于是,卓文君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一遍。
司晏听完,对卓文君说道∶“姑娘,婆婆有件事求你。”
“婆婆您说。”
“今日之事,只你我悉知便可,不做第三人知晓。我还是他的娘亲,他还是我的商儿,好吗?”
卓文君点点头∶“文君记下了。”
一行四人缓步向前,终于爬到了登天崖。
“不愧是登天崖,比之眉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卓文君不禁叹道。
司晏气喘吁吁说道∶“前边就是了,你们看看就好,千万不要好奇”
说完,她找了块石头坐下。
那意思是让吴良他们自己去看。
小巴试探着说道∶“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倘若被吸进虚空隧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我去看一眼。”说完,吴良的身影向前掠去。
“吴,夏商,等等我。”卓文君亦是身影晃动,向前掠去。
“还有我呢。”小巴紧随其后。
三人立身于悬崖尽头,望着深不见底的云海。
“凝气,你们看到了什么?”吴良一脸肃穆。
二人照做,果然目之所及,于云层下面,有一座金光闪闪的传送大阵。
“这是?这是通往十方世界的传送法阵!”
“是啊,可为什么年幼的夏商,四十年后会被传回了人间?”吴良问道。
“这?”三人集体陷入沉思。
“十方世界无边无际,诸天生灵亦是梵骨圣心。若真的从那里获契机重回人间,必定携千古造化于身,可这肉身”吴良伸出双手,打量着自己。
“十方世界又如何?最终还是要委身盘古之下,那些巨头,才是我们的宿敌。”小巴有些愤怒了。
吴良仰面朝天,悠悠叹道∶“我于大漠之中参悟,尚未触及前尘,可当我与这具肉身融合之时,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所以我”
吴良看着卓文君。
“也就是说,你记得自己是谁了?”小巴好奇的问道。
吴良点点头∶“记得如何?不记得又怎样?倘若我不记得,便可以义无反顾得去爱,心安理得的被爱。可如今,唉!”
“如今怎样?你,你决定不再理我了?”卓文君眼圈红了。
“我,文君,你可知盘古之时,你我同体!”
“我才不管什么盘古,上古的,我只知道活着,就要敢爱敢恨,敢与不公背道而驰,方才不泯此心。”卓文君反驳。
“我觉得文君说的对,一眼万年,谁又能真的预知未来,既然昨天不可复制,为何不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呢?”小巴动情,亦是颇有感触。
“我,我,或许我是过于迂腐了。所以我想去看看。”吴良眼中精光爆闪,盯着云层。
卓文君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热泪盈眶,飞身而去,回头望着吴良说道∶“那就由我去闯一闯这十方世界,倘若你十步忘情心里未曾弃我,吴良,不管前生来世,你一定要把我寻回。”
卓文君的泪水飘洒至云层之上,竟给人间带去一阵细雨。
“不!文君!”吴良疯狂的冲了下去。
可惜晚了一步,卓文君进入法阵的那一刻,“波”的一声,法阵消失了。
吴良冲至半空,浑身被绵绵细雨淋湿,他仰天长叹∶“文君,是我错了!我不该妄顾因果,置你而不归。好吧,就让我去登一登那十步忘情,倘若我真的把你忘了,你自不必等我,因为我不配。”
此时,司晏慢慢走过来说道∶“孩子,不碍事,娘等了你四十年,你不也是平安归来了吗?卓姑娘是个好人,你一定要找到她,娘给你们操办喜事!”
司晏亦是热泪盈眶。
“娘!我,我是不是很懦弱啊!”吴良闪身回到断崖跪在司晏脚下。
小巴此时已经无语,他真想一走了之,但理智让他停下来∶“唉!唉!木头,木头,倘若你真的记起自己是谁,就不会这么婆婆妈妈了!”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良听闻此话,突然站起身来,目光中透出一股凄凉∶“哈哈,小巴说的没错,我是谁?怎会守这天道行事?我,做了什么?”
司晏点点头说道∶“好了孩子,我们去长安城吧!”
“小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需去趟上界!”吴良对小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