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镇这样的小镇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当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划过这个因为天下纷乱而日日恐慌的小镇时,吉祥镇的百姓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张天叙真的把女儿嫁给李陶远那个病秧子了呀!”
人群中有人震惊地喊道。
“小声点,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说,这可是皇帝钦点的婚事,就算他是宰相也不能拒绝。”
吉祥镇的百姓感叹说新郎官是个病入膏肓的半死人,新娘子嫁过来便是守寡的命,但这是当今圣上亲点的婚事,即便是万人之上的当今宰相张天叙也不能违反其旨意,所以他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这个就要入土之人。
大家都在为了张凤凤惋惜,但没有人能救她于水火。
在张凤凤的大喜之日,她的亲人却没有一人到场,她只是被李家的轿子抬到了吉祥镇最大的府邸,李家对于这门亲事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当今圣上怎么会把宰相之女嫁给李家这样官职底下的县令之家,所以对待张凤凤也算是尽了最大的力,虽然成亲当日亲家没有到场让李天福的心中有所不解,但猜想张天叙或许是因为不满皇上如此的决定才会在女儿成亲当日没有到场也就没有再深究。
张凤凤下了轿子,被全镇最红的媒娘背进了府邸,一行人迎来了新娘便直接移去饭厅开始了喜宴,新娘子则被直接背进了新房,至于交拜之礼却根本没有人提及。
这样的婚事显得有些过于仓促。
新房中安静地坐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她端庄地坐立在炕边,一双绣花红鞋轻垂在脚踏之上,白皙的双手露在大红的喜服外更显娇弱,她头上凤冠霞帔遮住了表情。
新娘子的对面一把檀木红椅上正坐着今天背她进来的媒娘,这个媒娘大概只有四十余岁,徐娘未老满脸风尘味道,此刻媒娘正盯着安静坐在炕上的新娘然后幽幽一叹。
“凤小姐,我知道你有委屈,但你要为全家人着想,你爹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拿到东西,这可是悠关你们全家人的性命的,你可万万不可误了大事”
媒娘话说完,炕上的新娘子却文丝未动,看到这媒娘眉头深锁,有些怒意又不敢发作的表情,屋子里诡异地安静,过了半晌,媒娘忍不住又开口道:“凤小姐,你要知道”
“你不要说了,爹的心意我知道,我会按他的要求做的,你就回去复命吧”
新娘声音冷漠地打断媒娘未说完的话,听到新娘子不耐烦,媒娘怒火更炽,满目怨恨地瞪了眼炕上的新娘然后冷声说道:“那好吧,凤小姐你就尽快拿到东西,我过几天再来接应”
话说完,媒娘站起身满是妩媚地走了出去。
看到媒娘离开新房,三个身影从房后走了出来,脸上皆是了然的笑意,相互点头一笑,三人便回到假山林立的鱼塘北边的一间别致的竹屋,这间屋子四周满是青翠竹林,空气中有鸟鸣蝉叫,里面漂出淡淡的中药味,既然新郎是个重病之人,那这里就应该是他的居所了。
“看来,老贼把女儿嫁过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易寒敲了敲扇子,俊秀的脸上浮现嘲讽的笑。
“老贼是如何知道龙行旗的下落的?”
花容轩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他看向面前的二人,听到他的话,潘银山与杨易寒也是一惊,“容轩说的对,老贼怎么会知道龙行旗在容轩身上呢?”
潘银山深沉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眉头蹙紧,“这件事太不寻常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知道,看他有什么打算。”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进宫吧。”
花容轩从檀木椅子中坐了起来,有些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残肆,刚要离开,便被潘银山给揽了下来。
“容轩,你此刻不适合进宫,别忘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
“皇上是把张凤凤许配给李淘远而不是我花容轩。”
听到潘银山的话,花容轩的面容更冷了几分,剑眉挑了挑说出让人无法理解的话语。
“哎呀,容轩我说你也别太计较,虽然你加入玄真教之后跟着师傅姓花,而师傅也给你起了名字叫花容轩,但这并不代表你能抹杀掉你姓李的事实,你终究是李天福所生的。”
杨易寒用扇子敲了敲花容轩的肩膀,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无奈。
“我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忘记自己姓李的事实,但无论如何张凤凤是嫁给李淘远,而李淘远既然是个不久人世的病秧子,我也就不需要尽什么丈夫的义务了。”
“可怜的张凤凤哦,这不是要守活寡吗,如此美人容轩你这么错过不觉得可惜吗?”
杨易寒嬉笑地说道,惹来花容轩一阵白眼,“喜欢你可以带走。”
“你可别害我,喜玉现在正有身孕,可受不得气,要是让她知道我又带回家个美人非杀了我不可。”扇子扇动的节奏有些凌乱,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很怕自家的娘子。
“好了,不要再闹了,易寒,我们二人即刻进宫,容轩你便留下接应,记住一定要看好龙行旗,可别让张凤凤得了手。”
潘银山制住两人的斗嘴,沉稳地说出这些话,杨易寒点点头便转身要跟潘银山离开,但临走前又回过头看向花容轩,“容轩,你可别中了美人计而丢了龙行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