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门声响起那一刻。
萧竹溪颤栗地开门。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止不住地兴奋。
她不动声色地舔着下唇。
自从离开那个地方之后,好久没有这么愉悦了。
“你好,美团外卖,你刚才点的小鸡炖蘑菇到了,签收一下。”
?
萧竹溪脸上惊愕弥漫。
哪里来的外卖?
一脸懵地接过外卖放在茶几上,萧竹溪坐在沙发上,紧张兮兮地盯着。
难道说,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宣战,是在特意警告她?
这种惴惴不安直到苏屿发来消息。
才抚平她内心的不安。
【苏屿:萧竹溪,我晚上还没吃饭,点了外卖送到你那边,等我来了吃。】
【萧竹溪:……】
是怕她一个人提前吃完吗?
还专门要提醒,等他来了吃。
萧竹溪懒洋洋地靠着柔软的垫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时钟,指尖覆上唇瓣。
眼眸划过病态的红腥。
迟到了哦,苏屿。
迟到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终于到大门前的苏屿却迟迟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萧竹溪找自己究竟干嘛。
但这三年多以来,萧竹溪对他向来视若无睹,苏屿不会自恋到校花突然爱上了他。
为了两百万,就算是鬼门关我也得闯闯。
更何况,萧竹溪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对他做什么呢?
他不对萧竹溪做什么,就算正人君子了。
想通一切后,苏屿按响了门铃。
“苏屿,你来了!赶紧进来吧,现在都八点半了。”
萧竹溪略责怪的语气,但面上却淡粉娇羞。
让人很难联想到她是高冷校花。
“这里太偏僻了,别墅太难找,我这才来迟了。”
苏屿解释过后,看着胳膊上的粉嫩指尖,眼底覆下一层阴霾。
越往里走。
纵然别墅处处都是光亮,但总有一点迷雾笼罩在心尖。
客厅。
苏屿将餐盒打开。
把一份米饭推到萧竹溪眼前。
总不能他温暖别人,让别人看着他吃饭吧,那未免也太不好意思了点。
萧竹溪摇了摇头。
她穿着昂贵的针织睡衣,露出光滑平直的美肩。
乌眸浓浓,饶有兴致地撑着手看他。
“我不饿,你吃,我看着你吃就好。”
苏屿再三确认:“你真不吃?”
“不吃。”
“你不吃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吃掉了。”
饿死我了。
陆灵儿那个女人,一到连吃饭都忘记了,可他饿啊,他现在的才22岁。
正是吃啥啥香的年纪。
看着苏屿吃饭,萧竹溪隐晦地舔唇,眼眸嗜血。
吃吧吃吧,吃饱了好……
苏屿一边吃饭。
萧竹溪递来一杯水。
水在杯中摇晃。
苏屿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又立马缩了回来。
?
萧竹溪没回过神来。
这死小子揩油,等着吧,过一会儿这死小子就得求自己。
她挑了挑眉。
“苏屿,怎么不喝水,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萧竹溪关切地询问。
“没,没事,我能有啥事。”
苏屿将水放在一边,自顾自地吃着饭。
看着苏屿开阖的唇瓣,没有触碰到那杯水。
萧竹溪眼眸骤然阴沉。
玫瑰花般的秀发与耳坠闪着红光,映入苏屿的眼帘。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苏屿则慢条斯理地偏眼看那杯被加了“料”的水。
这么想让我喝吗?
萧竹溪,你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呢?
苏屿默不作声,将杯中被加了料的水,一饮而尽。
唇角挂着水珠。
哐当,倒在桌上。
看着趴倒在桌上,双目紧闭,五官深邃的男人。
萧竹溪叉腰轻笑。
假装昏倒的苏屿努力平复呼气与如同坐过山车般的心情。
他心里嘀咕,那杯子的蛋白粉真劣质。
搞不懂萧竹溪的脑回路。
就先顺着她的毛捋。
她原本在距离苏屿较远的位置,又站起身坐到苏屿旁边。
女人的凤眸微眯,一丝犹豫闪过。
她轻柔地摸着苏屿的头顶,一只黑色的虫子从另一只白皙的手上爬下。
此刻的苏屿像是一只酣睡的毛绒犬。
“谢谢你一年的温暖,但我不能回应你的温暖。”
“等你睡醒就不会喜欢我了,如果你敢继续喜欢我,那只能那样了。”
萧竹溪有一丝失落地心道。
她没有使用过断情蛊。
只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吧。
苏屿闻言,猛然睁开双眸,只看见一只长相略丑的虫子正在他面前。
大眼瞪小眼。
“我操!”
一旁的萧竹溪还没反应过来,她看见苏屿突然蹦起,冷声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一定是发现自己的不同寻常。
所以才假装昏倒。
苏屿看见萧竹溪的凤眸嗜血,鲜红的唇扬起。
不是?
他都知道啥了,苏屿疑惑丛生。
萧竹溪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而那只虫子已经回到她手中。
艳丽的眼尾向上挑起,“苏屿,既然如此,我只能那样了。”
玉手将粉末撒在空中。
粉末窜入鼻尖,苏屿正要开口,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草!
搞什么飞机啊,我真是服了。
看着苏屿昏迷了过去,萧竹溪爱怜地抚摸上他的脸,“别怕,我过会儿就去陪你。”
她心情复杂。
我讨厌你。
我讨厌苏屿。
……
地下室。
苏屿再醒来时,茫然无措地打量着四周。
这应该是萧竹溪家的地下室,潮湿阴冷,顶上有一盏昏黄的灯照着。
他尝试活动身体筋骨,她竟然没用绳子捆绑他,看样子也没那么丧心病狂。
苏屿站起身便看到外边的蛇虫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想要在周围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去的路。
低下头,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用红线围成的圈中。
这特么跟唐僧取经路上孙悟空画的圈一模一样!
咋,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那个老头那么爽快,还指定要找男闺蜜了。
如果找女闺蜜。
对方早报警了。
盯着红圈,苏屿发呆。
萧竹溪不仅是苗疆少女,还是猴哥转世?!
这个圈子的标准程度神似当年西天取经时,猴哥给唐僧画的圈。
苏屿迈出半步时。
几条蛇昂扬着蛇头,吐着蛇信子耀武扬威地过来。
一个猛扑上前。
苏屿闪回圈内,蛇又一个大转弯离开。
6
蛇兄竟然如此生猛,瞅这腰,应该练了不少年吧。
早知道这么危险,就算给再多的钱都不能接这个兼职啊。
除了萧竹溪。
苏屿还有好几个兼职。
原本从下周开始,他就准备暂停这份兼职了,毕竟没那么多时间再浪费在高冷校花身上了。
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去实习。
实习之后,也快毕业了,苏屿准备在毕业前存下一大笔钱。
享受人生,彻底躺平。
结果没想到校花请他今晚深入交流,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苏屿来啦。
真尼玛深入。
深到地下室了!?
虽然同学们都羡慕萧竹溪是个白富美,自己则是她光荣的一号舔狗。
但现在。
苏屿心底吐槽。
白没错,富没错,美也没错,但怎么感觉有点像病娇啊。
“……”
又过了一会儿。
地下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一片光亮从门中透出。
随着萧竹溪的进入,原本的蛇虫立马整齐排列,而借着光亮。
苏屿看清了这个高冷校花的真面目。
女孩拥有最惊人的容颜,穿着红色的苗疆服饰,发上的银饰与耳坠银白闪烁。
萧竹溪赤足踏入圈内。
两人的距离挨的很近。
她身上清冷神秘的气质压的人喘不过气。
换做平常人早跑了,但苏屿反而凑近一步。
有趣。
萧竹溪打量着这个毫无惧色的男孩,好奇道:“你不害怕我吗?”
“如你所见,我是苗疆人,这整片地下室都是我豢养的宠物,而你即将被我杀死。”
她迫切地靠近,一寸一寸剜视着云淡风轻的男人。
曾经也有人对她很好。
可偶然间看见,她手中玩着一只蛊虫,连夜便买火车票转学了。
有朋友来找她玩,看到一条白蛇,瞬间吓晕了,被萧竹溪送去医院。
她在医院醒来后,尽管萧竹溪再三否认家中有蛇,可她还是远离了萧竹溪。
她盯着苏屿,一字一句地问:
“你不怕吗?”
“怕啊,刚才在客厅的那只虫子可吓死我了。”
他当然怕的要命,谁能想到学校里面的高冷校花背地里是苗疆少女。
腿有点软。
尤其,现在地下室周围都是蛇虫虎视眈眈。
不过,作为夜场男公关。
苏屿见多识广,他惊诧的目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云淡风轻。
萧竹溪看他镇静的模样,妖艳的面容噗嗤一笑,旋即淡漠道:
“那你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有什么遗愿吗?”
“我想让你牵一下我的手。”
苏屿温柔地说着,轻轻咬着薄唇。
眼神则疯狂看着有没有逃跑的路。
什么?
生命的遗愿,是牵手,他真的这么爱她吗?
萧竹溪愣了愣。
从大一时,苏屿就对她很好,学校里的人都说苏屿喜欢她,爱她到无可救药。
她刚开始不相信。
但难以置信,这数年里,苏屿从未改变他的心,他还是喜欢她。
就连现在,在生命的最后关头。
是牵手,是牵她的手。
萧竹溪白皙的小脸闪过红晕。
苏屿收回目光,确认这地下室只有一条出路。
算了,开赌吧。
大不了,就只能等合约房客发现我被囚禁,再解救我了。
他的黑眸中映照着酒红色的光。
双手揽住萧竹溪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对你的好,不会因为你是苗疆少女而改变,也不会因为你想杀我而迁移。”
“竹溪,我想,就算死也不能脏了你的手。”
温润缱绻的声音。
盘旋在半空。
苏屿的唇角压下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眸一闪而过势在必得。
转身,他便迈出红圈。
奔跑出去。
刹那间——
地下室沸腾起来。
所有的蛇虫,就连隐潜在暗处的蜘蛛与蝎子都蠢蠢欲动。
它们都盯着那个即将过来的男孩。
年轻的气息,鲜活的血液。
“嘶嘶嘶。”
料想之中的啃咬并未袭来。
一道清脆的铃铛声骤然响起,划破长夜,萧竹溪扯着嗓子道:
“都滚开啊!”
“谁敢动他,我扒了你们的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