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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之三

    第三章

    南北仙翁来下棋,

    丢下桃核入涧泥。

    两千年后结仙果,

    引来蟾蛇并黄鹂。

    再说那条小蛇,它别了德贵,一眨眼便钻入灌木丛中。它“痴吃溜溜”蜿蜿蜒蜒,似有神牵如有鬼引,径直朝一棵果树爬去。

    这棵果树长在崖边一处茂密的丛林里。有人问,这到底是一棵什么果树呢?这里还要从一个传说说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年三月三,王母娘娘在天宫举办蟠桃盛宴,邀请天上人间各路神仙为她庆贺寿诞。南极仙翁和北极仙翁当然都在邀请之列。这两位仙人本来就是一对棋友,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切磋了。如今在天宫会面,心情格外的好。

    南极仙翁边吃寿桃边说道:“老伙计,等席宴一结束,咱们就到淮河南岸老虎山顶下一盘,怎么样?”

    北极仙翁说道:“为什么要选择老虎山顶呢?”

    “因为那里山水灵动,钟灵毓秀。坐在龙虎山顶可以俯瞰山南龙城,淮北沃野,执車跳马,思维敏捷,杀伐决断,任意驰骋,所以要选老虎山顶啦!”南极仙翁非常自信地说道。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咱老虎山决一死战。”北极仙翁点头同意。

    席宴结束的时候,南极仙翁多了个心眼。因为,他不知道跟北极仙翁一战,要经过多长时间?所以,临走的时候,他悄悄往袖子里取了个仙桃,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老头出了南天门,架着云头直奔老虎山。到了山顶,南极仙翁将拂尘一掸,一张棋桌两张石椅呈现在眼前。南极坐东执红,北极坐西执黑。两位仙翁就此开启了兵法大战。这一战,直战得天昏地暗,不知日月几升几落;这一战,直战得红花落尽白花谢,树上桃李生变熟。

    这真是了不起的一战,两位仙翁战了仨月有余没分胜负。有人说神仙不知饱与饥,那是假的。南极仙翁首先扛不住了,他佯装空中抓一把,拿起一颗仙桃吃了起来。北极仙翁哪能不知道南极老头仙桃的来历?他也顺手往空中一抓,便拿起一颗硕大的芒果吃了起来。

    两仙边吃边战,南极仙翁吃完仙桃,顺势将桃核扔到了山下。北极仙翁看见了,说道:“唉!老头儿,你知道你的这个桃核将来要作什么孽,结什么缘吗?”

    南极仙翁的心思全在下棋上,哪里注意一个桃核将来的结局,说道:“北老头,难道你已经看到了这个桃核的结局啦?是孽债还是善缘呢?”

    北极仙翁说道:“应该是善缘,两千年后,这桃核必结仙果,助一青蛇泛化,造福于人啊!”

    “好了好了,既然是个善果,那咱就不说它了,还是下咱们的棋吧!”南极仙翁说道。

    不说两位仙翁如何下棋,但表那颗桃核,“咕咕噜噜”滚下悬崖,落进了山涧的泥土里。

    三百年过去了,桃核开始萌发;又三百年过去了,桃核长成了一棵树苗;再三百年过去了,树苗长成了一棵小树。这棵小树在灌木丛中很不起眼,所以,历经千年也没被人发现,更没被樵夫砍掉当柴烧。

    小树隐藏在灌木丛中,三百年过去了,小树终于开了花,开了唯一的一朵花;又三百年过去了,小树成了名副其实的果树,结出了唯一的一颗果子;再三百年的今天,果子已经成熟,就挂在高高的伸向悬崖的枝条上。

    小青蛇经过一番穿钻绕行,终于来到果树下。它昂起头朝树上望了望,只见树上挂着一个果子。这果子,长得桃不像桃,李不似李,杏不似杏。但它知道,这个果子是能够助它发达,促其泛化的人间仙果。小蛇正准备逶迤到仙果下方,等待果子坠落时能刚好接住。可是,它刚想前行,忽然发现,仙果下方的深涧里,一只硕大的蟾蜍正瞪着眼张着嘴盘踞在那里。

    原来,这只蟾蜍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它是一只蜗居在老龙氹里五百年的蟾蜍精。今天,它也要来吞下这只仙果以助其功力,完成泛化。看着树枝上的仙果,蟾蜍选择了坐享其成。它瞪着眼,张着嘴等待着仙果坠落的那一刻。

    小青蛇一看涧下已经有一个竞争对手。它不想惊动蟾蜍,就查看了一下地形地势,选择了一个理想的地方,悄悄潜伏下来。

    太阳已经落山了,晚霞映红了西天。淮河源头的桐柏山,层峦叠嶂,树木参天,花团锦簇,云雾氤氲。太白顶下桃花洞内,一只正在闭目修炼的黄鹂鸟,突然睁开眼睛,一个雀跃,张开金黄的翅膀,“扑愣愣”飞出洞口。它飞过山峦,飞过丛林,风驰电掣一般,顺着河流,直朝老虎山飞来。

    黄鹂鸟来到老虎山下,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棵仙果树。它一个减速滑翔,轻轻地落在了那个结着仙果的树枝上。看看树枝上的仙果还在,黄鹂鸟很高兴,朝着果子挪了两步,伸长脖子正准备去啄食仙果。突然,意外发生了——果子自动脱落从树枝上落了下去。

    原来,这果子早已熟透了,黄鹂鸟挪动身子的时候,果子经不住树枝的微微晃动,就自然掉了下去。

    刚才,看到黄鹂鸟的到来,蟾蜍和小青蛇都感到很失望,心里早已凉了半截,都觉得这颗仙果就是为黄鹂鸟准备的,与自己毫无关系。蟾蜍慢慢地闭上眼,张大的嘴巴也慢慢收拢起来。小青蛇也有些灰心,叹口气,唉!时也运也,时也命也,谁叫我是一条苦命的蛇呢!再说,这仙果在树上挂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单单为黄鹂鸟准备的,有那么多鸟儿在这里起起落落,为什么就没有被它们啄食呢?正当小青蛇和蟾蜍悲悲叹叹,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它们看到果子从树枝上坠落下来,都一下子来了精神。

    蟾蜍眼睛瞪得更大,嘴张得比碗口还大。

    小青蛇缩了缩身子,顶着一朵梅花的脑袋,微微朝上扬了扬。

    黄鹂鸟一看到嘴的果子突然掉落下去,丝毫不敢怠慢,一个俯冲追了下去。眼看离仙果不到三尺,仙果离地也不到三尺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影斜刺里冲了出来,叼住仙果钻入丛林,眨眼功夫消失不见,那速度电光石火,倏尔而逝。

    张着大嘴,正在等待的蟾蜍,看看果子就要到嘴,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可是,一条黑影的出现,让它的希望化作了泡影。它怒不可遏,狠狠地喷出一条毒柱,朝黑影射去。可是晚了,毒柱没有射中黑影,却不偏不倚迎头击中了俯冲下来的黄鹂鸟。黄鹂鸟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它定了定神,看清了地面上的怪物,用锋利的爪子狠狠地蹬了蟾蜍一下。蟾蜍立刻像一个吹足了气的皮球,鼓囊囊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黄鹂鸟撇下蟾蜍,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搜寻了一阵。可是,丝毫没有发现黑影的踪迹。它感到很无奈,因为山涧的杂草灌木太稠密了,简直没有它可以扇动翅膀的缝隙。眼看没有了指望,黄鹂鸟只得悻悻然回桃花洞继续修炼去了。

    缓过神来的蟾蜍消了消气,也愤愤的游过淮河回老龙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