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何子落与松夏的刀技交锋没有刀与刀的碰撞,是杀气的冲击鏖战。
两股刀风凝结成的浪 绞杀成一团,两人之间的空间已不重负,直接炸出冲出波,把虚空撕裂又重合。
广阔的广场已被毁成废墟坑,好在升仙殿另有防护法阵护着没受影响。
只此一刀,松夏神色凝重如铅。
正惊叹何子落是他生平难逢的对手时,可他面前已失去了何子落的踪影。
他顿感不妙,要斩出他护身绝招,八方送客!
送客可不是送客人回家,而是送八方来客回老家。
此招可护住周身的周全,乃群战之招,他曾用此招,一式斩杀一千三百余人。
可刚要举刀,脖颈传来一片冰凉,还有一线钻心的刺痛。
他知道完了。
只要稍有反抗的动作,刀锋中的杀气会毫不犹豫斩下他的头颅,并钻入他的残躯内,把他的丹田及五腑六脏绞成一团酱糊。
何子落只用两招,便施展神妙莫测的身法绕到他身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曾经的辉煌,曾经的荣耀,曾经威严,曾经的自信,在这一瞬间,已是落花流水,一去不返。
松夏感到这个世界霎那间变成了灰色,他曾经拥有的无上荣光,被撕成碎片随飘散了。
何子落哪管他的心碎和伤感,故技重施,左手往他头顶一拍,吐出灵力制住了他,又运转化功大法抽吸他的灵力。
现在松夏和井藤就是人质了,是逼升仙殿里的杜院长等人出来的筹码。
袁长老三人早逃到离广场远处,面色苍白地站在一座大殿顶向这边眺望。
井藤已昏死过去躺在何子落三十丈外一动不动。
松夏挣扎了几下,也软了下来,如死狗一般连哼的力气都没了。
偌大的广场坑坑洼洼,满地碎砖残石,变得莫名的荒凉和寂寞。
最后的堡垒就在前面!
何子落一手平举绝世斩魔刀,一手提着松夏,面对着升仙殿如雕塑一般。
寒风荡过,长发飘飘肆意飞舞,衣袍鼓荡剥剥作响。
也许,此情此景,在大众眸中是无敌的战神。
但落在仙升殿众人眼中,却是恶魔临世。
升仙殿内已乱成一团,吵成一锅粥。
外面的战斗结束了。
居然是贼子完胜!
不少长老把自己的大腿都揪青了,发现是在现实世界里,不是做梦。
为什么不是做梦呢?
是做梦多好,醒来一切都没发生。
所有的人心里一片灰暗,只感世界迷茫,他们已无出路。
阮长老佑大的身躯靠着墙根瘫坐着,他不愿再看幻影屏。
小贼战无不胜,都赢麻了,越看越闹心,越看越绝望。
他只祈望杜院长能勇敢地站出去,为长老院解了死亡之困,重树东京长老院的荣光。
当然,最主要的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他心中已生出一种怪念头,就算杜院长出去迎战何子落,大概率也赢不了。
至于那个东域过来的钱院长,他也没了信心。
把自己带来的两个人吹得天花乱坠,可现在是见光死。
这个钱不多说是分神后期高人,只怕也是吹的,反正这里没人看得透。
钱不多早与杜院长吵了半天了。
他不相信刚才所见的现实。
他要出去看个究竟,看这个妖道把他的人怎么样了。
然后亲手杀了何子落,让中原这些人看看东域修士是天下最优秀的修士。
他不信,以他分神期后期实力,莽原大陆绝顶高手,会对付不了这个才出道几年的小子。
杜院长极力劝住他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筹谋一番再作计较。
钱不多虽狂妄狠辣,却对下面的人极端护犊子。
他的人还在外面生死不知呢!
“杜明远,你打开这个龟壳,放本座出去,你愿当缩头乌龟,我却没这个福气。”
杜院长耐心劝解道:“钱兄,这贼子锋芒正旺,咱暂时守在殿内,待他来破护阵。
这升仙殿的护殿法阵名叫金刚乾坤拒魔阵,乃天机阁阁主卖老弟面子亲自而布。
天下人还没人能破,这贼子肯定也破不了,不就挫了其锐气,耗了他精力,那时咱再联出去镇压!”
钱不多鄙夷讥讽道:“杜明远,你前面不也吹过,那个什么天地牢笼不也是天机阁所布,坚不可破吗?”
当面打脸可不是好习惯!
杜院长尴尬瞬间,讪笑道:“阁主自然比长老要厉害,咱待在这里很安全的!”
钱不多不屑道:“我等修士,乃逆天改命之人,岂能贪生怕死作儿女状,打开法阵吧,看本座斩了他的头颅做一盏油灯挂在你这升仙殿!”
杜院长还要劝,有长老传音给他。
“院长大人,事到如今,放他出去迎战贼子也不失为上策。
赢了,困局解了,咱多给他些资源便是。
万一要又让贼子赢了,那就说明咱们的布置全盘失败,咱们就得另作打算。”
“何为另作打算?”
“只有暂且继续呆在这里与那贼子耗,并立即发出烽火符,等长老总院派人来解围! ”
杜院长呆住了。
他原想利用这里的杀阵,结合众多高手,一举能拿下何子落。
可现在局面全然没按计划发展,倒自己 陷入了窘境。
想不到啊,原以为杀不了何子落,是因为他的坐庄,长老院这边是行庄。
现在反过来,自己这边成了坐庄,何子落远道而来是行庄,照样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痛苦的转过身去,闭眸作出决定。
“打开法阵,放钱院长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