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山。
玄天剑派。
掌门玄一刚闭关突破一大界,从出窍期圆满突破到分神期。
正所谓修生得意,志得意满。
一下有了放眼天下,谁与争锋的信心和自得。
此时却收到清风观吞了万佛宗的消息。
他一脸不屑,呵呵冷笑道:“这小子有些道行,居然真来了个老鼠吞大象的套路!”
大长老玄阅提醒道:“掌门,河曲散人、咱大公子玄剑、核心弟子赫剑,名誉长老田归山都曾栽在此人手上。
又先灭了凉山派,现在又吞了万佛宗,这小子是个难缠的狠人,不可轻视!”
抢了掌门儿媳的事当然不能提,找抽。
玄一不以为然道:“一个散修起家的暴发户,能有什么底蕴?
那万佛宗也是烂到根子了,掌门无空修为低,能力也差!
现在居然连门派都没守住,还不被天下人笑死!”
执法长老玄肃不这么认为。
“掌门,那无空修为卡在元婴中期,多年无法突破。
但他万佛宗的几个老祖不是等闲之辈,郝元是出窍后期,无寂是分神中期!
可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全被何子落……!”
玄一挥手打断玄肃。
“他们一帮和尚只知道敲木鱼念经,修为最高也全无用处。
不像我玄天剑派,以剑证道,专斩天下宵小之流,谁人敢小觑了?
如今本掌门分神初期,便可以敌他无寂分神中期三个!”
这好似有点吹。
反正无寂归西了,吹出去也没人找麻烦。
不过,掌门新晋分神,有点飘可以理解,谁没个修生得意时?
大长老撇开话题道:“掌门,您这次能突破玄关,真乃厚德载物、天地眷顾!
这是玄天剑派之大喜,也是修真界之大喜。
老夫己准备好请柬,着弟子们送往天下名大门派!”
玄天闻言脸上绽开了菊花,满意点头道:“很好,这次庆典要大办特办,要与天下同乐!
大门派固然要清,各中等门派及修真家族名流也可以请。
要体现我玄天剑派有容乃大之胸怀!”
各长老纷纷附和赞同,正要散会,有亲信弟子进来交给玄一一封书信,耳语一番退了出去。
玄一坐回上首,拆开书信看了一遍,笑容凝固变冷。
大长老试探着问道:“掌门,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玄一冷笑道:“杜明远那家伙,令我等讨伐清风观,以正修真界之正气!”
杜明运便是东京长老分院杜院长,修真界可没几个敢直呼其名的。
“不知掌门如何打算?”
大长老玄阅是玄天剑派大总管,掌门的决策他必须知晓。
玄一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拿定了主意。
“且不管他,一个月后咱办庆典,一切等庆典事毕再说。”
长老们一齐称善。
原来,长老院抄了宁城清风观,还拿了何子落的老爹和师叔这事,早在江湖上流传。
玄天剑派消息灵通,早得知此事。
玄一作为千年老妖,当然能猜测何子落绝不会屈服干休,肯定会闹上东京。
这可是场大戏,看热闹就行了,傻子才参与呢!
想想这次能一举突破玄关,何子落送的那株万年灵根可是起了关键作用。
且不说要感谢何子落,现在长老院发指令要灭清风观,还是能敷衍就敷衍吧。
反正也不拒绝,只说处理好家事再行动,长老院也拿他们没脾气。
却说东京,作为流沙帝国的都城,一直以来设有飞行禁制。
何子落在郊外降下风头,随川流不息的行人一道进了城。
这是繁华似锦的不夜城,他曾听曾尚书说过,这座城市人口己过二千万,真令人咋舌。
此次是来闹事的,虽然是找长老院的茬,与俗世无太多关系,他还是没去尚书府。
他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原来听朱剑阁说过长老院的位置。
东京北城望阳山!
纵横交错的大小街巷,熙熙攘攘的人流,让来过东京的何子落也有些迷茫。
以前是前呼后拥,现在是人海中的孤独尘埃,谁也不认识他。
他干脆叫停了一辆马车,好省去到处打听路径的麻烦。
“去北城!”
上车后他报了目的地。
这辆车带有蓬子,里面还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圆脸女子。
车夫为难道:“北城大着呢,再说这位大姐先上车,她要去旮瘩街,要先送她!”
何子落早瞧出这女子是个修士,不过修为还在炼气期十层圆满。
何子落犹豫了一下,他不好直接报长老院,自己是来找长老院麻烦的,心底深处还是有戒心。
他随意道:“到了北城,找一家清静的旅舍就行了。”
马车夫抽了马屁股一下,道:“行,二十文!”
马车刚启动,那圆脸女子却主动攀话。
“这位客人想必是外地人,东京太大了,不熟悉的话可以找知客,价钱很便宜的。”
知客就是导游,就是带路的。
何子落报以微笑。
“谢大姐,我这是穷游,就不找知客了。”
那女子向何子落这边挪近了些,闻到她身上廉价的香水味,何子落皱了皱眉。
可女子热情地介绍起自己。
“客官,妾身姓秦,名香莲,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做知客己十年,东京的名胜古迹,历史传奇,人文地理了如指掌。
还有,别人五百文一天,我只收客官三百文一天!”
何子落被她的名字给弄懵了,又看她笑容可掬,眸光真诚,竟不好拒绝。
何子落微微点头。
秦香莲兴高采烈招呼车夫。
“师傅,旮瘩街不去了,我要去北城为客官当知客!”
车夫担心的是车钱。
“到旮瘩街五文,你到北城可是二十文!”
秦香莲不干了,爬到前面探出脑袋砍价。
“师傅,这一趟才是二十文,你怎好变成四十文?”
真是一文恨不得掰开二文用,穷人家的日子都艰难。
何子落想起自己刚从钟坡山清风观回宁城,师妹和小小也是这般分文必争。
他咳嗽一声,对争得不可开交的两个道:“好了,车钱都由我来出!”
车夫回首鄙视秦香莲一眼,继续打马前行。
秦香莲有些尴尬,犹豫半晌,弱弱的对何子落道:“谢客官了,要不,从我的工钱里扣吧!”
何子落有些许感动,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我家乡知客带客,是从来不要出车资的,都由游客出。”
秦香莲满眸是羡慕的光采。
“客官贵姓,不知家乡在哪里?”
何子落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苦笑道:“你叫我何先生吧,我家乡在华夏,离这里太遥远了,远得我也许没机会回去了!”
秦香莲认为自己戳到了何子落的伤心处,急安抚起来。
“何先生,不会的,路途再远行必至。
想必是先生回去需要的盘缠太多,不要紧,看先生文质彬彬,肯定是读书人,在东京找个事做容易,攒够了盘缠,就能回家乡了!”
何子落听得有些心酸。
要真是这样容易,那简直太好不过了。
这些天他内观识海,宝典上最后一页的两颗红色印迹,属于他的那个已明显没有另一个鲜艳光亮。
天选之子仅剩两个,最终只能存在一个,或两个皆被淘汰。
这属于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他己无路可退,不仅仅是为自己能否继续存在,还为怀中的秋月。
他曾经立誓,要飞升仙界,找到息土复活秋月!
“不为自己,就为了她,我也一定要成功!”
何子落思绪万千,忘记了身边的秦香莲,尤自紧握拳头喃喃自语。
秦香莲看着他,眸中全是怜悯。
可怜的何先生,家乡还有恋人等着他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