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宁城边军近半是步兵,顶风迤逦,十天后才到月牙城。
有总督府传令兵过来传令。
“总督大人有令,城外驻扎待令!”
何子落便命全军在北门郊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动乱时机,不宜离营,他想朱剑阁就住东城郊,便派人送了一封信过去。
但送信的亲兵回来说,朱家庄的人告诉他,他家少庄主朱剑阁携未婚妻游江湖去了,不知归期。
朱兄倒是洒脱逍遥!
何子落只好作罢,在军营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曾总兵的亲兵又过来传令。
“拔寨合兵,往东门外与大军集合!”
何子落令击鼓催营,一刻钟后整顿完毕,绕城而行,到了东门外。
但见已有密密麻麻的大军列队待令,靠城门外搭了高台。
有斥候过来引导宁城边军列了队,过去报予曾总督。
一会,曾总督,月牙城太守等官员上了高台。
先是太守大人说了话,痛哭流涕呜呼哀哉悼念了先皇,又痛骂五皇叔专权,废长立幼,妄想取而代之,乃翼畜不如,天下所不容云云。
后有牙月城内名望代表发言,也是稀里哗啦一顿哭,又一阵骂。
最后曾总督发了檄文。
“大丈夫当思危,忠肝义胆为先。国家命运在身,身行不轻畏危难。与其污泥浊水,不如高山流水。虽为山河锁钥,奈何肝胆已决!
先皇在世,皇恩浩荡,惠泽天下苍生。
先皇归天,天地失色,日月共泣!
然,有逆贼龙五,身为皇叔,不念皇恩,先皇尸骨未寒,却大行叛逆之道!
贪婪权谋,废长立幼……!”
洋洋洒洒数千长篇,把皇叔龙五贬得万恶不赦,就算把他剁成肉泥,烧成齑粉也不为过。
何子落在下面听得心惊肉跳。
他瞟一眼身边洋洋自得的文军师,心道这檄文十有八九就是他写的。
文人的笔尖能杀人啊!
但这效忠皇权的愚忠思想他何子落可做不来,这种事打打酱油就行了。
好一会,声讨缴文演讲完,下面万千将士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个个激昂高呼起来。
“杀贼,立太子!……”
曾总督一声令下。
“何参将何在!”
何子落噔噔噔上前抱拳躬身行礼。
“未将在!”
曾总督看何子落黑甲青袍,挺拔如松,英气勃勃,大喜道:“吾有子落为先锋,可一往无前,尽斩贼首,匡扶正义焉!”
何子落表态道:“未将定不负使命!”
曾总督点头称赞。
“何将军,你率本部骑兵作伐贼先锋,即刻出征!”
“遵令!”
何子落领令下来,留王飞龙带留步兵押送粮草辎重,自己率本部五千骑兵,带上三日干粮轰隆隆出发了。
轻骑向东疾行,速度就快了。
不一日,斥候来报。
“将军,前面十里便是地龙关!”
急行军四百里,文军师被马颠得晕头转向,他急过来对何子落道:“地龙关守将叫余化龙,官职为守备,武艺高强,但尚未站到龙王爷那边,可先劝降!”
劝降就是要人家表态,是拥护皇叔龙五,还是拥立太子。
这方面就要多依仗文军师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不一刻兵临城下,看这地龙关真如一条滚地长龙,横在两座险峰之间,易守难攻啊。
何子落的兵马摆好阵式,正要叫宋大鹏陪文军师策马上前,呼余化龙出来,好说服他站到太子这边来。
他俩个刚出列,己听关上三声炮响,城门大开,涌出一大队铁骑,气势汹汹向这边压了过来。
出城的兵马在一箭之地也摆了阵式,一名身材魁梧,披着铁甲,长相凶悍的将领提着一根铁棍纵马出来。
“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马,可有朝廷兵部调令?”
现在朝廷是皇叔龙五控制,哪里有什么调令?
文军师低声对何子落说了句,这就是余化龙,遂拍马上前答话。
“余将军,可还记得在下?”
余化龙眯着眼看了文军师半晌,还是想了起来。
“你是曾总督身边的文军师?”
“正是在下,这位是……”
余化龙打断他道:“好了,那位是谁本守备管不着,你们千军万马的军队调动,必须要有兵部调令。
拿过来让本将确认无误,放你们过去。
没有,就是私调军队,违反朝廷法规,只能把你们当反贼论处!”
文军师急辩道:“我等奉曾总督之令……!”
“且住,不要拿曾总督来压我,曾总督虽是一省兵马总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备,但朝廷谁主持朝政不是我等小人物能参与的,我只知道食朝廷奉禄,当然得守朝廷规矩!”
文军师哑然,人家油盐不进,口口声声忠于朝廷,竟拿他无可奈何。
何子落闻言笑了,人家说得没错,谁当皇帝管不了,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他拍马上前,挡在文军师前面,抱拳报出自己出身来由。
“宁城参将何子落,率兵上京讨伐逆贼,扶立太子当政。
你如知好歹,让一条路让我等过去,不然,挡我者,死!”
宁城何子落?!
西北边疆无敌骁将!
余化龙闻言不由胆寒,加之瞧这何子落黑甲银枪,威风凛凛,又出言杀气腾腾,唬得他心生犹豫。
他旁边有副将叫孔高,自恃手段了得,在一旁怂恿道:“余将军,休得被这小子骗了,传言不可信,眼见为实,末将与他斗一斗,如他有真本事胜得了未将,再作打算!”